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侦探事务所》佐佐明

19、番外：周洋相关：那个孩子

　　番外：周洋相关：让我想要去爱的那个孩子
　　记忆中这样的大雪也曾遇见过。
　　就是那个同样的大雪天里，第一次遇上了那个孩子。
　　妈妈从一早就一直阴沉着脸，特别是越快到晚饭时间脸色月黑。大概是因为那件事吧？那个孩子今天开始就要住在家里。
　　其实不太明白妈妈为何单单对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那么注意。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并不只她一个，对其她的那些人完全不在意的妈妈唯独对那个女人不能原谅。这倒让我对那个将要到来的孩子有点儿好奇了，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生出的什么样的孩子让妈妈那么坐立不安。
　　小江小溪倒是没事似的，像往常一样打闹玩耍。
　　整个家里面好像像平常那样，却又流动着不同寻常的气氛。
　　终于在快晚饭的时间，我们见到了那个孩子。
　　首先感觉是个漂亮的孩子，被爸爸黑色毛料大衣衬的更显得白嫩的脸颊因为寒冷的原因而带着玫瑰色的红色，小小的身子坐在在爸爸的手臂上就像百货公司橱窗里摆着的洋娃娃似的。
　　爸爸没开口，那孩子先从爸爸手臂上挣脱下来，走到妈妈面前微笑着鞠躬行礼，用那种似乎还带着奶香的稚气声音道：“您好，您是母亲吧？我是周泽，以后恐怕要麻烦您了，请多关照。”
　　妈妈没有表情的盯着他看半天，连我都觉得这样会吓到那个孩子而要出口阻止，而那个孩子却只是微微歪着头微笑着看着妈妈。
　　最后妈妈嗯了一声，便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小江小溪他们都是异常聪明的孩子，明显的感觉到爸爸对那孩子的喜爱，便冲上去把那孩子团团围住。
　　“哇~！好可爱的孩子，来来，让姐姐抱抱。”
　　“来来，我是你江哥哥，叫声哥哥。”
　　面对热情（甚至似乎有些过）的那两个人，那个孩子却没表现出一般孩子面对陌生环境陌生人时的那种羞涩、惊慌、害怕、或者兴奋之类的，只是那里乖巧鞠躬的笑道：“二哥哥，三姐姐，”然后又面对我的方向鞠躬道：“大哥哥。”
　　记得当时，我只是嗯了声便走开了，却没想到，在那之后，多少次都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孩子的那个乖巧的微笑，那句“大哥哥”。
　　那孩子住在家里以后的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太注意他，只觉得他是个乖巧听话，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所谓的好孩子。不会大哭大闹，不会粘人撒娇恶作剧，仔细想想，甚至连他大笑是什么样子都想象不出来。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想不出来具体那里不对劲。
　　有时候会碰见他在庭院里或者起居室之类的地方玩儿，即使是我很空闲的时候，也不会像小江小溪，或者认识的其他孩子那样吵着“大哥哥，大哥哥，跟我玩”之类，看见了我也只是微笑叫声“大哥哥”。
　　对了，就是这里不对劲，那个孩子过分乖巧了。
　　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去，却在那天，使我整个人生不同起来。
　　那天晚上下这那个季节常见的雷阵雨，仿佛整个天空都要倾倒过来一样的大雨用力冲刷着整个世界。
　　揉揉有些酸涩的后脖颈，决定去厨房那点儿什么东西喝，休息一下。
　　整个宅子安静极了。
　　也对，这个时间恐怕也只有我这个高中生还没睡吧。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莫名的簌簌的声音就只有雷雨声了……。
　　等等，莫名的簌簌？那是什么？仔细辨认着声音的来源，意外的走到了那个孩子的房间。
　　房门没有锁，开着一条缝，大概这就是能听见房间里面发出声音的原因吧？该不该进去呢？这时候脑海里却跳出那个孩子安静微笑着叫“大哥哥”的情景。
　　也没什么损失吧。叹口气还是推门进去。
　　“小泽？”
　　小声叫着，却没人答应。难道不是那孩子发出的声音？
　　等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却发现床上竟然没人？！巡视整个房间才发现在靠窗子的书桌底下有一团可疑的还在蠕动的东西。那个……，不会是那个孩子吧？
　　啪的打开灯，把那个孩子从桌子底下的棉被团中拉出来。也不知是闷得还是害羞，那孩子的脸蛋通红，见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大哥哥。”
　　“你在干什么？”我抓住那孩子的手臂不动声色问到。
　　“嗯……”他眼神有些游移，“我，我在玩。”
　　“玩？”这个答案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这时候突然一个惊雷，闪电仿佛一只利剑穿透厚厚的窗帘。感觉那孩子小小的身子明显的一僵，脸色苍白带着惊慌，结结巴巴开口道：“我……我……，大……大哥哥……，没什么事情，我……我要睡觉了……，晚安。”
　　说完，拖着被子飞快的扑上房间中央的床，本来就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完全埋在被子里，紧紧抓住棉被却还不住的瑟瑟发抖。
　　原来如此。
　　“小泽，你害怕打雷么？”
　　听了我的问话，那团小东西明显的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那孩子才从被子里传出子闷闷的几乎听不见的应声。
