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乘物游心》安宝

9、9

　　9.
　　内线电话又响，两秒钟内我已经抓起话筒接听，“办公室，您好。”
　　“你哪位？”
　　
“乐家儿。”
　　
“我高沧明，你通知李经理和黄经理十点半到我办公室开会。”
　　
不待我说“明白”二字电话已经挂上，我拍自己额头，以后接电话定要等三秒，留一秒给自己看来电显示，把开场白说成“高总您好，办公室乐家儿，有什么吩咐。”
　　小露拿着笔记本过来，看我正拍脑门呃了一声，才说，“刚刚国土局......”
　　我用手势打断了她的话，拿起电话拨号通知两个经理开会。
　　晚上十一点半，电话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响过，值班的小露拿着文件让我看。
　　我签字再签字，然后对小露说我准备回去睡觉，有情况电话我，不是太大的事情不要打搅主任。我没有说主任现在正在与保安部门的头头喝酒唱歌，因为保安部一锅端了全是新人要再度建立友好关系。
　　虽然是夏天，晚上却有几分凉意，非常舒服。走进小区没多远就看见短裤拖鞋的袁唯钟坐在长凳上。
　　“一个人纳凉？”
　　
“不是，等你下班，在屋里呆不住。”

　　“哎。”
　　“工作辛苦么？”
　　
“等过段时间公司磨合好就会轻松了。”
　　“明天还去吗？”
　　
“去，乖乖很期待去动物园。”
　　
“不要玩到一半又被叫回去加班。”
　　“主任答应我半天无打搅的假期。”

　　睡前，待拉上窗帘那一刻的时候发现作为地标建筑的公司大厦依旧亮着许多灯，其中有一盏属于高沧明，今年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哪位’，知道是我也当作没有知道。
　　次日倒是玩得很开心，乐乖乖在老虎厅看过老虎后舞着自己的小爪子与袁唯钟嬉闹，我心中涌起无限温柔 ，直到下午到了公司还在回味。
　　一踏进办公室，小露忙上前，“快去换制服，高总巡视各个部门，马上就要到了。”
　　我暗骂一声，正准备快步去更衣室，却听见后面齐刷刷的叫“高总”。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面带微笑的转身靠到小露旁边站定，主任上前立刻迎接高沧明，不卑不亢的介绍工作。
　　高沧明进来，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然后对主任点了点头，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停步。
　　我知道我披散着头发，穿的是紫色碎花衬衣灰色短裤，光着腿没有穿丝袜，脚上是球鞋，果然，莫助理轻声的说，“小乐，你怎么不着制服，这样很不规范。”

　　主任咳了一声，解释，“乐家儿到公司加班，正准备去换制服。”

　　我平视着正对着我的高沧明的蓝色领带，一个字也没有讲，余光中，旁边老称我是好姐妹的监察处随行拿着本子似乎在踌躇要不要记我一笔。
　　高沧明往后扫了一眼，又转身对我笑，“今天周末，还来加班？”
　　
“嗯。”
　　“刚刚从家里过来？”
　　
“嗯。”
　　主任像疼女儿一样疼我，继续解释，“小乐带孩子去动物园玩了。”
　　高沧明看着我笑意更浓，直到我没脾气的低下头，很没出息的样子。
　　主任在一旁，再想帮忙也说不上话。
　　高沧明迟迟不挪步，我心想我大不了辞职。
　　终于，他说话了，不冷不热的，“小莫，拟个计划通知到各个部门，让本公司员工加班时打卡，承部门经理过目后按月付给加班费，同时纳入年终考核。”

　　说罢，带着一群人离去。
　　主任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笑了笑，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打卡。
　　回头，小露对我拍拍胸口，表示总算过关。
　　换制服时，我有撕掉这身装扮的冲动，不是因为制服不好看，制服本身面料优良做工精细，而是穿上身后有股被束缚的感觉，今日的公司已经大变样，仿佛全体员工包括桌椅板凳都打上了高沧明的印迹，他喜欢蓝白黑红，公司就容不得别的色彩出现过多，他觉得z市员工在餐厅用餐时不雅观，就制定条条框框，吃饭时话都不能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