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乘物游心》安宝

42、42

　　42.

　　“家儿家儿，别说话刺激我，现在我就想这样看看你。”

　　我斜斜的朝他的方向坐着，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现在多少人在暗暗打量我们，这会给我带来不少麻烦。”

　　汪晋文温柔的目光不变，“我只是打算将你给我的痛苦双倍奉还。”

　　“那要不要将我带给你的快乐也双倍奉还。”

　　“快乐的事情我真记不得太多了，痛苦的倒是蛮深刻。”
　　年少时男孩的痛苦在于他们总是在感情上没有女孩成熟，作为同龄人的李坡的确不如我成熟，但是他呢？
　　“以你的光明前途来讲有着完美的眼前人，既然已经与婚姻只差一步，为何不迈开这一步。”
　　
“可惜这些道理到了你我这里通通不管用了。”
　　“现在你好好看看我，看我眼角的皱纹，看我逐渐松弛的皮肤，看我浓浓的妆容，面前这个人经历了李坡带来的遗憾，世俗的白眼，父母的不理解，与学校的冲突，养育乐乖乖的经济压力，以及初入职场上的卑躬屈膝，有今天我十分知足。”
　　“高沧明给的我也能给，甚至更多。”
　　
我摇摇头，轻声的，带着怜惜的，“我希望你能快乐，但这快乐已经不需要我来给。”
　　他默然。
　　此时昏暗灯光下的汪晋文满是雍容与颓废，好似历史书中的皇子过着奢靡的生活却总是一副缺少什么的态度，而我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毫无顾忌的盯着一个人看了。
　　“人生才过了三分之一长。”他又说。
　　“别说这样泄气的话。”
　　
“那要怎样？”
　　
“晋文，人是会变的，每天的心境都不一样，慢慢的我们长大了，慢慢的我们的父母都老了，我们也会老，只能不停的转换自己顺应着现实，这难道不就是幸福吗？如果你愿意，会有许许多多人真心待你好，快乐的就把后面三分之二的人生度过了。”
　　
“但是那里面已经没有你了。”
　　
“把我留在你前面那段就好。”
　　他警觉的，却露出顽劣的表情，“嫉妒会让人发疯。”
　　我记忆中的汪晋文，越是冷淡着口吻却是令人寒碜。
　　汪晋文又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然后起身离开，我亦回到高沧明身边立定，但是明显的气氛已经不同了，连某半个异见作家的高谈阔论都无法吸引到他，只停留了几秒，高沧明便牵着我的手快步而去，裙摆太窄，迈不开大步。
　　“许个愿，乐家儿。”
　　
“天上并无流星呵。”
　　“现在许个愿，我能满足你。”

　　“我希望时光倒转。”
　　他停下步伐，我半靠上去，手还是牵在一起，附近才割过的草坪散发着迷人清香，虫儿低鸣，背后是繁华的人间世界，而我四顾茫然。
　　去了最近的旅馆，在陌生的房间两人相拥准备入眠。
　　“去了y国也可以常联系。”
　　“嗯。”
　　
“我在那里还有不少朋友，有事情可以找他们帮忙。”
　　
“嗯，我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过玩弄袁唯钟，也没有想过玩弄你，现在更没有想过从汪晋文那里得到些什么，从小我就一只想当个好孩子，做个好学生，在社会上我也没有做过大恶，感情上我亦希望对得起所有人，所以你说我为人随便也好，说我不懂事也好，但是.....”
　　“我收回我所说的话。”
　　我侧侧身，被窝中半个身体靠着他，“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但是我们不合适，我太笨了，只适合过过小日子，无法做你背后的女人。”
　　“那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我要对父母有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