　　听了这个肯定答案，我随口问道：“害怕的话，怎么不叫人来陪着你？”
　　“叫人……，叫谁呢？”
　　那个软软的声音，却让我胸口一阵刺痛。
　　“那，现在是不是很想妈妈？”我的声音哑的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出那是我发出的声音。
　　“……，没有。”
　　“为什么呢？”
　　“原来在自己家的时候我也都是这样啊。”
　　什么也是这样？有妈妈在身边是不一样的吧？
　　“妈妈……，妈妈很忙……，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总陪着我阿。”
　　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为什么那么乖巧的异常，终于明白那个孩子为什么总是在自己玩耍，不吵不闹，终于明白那个孩子为什么完全不会做出像同龄孩子一样的举动，甚至他的那些举动表情不能说是孩子，而像个大人。突然感觉悲哀，在孩童时期却不能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任性，不，不是不能，而是不会去撒娇任性。
　　想到这里，心里被什么东西揪的生疼，又象是有种17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某种粘稠而甜腻的东西从心脏流了出来。
　　不能不管那个孩子，不能不去爱那个孩子。
　　爱他爱他，用我所有的一切去爱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想要去爱一个人的冲动。
　　静静的走到那个还在发抖的孩子身边，从被子中抱起他，面多他惊讶的忽闪着的眼睛微笑道：“大哥哥也害怕打雷呢，小泽配大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惊讶似的，那孩子问道：“大哥哥这么大的人也会害怕么？”
　　“是啊。”看他稍微露出他这个年龄段孩子应该有的稚气表情，怜爱的抚摸他柔软的头发，答道，“是啊，和大哥哥去大哥哥的房间睡好不好？或者，留在这里睡？”
　　那个孩子想了想，才羞涩的露出微笑：“我想去大哥哥的房间睡，我想看看大哥哥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亲亲他好像棉花团似的小脸应道，“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去大哥哥的房间，都可以去玩，知道么？”
　　“嗯。”这时候他才露出安心的表情，放松他那小小的身子，全然信任的窝在我怀里。

　　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记得那么清楚？那孩子那时候的一颦一笑，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仍然记忆深刻。而那时那个孩子，却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想要温柔的爱着他，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保护他，这种想法从那时起过了这么久，却一直没变。只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是那个大类的时候会吓的发抖的孩子了，他是否还需要我去爱他，去保护他呢？我要做的事情，会不会是没有一点儿意义的呢？
　　无意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孩子的脸颊，触感依然像那个时候一样。
　　“大哥，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
　　那孩子握住我的手呵着气想要把它暖热。却让我心里一惊，他已经会爱护别人了。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手指，不愿让他感到寒冷，小心的捧起他的脸，道 ：“小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扑哧，”那孩子笑出来，“大哥，你现在的表情说话仿佛不是我哥哥，而是感叹时光流逝，孩子转眼长大成人的老爹呢，你还记得你是我大哥，而不是老爹呢？”
　　长长的出了口气，我苦笑道：“我倒希望我是你爸爸呢。”
　　“为什么？”他大概觉得我今天真的很反常。
　　那种长久以来时常纠结我心的遗憾和自责又冲上心头，我缓缓开口道：“如果是你爸爸的话，我就可以从你很小，不，从你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开始就可以爱你了，这样话，无论你要多少爱，多少拥抱，我都能给你。”
　　是的，如果从那种时候就能爱他的话，如果能从开始就让他得到那普通的爱情的话，如果从一开始就让他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拥抱的话……
　　“大哥……”那个孩子哽咽的几乎不能出声，“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似的，那孩子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大哥……，你不要这么说……”
　　“小泽……”我打断他的话，不希望他那么难过。想到要说的事情却又有着深深的悲哀，仿佛我要背叛他似的，“小泽，我要结婚了。这就是你来这里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大哥！”他明显惊讶的叫着，完全不止怎么办好的无措表情。
