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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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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虽然是问句,却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我抬头对上那张依旧笑的不羁的脸,摇了摇头。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还想硬撑么。”
口气中满是不耐烦,咄咄逼人的态度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那个人?
“喂——”
对面的少年明显很是不耐烦,将手里的笔轻轻拍在了桌子上,然后猛的将面前的桌子拉像自己的那个方向。
咔啷啷的文具掉了一地。
我已经顾不得突然失去支撑点摔在地上的疼痛,勉强的先是护住了头部。一并滑下的书本结实的拍在手腕上,甚至有铅笔划过脸颊坠地。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你简直是块木头。”
循声而去,还是那个人,只是明显不曾熟悉的面孔有些意外。
“你跟着我过来不会是真的无所求吧。”少年的声音即嚣张而又不耐烦。
所求?
突然想起来了。
在校园里看到神似那个人的背影后,幽幽的就跟着对方进了图书馆。只记得少年唇齿间笑容很是让人怀念,不禁就答应了那人的请求跟了过来。
是什么请求呢?
忘记了。
我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对方有些恼火的耐下性子,再一次开口问道:“你脸色苍白,而且魂不守舍。”少年把书桌挪回原位,然后幽幽开口:“我还没见过谁作数学题作到你这样走火入魔的,真是长见识了。”
“哦。”
“哦?哦什么哦啊,还不快点给我起来!”
我起身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慢慢收拾起来,看着对面插着腰像监工头一样督促眼神的人默默叹了口气。
他这个样子真的像极了传说中的老母鸡。
“话说回来”,少年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学长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有些走神,因为对方的态度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初次见面,麒也是这样嚣张跋扈的态度,但是却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般难以捉摸。有些时候他甚至呆的有些可爱,认真的时候又显得很是可靠。
像是为了完成这命中注定的送别,他从千万人群中出现,来到我面前。
真是一场孽缘啊。
“其实你也是个好人。”我漫不经心的开口。
对面的孩子像小动物炸毛般跳了起来。
“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抬头对上麒一双小狗似的眼睛。
我有些怀疑的打量着他的脸。这个昨天还上窜下跳一股子不良气质的少年,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甚至对我对其的拳打脚踢都没回应。现在又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向我寻求慰藉,难道把我当成照顾他衣食住行的老妈了么。
像是猜测到我的疑虑,少年很是不安的甩了甩脑袋。
“被你今天早上踹的裂开了,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么?”
哦,刚刚我能看到的那只可爱的小狗狗,一定是因为错觉。
“正常的不都应该是呼—— 一下什么的么。”说着对着我吹了口气。
迎面一股奇怪的味道恶心的我差点吐出来,他还真把我当成他老妈了么。
“啊,因为太饿所以吃了点起司。”对方笑的虽然灿烂,但在我眼中明显的很得意。
家里那些不含糖无能量的起司能充饥才有鬼。
我向后退了一步,随手抽出茶几下面隐藏的医药箱,又拿出针线包,抽了最粗的一根大头针出来。
“我看不如缝几针吧。”我觉得这句话是我认识他一来说的最波澜不惊,稳重无杂念的句子。
“我错了。”对方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我从医药箱拿出消毒后的缝合针,对他示意把伤口露出来。
还没下手他就开始哇哇乱叫起来。
我弯下打量着他的伤口,这个口子足有3cm宽,虽然不深但也足够夺取一个少年的性命。
昨天晚上只是简单地帮他包扎,并未仔细看清他的伤口。
“怎么啦,心疼?”
一只手抚上眉头,显然是想抹平我脸上严肃的神情。
看着依旧能漫不经心的讲着玩笑话的他,不禁有些感触。
我拍开他的手,继续仔细的看了看伤口。
“我躲的快些,所以伤的不重。”那家伙还自以为是的拍了拍我的头。“不过他应该没想要我的命。”
这个世界越发的疯狂起来,也许幸运的是,我在这场纷争的外围。
“真是他。”我问。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我清楚这并不是在否认。
我默默的帮他处理好伤口,虽然用了麻药,缝合过程依旧有些“惊心动魄”。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全过程这位病人都在用一种被凌迟的态度不是乱叫唤,就是对身为临时“医生”的我的作业过程进行干扰。
我刚抬手,他就突然惊叫的向后一闪,那枚针成功的戳到了我自己的手指上。
我抬头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摸摸想手指继续。
“那个,你不会有那方面的病吧?”他讪讪开口。
我毫不犹疑的对准他的伤口扎了下去。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终于稍微安静下来的“病人”,好像终于发现肉在砧板上的这一事实。不过显然畏惧还是更胜一筹。
“我从小最怕医生了。”尽量不想看“被鱼肉”的过程的他干脆抱着我的头。
因为动作突然,这次换做食指中针。
“因为医生出现的话”,病人顿了顿,“就会宣告人的死亡。”
刚刚还像十岁以下的幼稚儿童,突然成长步入了我不能涉及的国度。
客厅内突然陷入沉寂。
“还是去看医生吧。”我淡淡的说,“我陪你去看医生。”
头顶的上方却依旧沉默。
我想起身拍拍他的头告诉他“已经结束了”。
脖颈后方突然感觉到一股暖热。
我想问,是不是他在落泪,但话在嘴边却未能说出口。
过了很久,足够久到让我的身体叫喧着想要逃离。僵硬的颈部让我险些不能呼吸,双腿也再不能维持这个姿势马上就要瘫倒在地。
我轻轻推开他,颤抖着站了起来。
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也无需知道。
也许人人都有一颗曾深受过创伤的心灵,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知己般的投桃报李。
头部因为缺氧一阵眩晕,我扶着茶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才终于找回原来的意识。
“我们去医院吧。”我以自以为是笑容的表情看他,却掩饰不住额角的汗滴。
我们僵持着,直到他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