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聚缘散》情玄

7、选秀前篇（上）

　　转眼已是七月，记上回去见荣禄已经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来，奕昕帮我阿玛复职，我只知他是位阿哥，却没有想过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帮助了我阿玛。
　　我躺在花园亭子中的摇椅上小憩。鼻尖飘着淡淡的荷花清香。
　　听奕昕说，这个院子是皇上御赐的。自长桥事件过后，我整日心思缜密，唯恐一步踏错便再无宁日。
　　奕昕时不时会带我去郊外的小河边，他说那是他告白的地方。一次我便嚷着让他还我荷包，却不想他一直不肯还我，他推脱着说那算是定情之物，不见我时，便是睹物思人，说什么都不肯还。于是他便有了什么礼尚往来的借口。
　　那日，在小河边，奕昕亲手为我带上个凤血玉镯。他说这是上古时凤凰死后的血凝固而成的，经常年风霜的雕琢便幻化为了这血玉，自己也是寻遍了大江南北才得到的，只要自己心爱的女子才能拥有。我也只是听听他胡编乱驺罢了，但又想着自己利用了他，只觉心里有一丝不安，只得收下，先安抚着他。既然已经出手，便就不能停下来，爱能算什么，谁都不能阻止我。
　　前些日子听阿玛说，皇上的身体每日况下，选秀之期也还差的远，若是新帝继位，便要大势进行选秀，我和妹妹更是不能逃脱。奕昕也常问我婉儿一事，我也是百般推脱，想到这儿，不由得担心起婉儿来，我明知她和七阿哥早已暗生情愫，却不想成全她。我叶赫那拉氏的女儿绝不能任人宰割。但以现在的情势，我不得不帮婉儿，若选进宫为妃为嫔必定不会好过，想着她与七阿哥也是有情，成为皇帝的女人倒不如做闲散王爷的福晋。
　　“小姐，荣禄大人来了。”佩儿在我身后说着。
　　“扶我起来。”语气平淡。
　　“是。”佩儿扶我起身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兰儿，今日可算是悠闲啊！”荣禄走进亭子，与我坐在一边。
　　“荣哥哥说笑了，不知今日亲自前来，是有事找兰儿相商吗？”说着亲自为荣禄倒了一杯茶。
　　“你手上何时多了个玉镯？”荣禄眼尖早早就注意到我手腕上的镯子。他何尝会知道，我这是故意让他看着的。
　　“这…这是六阿…”说着还故意扯了扯衣袖，但我话还未说完，荣禄接话道：“你答应了他？”
　　“没有，兰儿只是依着荣哥哥的意思先敷衍着他，并未答应。”语气惊慌，这让荣禄看不出一丝破绽。
　　“嗯。”意味深长的一声闷哼。旋即说着，“兰儿可知皇上…”
　　“知道，听阿玛说的。”
　　“那就好，到时候，若新帝登基，你和婉儿恐怕…”满眼担忧。
　　“荣哥哥这个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跪下，“荣哥哥，我希望你现在帮婉儿，我宁愿自己受些苦都不愿看婉儿受罪，你我都知后宫是什么地方，我不愿婉儿去遭受那些罪。”
　　“兰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便扶我起来。“兰儿心中想的，我都明白，你放心，现在朝堂上就属四阿哥和六阿哥有继承大统之势，若是六阿哥，兰儿便会安心吧！”荣禄说着，不由垂下了眼帘。“若是四阿哥，我必定会帮助兰儿的。”
　　“荣哥哥，兰儿以后必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完双手抱住了荣禄，我感觉的到他身子礓了一下，但一小会儿他的手摸着我的头，口中喃语：“没事的，没事的。”
　　我知道他的心已经被我偷走了，荣哥哥你千万不要怪我。

　　这日我在前堂喝茶，实则我是再等婉儿回来。
　　“我回来了！”跑进来前堂的婉儿见我正端坐着，原本开心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搁下手中的茶盏，把玩着绣着兰花的手绢。“婉儿这是怎么了，连我这亲姐姐竟也比不得一个七阿哥了！”语气戏虐，并未有一丝的生气。
　　“姐姐，婉儿知错了，我与奕譞早是两情相悦，姐姐又何必为难与我。”婉儿说着竟打着哭腔。
　　我打小就最疼自己这妹妹，见她掉了金豆子，心下一软。“婉儿可知自己是什么命吗？”
　　“婉儿不知。”摇着头。
　　“我们要参加选秀，将来可能会是皇帝的女人，你可知在选秀之前私自婚配会怎么吗？”
　　婉儿继续摇头。
　　“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呀！”婉儿一听惊愕的抬头，“姐姐，可…”那金豆子牵成了丝，止不住的流。
　　“婉儿，你放心，你既与那七阿哥有情，姐姐是不会拆散你们的。”说着扶起跪在地上的婉儿，“你放心，选秀我会想方让你撂牌子的，你是我最疼的妹妹，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姐妹俩的手拉着，我给了婉儿一个放心的眼神。“只是，最近你与那七阿哥别走的太近，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你可明白？”
　　“婉儿，明白，谢谢姐姐。”

　　转眼已是冬天，奕昕现在忙于朝堂之事，很少与我相见。前朝流言四起，闻言都说，皇上驾崩后必定会立六阿哥。若真是奕昕继承大统，我也就会好过些，婉儿也会如愿以偿。
　　“阿玛，你回来啦！”远远就见阿玛的轿撵停在了门口，“今日朝堂上情势如何？”
　　阿玛一脸焦虑，“皇上病势加重，朝中大臣一分为二，四阿哥和六阿哥的呼声都很高，这就看皇上了，兰儿，你给我阿玛说，六阿哥的胜算大吗？”
　　“我…我…我不知道…”垂下了头。
　　“罢了，任谁当皇帝，我叶赫那拉氏也是名门望族。”阿玛说完径直走向前厅留我一人在院子中站着。
　　那日我站在院中，雪花纷飞，我因没有及时躲避，自此一病不起，想来卧床已快三个月，病情见好，我便唤了佩儿扶我去看院中看梅花。
　　虽说已是过了正月，但也还算是冬天，院中的雪堆的老厚，只有几个扫雪的下人。一片银装素裹，几棵梅花屹立在风雪之中，多些红色的点缀，便也觉得舒心多了。
　　“都说这梅花傲立风雪，素有高洁之美名啊！”闻声寻去，只见奕昕站在不远处。
　　算上养病时间，也快小半年没见了，这小半年我无一不是思念，何时我竟也用了心。想着抚上了右手的凤血玉镯，便觉得心里一暖。
　　“奕…奕昕…”这时我的声音是颤抖的，眼前只觉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眼前人儿的表情和模样。最后我只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那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