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夏长眠》红粉少年

13、谎言

　　也许这一切的开端便是个谎言。

　　那些人欺骗你，又用伪善的语言掌掴你。做着欺骗世人的事的他们却总能如鱼得水，你看他那厢笑的正得意，所有的骂名却要你来背。
　　你见过哀怨少女的丑态，却不曾想，曾几何时，你也沦为与其一致的神态。
　　是潦倒，还是落魄，这些都不重要。
　　你见过乞丐沿街乞讨时渴望关注的情景吗？
　　我好像又听到了笑声，那个嘲弄天真的人正是自我。
　　许多许多，虚伪着渴望关注的乞丐，将真的贫求者挤向毫无生气的深渊。那个时候，连希望都是奢侈的。
　　世界是因为什么而堕落？是人性啊。

　　他们彼此视为光明，却每每为各自所扮演的角色所苦。
　　他们彼此遥遥相望，却日日同时落入相同的泥沼。

　　也许，正因为我固有的缺陷，才得以遇见光明的你。
　　许多时日我都在深夜中遥望晨曦。静静的等待让嘈杂的心境澄清，再也不用在乎第二天是否清醒，脱离长眠的幻境隐约抛弃了逃离的枷锁，短暂的清醒使生命变得无比清晰。
　　怎么能奢求，这道不清的延续。

　　这一夜睡的难得安稳。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触摸到我的脸庞，感觉到暖意的我睁开眼，只见麒的脸以放大数倍的体积出现在视线。
　　我条件反射般厌恶的给了对方两脚，然后幽幽的爬起床。
　　我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房间里到处都是消毒用的棉签与沾着血花的绷带，瞟上一眼便心烦意乱。
　　我有轻微的洁癖。
　　也许我没什么优点，但是此时正常的理论难以抵消我内心的不平。
　　我很愤怒，很气愤。
　　看着只是抱着肚子蜷缩了几下，打了个滚继续睡的不速之客，感觉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起来了。
　　“起床。”我的声音有气无力，看样子光是怒火的话是不能增长体力值的。
　　有没有那个科学家说过愤怒能抵消无力。
　　也不清楚为何就那么听信了麒的那些蠢话，到现在都不能相信茺会刻意的伤害某人。
　　那不就是你么。
　　总会有人难以面对那些刻意的伤害。
　　我掀开被子，用脚踹了踹依旧无视我呼唤不舍与周公分离的某人。不料对方只是像无脊柱软体昆虫一样向前拱了拱。耐住性子加重了脚上的力气，那厢睡得正酣，干脆抱住扰其清梦的腿脚继续酣睡。
　　无语到了极点。
　　一声陌生的惨叫后，我满心愉悦的在这间夏家小屋彻底迎来了清晨。
　　其实反应最大的应该是哥哥，他穿着围裙跑进来的时候神色慌张，手里拿着的打蛋器甚至往下滴答着蛋清。
　　显然我并不能给他满意的答复。
　　他只能满腹疑惑的望着这位昨天突然来访又无故留宿的“客人”哭丧着脸抱着一堆床单缓缓的向洗衣间挪动过去。
　　“早饭，我来帮忙吧。”接过打蛋器，我飞速的用纸巾擦了擦地板，然后抬头笑对着他。
　　结果却不尽然愉快。
　　轻易的就发现对方的表情一瞬间有些迟疑，或者说，是不适。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也突然变得苦涩。
　　也许那笑容太过张扬以致伤害了对方的感情。
　　也许我太过自以为是，让对方无法忍受。
　　现在的我已经不能感受到心情的愉悦，这一切都平静的有些让我不知所措。
　　现在的他的内心是怎样呢？迷惑、不解亦或是厌恶？
　　此时更能听清的也许是我自己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我，你在降刑于那个爽朗温和的人，你正一步步破坏着他崩坏的底线。

　　你怎么能快乐呢？

　　我匆忙的逃离这个地方，即迅速又缓慢。
　　我想以生平最大的力气逃离这里，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感觉像灵魂离开了身体，有些魂不附体，腿脚上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我龟速的前进着，然后与其擦身而过。
　　我想走下眼前的楼梯却俨然像是在爬行。
　　我见过最美丽的场景乃是那个人笑着对我说：“眠。”
　　现今的我却因为自己的龌龊而亲自将自己打入深渊，他眼神中那种被负弃般宛若烈火刀割的地狱。

　　我的世界突然开始天旋地转。

　　“眠。”

　　那个声音唤醒了我。

　　我抬头，对上那双恢复澄清的眼睛，发现我始终在原地徘徊。

　　“你出了好多汗。”

　　我摇摇头，躲过对方疑惑的眼神，走出了那个险些让我迷失的地方。

　　不远处，麒正像只兔子一样围着洗衣机上蹦下窜。但我却再没有了去笑看他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体裁真是蛋疼，文中部分诗歌来自泰戈尔诗集，其他是作者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