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攻略笔记》一昧妄言

36、第36章

　　“龙二……哦，不，”推门而入的卿砚漫步走进屋子，随手关上了门，淡漠的对着面前二人笑上一笑，“应该是称作白凤了。白凤，好久不见，嗯。”

　　他招牌性的在句尾留下一个短暂的鼻音，自顾自相当随性的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白凤面无表情看着卿砚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脸上虽然没有反应，然而一张口就把自己激烈的情绪表现出来了，“哼，什么时候堂堂帝君也学会听墙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

　　一旁姜尚胆战心惊看着白凤眼睛里逐渐流露出来的战意，趁着面前两位年份都是老的不像话的前辈没来得及关注自己，连忙把手心握着的孟小昭的灵魂收进手掌后面的时空了。孟小昭的灵魂是一团白，亮堂如天上星月，屋子里本就光线黯淡，被孟小昭灵魂照耀了，才显得格外光明，此时姜尚将此魂一收，屋子里顿时黯淡下来，只剩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盆，在三人面上留下不同面积的红光。

　　“你嗓音一如既往那样大，我站在百里开外捂着耳朵也能听清楚你在说什么，何须听墙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嗯？”卿砚轻飘飘看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的姜尚，很是好心的宽慰道，“这是我二人之间的恩怨，姜尚无事便走吧。”此话的确是给了姜尚好大一个台阶下，姜尚感激涕零，可惜台阶还未来得及下，白凤竟从中作梗，一伸手将满头是汗的姜尚拦下来了，“慢！”

　　姜尚被这突兀的喝声吓了一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任由白凤将自己抓住，小心问道：“白凤大人还有、有何事指教？”

　　白凤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盯着卿砚，四目相对之时空气中似乎都能问道一股烧焦糊味，屋子里气压极低，姜尚浑身不自在，奈何被白凤拦下来，他本就是个文官类型的散仙，毫无武力值可言，说不过又打不过，不得不老老实实站住脚步等白凤传唤。

　　白凤抓住姜尚臂膀将他往下按了一下，力气委实有些大，姜尚不得不顺从的重新坐下来。“姜尚何必着急走，这确实是我二人之间恩怨，不过这几千几万年下来，也是该有个彻底的了断。光是我二人争论必不能有所结论，姜尚不妨留下来做个见证。”

　　姜尚心里暗自叫苦，头顶后背涔涔落起冷汗，慌忙道：“白凤大人说笑了，我我我能做什么见证，我不过是个新近才上了《神仙录》的小仙罢了……”

　　“你只需做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白凤手掌压在姜尚肩头，人畜无害的对着他微微一笑，“选好阵营就行了。”

　　姜尚眼前一黑，觉得孟小昭委实是自己的灾星，遇上孟小昭从来就没遇见好事的，选什么阵营，选谁都是被另外一个打的魂飞魄散的下场。然而再怎么抱怨也于事无补，被白凤认定了，即使他有心张口辩解，也要白凤肯听才行。无奈白凤拉他坐下不过是对卿砚示威一般的行径，他姜尚就是一个不能更炮灰的炮灰，存在于此不过只为了衬托战况有多么激烈。

　　卿砚递给可怜姜尚一个“你且安心”的眼神，点点头，又转头专心注视着白凤，“说吧，你这样千辛万苦的回来，想要算些什么账？”

　　话音刚落，地面忽而一抖，仿佛地底下有一个巨型的火药被引爆，无声无息的气流如海面上的潮水一样迅速四散开去，没听见什么巨大的声音响动，然而空气里弥漫着低沉的嗡鸣，缠绕在耳朵边上，就连卿砚、白凤和姜尚这些仙界的人物，听闻此声，也不免觉得脑袋里生出了些许的疼痛感。

　　卿砚伸食指点触了一下自个儿的眉心，颇为无奈的笑道：“到底还是让九州凤出来了。”

　　又说：“你们凤凰族到底要比旁的人要与众不同些，一个个的出场方式都一定要这般惊天地、泣鬼神才行吗？”

　　白凤冷冷一笑，“帝君何苦顾左右言他，既然七皇子重泽未跟着你来此地，想必是已经赶去了不沉渊。九州凤方才解除封印，身体大虚，一个七皇子，再加一个东海太子，实在不行还有一个东海龙王，想要再制服住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非也。”卿砚摇摇头，道：“你们方才的对话我听得七七八八，那个镜山上的小子既然已经窃取了龙二‘遇水就能自主恢复身体’的血愈能力，必定采取是的强行打破封印那一套法子。封印一旦解开，九州凤身子必定极为虚弱，这就是知雪打的主意，让镜山那个小子血祭九州凤——反正拥有了血愈能力，那小子自身拥有镜山日月灵气精华，又有知雪千年神力支撑，九州凤这一次想必能喝个够本。”

　　“如此，光是一个七皇子和一个东海太子，在他们三个面前，完全不够看。”卿砚看一眼姜尚，这样说道。“就算是东海龙王能帮上忙，等他察觉到不对，再赶过去——七皇子和东海太子不知能不能撑着小命等来龙王伸援助之手。”

　　“既然这样，”白凤听闻这一番话，也确实是正经失神了片刻，她倒是没有想过竟然会是卿砚说的这种情况，照着知雪他们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下来，九州凤恢复体力冲上天界找天帝麻烦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了——不过，她很快从这略微有些不安的思虑中缓过神来，“即使是天下大乱又不关我事，卿砚帝君，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还是先管好眼下的事情才是重点。”

　　“嗯？”卿砚微眯起眼睛看她，细长眼角处皱起些许极细的纹路，这样一看，卿砚的确是已经苍老了太多。尽管风华依然，却不再有年少时那样锋芒毕露的锐气。

　　白凤盯着他白发看了一遍，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下去：“不如我们就先算一算，你那时当众悔婚，不肯娶我，还将我拒之门外这一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