　　这时候啪的一声，白炽灯光好像风暴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同时小江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如果我打扰你们，那真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那孩子恢复了往常的表情笑道：“嗯，也挺晚的了，我要去睡了。大哥，二哥，晚安。”
　　我也微笑向他点点头，仿佛刚刚还存在我和那孩子之间的魔障被打破了。
　　等那孩子走出房间，小江才关上房门，踱步进我房间。
　　看来是有话要对我说了。松开领结，脱掉礼服，换下那身装束。
　　“看来，你是告诉他你要结婚了？”小江状似无意的靠着衣柜问道。
　　“是啊。”
　　“你真的要和那个病殃殃的女人结婚？”
　　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还是继续换衣服，淡然道：“对，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了。”小江有些咬牙，“你想结婚我们没有异议，你想要和别的企业做联姻我们也不会拦着，可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其他企业甚至她们家健康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单单选择她~！”
　　为什么单单选择她？我说出来小江也许不会相信，或者会勃然大怒？
　　见我不出声，他有些恼怒的夺去我手里的衣物：“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身体弱的甚至不能给你留下后代！”
　　是的，我当然知道这些，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你到底说话啊~！”小江大怒，揪住我衣领高声问道。
　　说，到底要我说什么呢？
　　整个房间一时沉静下来，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我……，不需要后代，也不需要，”平静的我说出本来隐瞒着他的事实，见他要开口抢话，深吸一口气，马上接着说道，“我已经去医院，做了扎节。”
　　“你说什么？”小江仿佛觉得听错了，“大哥，你再说一次，你做了什么！”
　　苦笑一声，知道他会有什么反映，却还是不得不说：“你没听错，我是做了扎节，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孩子。”
　　“你疯了~！”小江一拳把我打倒在地，“我看你是疯了！为什么那么做？就为了那个随时会死了似的女人？！为了让她家里安心？这个家的东西你就这么想要得到？！如果你说是，我们会让给你什么都不会说！你说！到底为什么？！”
　　想要笑一下，却牵动嘴角的伤口，小江出手还真重。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我几乎都记不得，而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我自己还没有那个野心想要得到。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做出那些计划，做出那些事情。只有那个人，让我想要使自己变强，强到可以从爸爸妈妈手里保护他；只有那个人，让我觉得我不能有孩子，不能有孩子去分散我给他的爱；只有那个人，那个人，什么时候，都是我最想去爱的，我最宝贝的，那个人，那个在内心还是个孩子，让我怜惜不已的人。
　　“周泽。”小江突然沉声说出那个名字，燃起仿佛阿修罗般的熊熊怒火：“我早该明白，早该明白的，自始至终你从来只为了那个人，那个从进了咱们家，不，是从出生起就给咱们家带来阴影的人！”
　　小江对我的了解让我惊讶，而他话中得恨意更让我心惊！我大叫：“小江！你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如果他出了事，我不保证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江狠狠的盯着我半天，最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到往日的神态，轻佻一笑：“很好，大哥，你的事情我不管。有什么不好呢？事情也许对我们来说更加有利，不是么？”
　　说完便推门出去，摔上大门时候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是泄漏出他满怀怒气。
　　对不起，小江，可是，我只能这样做。
　　外面飘落的雪花把整个世界都笼罩起来，朦胧中，仿佛又看见当是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孤独，多么渴望被人爱被人拥抱的孩子，站在那里，对我安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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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写完了……，泪，这是第二遍，我个正蠢才，第一遍的时候就要写完了电脑却莫名死机，我又没有存档……
　　感觉写了这个以后更心疼周洋了，这个也许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对那个孩子真正的感情是什么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