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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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息城。————————————
真的吗？
你有办法可以救他？！
孟小昭黯然失色的眸子里陡然亮起一簇火光，她情绪激动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知雪，拼命的张合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她本来就受了重创，刚才那一顿嚎啕，足以让她失去自己的声音。就算是再简单不过的“啊”这样的语气词，孟小昭都根本发不出来那个声音。她的声带已经暂时性的失去了作用，如果她继续做出一些破坏性的事情，那么，失声也有可能会变成为永久性的。
知雪从漫天的黄沙里走到孟小昭的身边，她好像自带了一个透明的屏障，那些汹涌的灰尘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她的身体。她在孟小昭的身边顿住脚步，雪白的手掌撑在了孟小昭此时无比羸弱的肩膀上。知雪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躺在地上的楚喻，她看着楚喻还那么年轻的面容，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孟小昭，说道：“先找个地方安顿吧，这事着急也没用的。”
“我刚好知道一些这个少年的事情，我可以说给你听。”
知雪看着孟小昭失魂落魄的点头，眼底的红色印记微微泛出了金光。
“那就跟我走吧，苍息城这里就快要被更多流离失所的妖怪给占领了。”知雪抬头望着黑云沉沉的西南方向，说道，“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如果相信我，我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
孟小昭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身上雪白的衣裙，此时已经布满了脓血，灰尘，怪物的黏液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上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风声猎猎，也吹不开她身上这件看上去就十分沉重的衣服。
孟小昭拉着楚喻的胳膊，试图想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而知雪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若还想救他，就爱惜点自己的身体。别以为仙家的身子是不会坏掉的——更不说你的这具躯壳现在已经烂成这样了。”
孟小昭沉默的松开了手，看着知雪背后凭空延展出的四只和她一样高的蜘蛛腿将楚喻托在了上面。
知雪伸出手在空中一挥，随着宽大袖口的摆动，一辆红木马车出现在了眼前。她身后伸展开的四条腿将楚喻慢慢放进了车子，然后又托起了面色惨淡的孟小昭。等安顿好他们两个人，知雪也上了车，刷的一声照着马身扬了一鞭，那匹马便扬开了马蹄，带着车子在这路上飞奔起来。
孟小昭靠在窗子上，看着外面变换的景色——这马车虽然走的很快，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颠簸，若是关上窗，甚至不会感觉到自己在动。
“我说的那个办法，可以救他，却要一命抵一命。”知雪从外面进来，坐在孟小昭身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轻轻擦拭她脸上的伤口，“并且，还要取决于，你是否真心的想要救他。”
孟小昭专注的望着知雪，两颗瞳仁乌黑的像两颗宝石，只不过蒙上了灰，失去了太多的光泽度。
就像是个无法看见光的瞎子。
知雪将她揽到自己的肩膀上，用低缓柔和的声音，叹息一般说道，“所以你要先等我把这个少年的事情和你讲清楚，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救他。”
“我不想你以后会后悔，等到哪一天突然来怨恨我，所以关于他的事情，你是一定要听的，等到你听完以后，你再做你的决定。”
————————————天界。————————————
重泽拖着修镜子的天官去见卿砚，刚见面就抱怨了一通，“他竟然跟我说修不好！修不好？这可是天镜，又不是普通的镜子，怎么就修不好！算了，你自己来和帝君说清楚，你究竟为什么修不好？”
重泽难得如此焦躁的噼里啪啦将这可怜兮兮的天官数落了一通，甚至于说完这样一大堆还不解气，气急败坏的坐在椅子上，将手里的茶杯拨的哐当乱响。
卿砚十分平静的看完了重泽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原形，“别装了。”
重泽手上动作一顿，立刻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姿势优雅的端起手中茶杯喝起水来。
天官站在下首，战战兢兢的不好说话，又不敢抬头看这两位——一个是帝君一个是皇子，无论哪个都得罪不起，是以卿砚那句“别装了”刚说完，这小天官以为帝君是在说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帝君饶命帝君饶命……”声音颤抖的不行，哭的也很是凄凉。
不知道的，还当是卿砚这里在体罚下人。
重泽被天官这番举动震住，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不过被卿砚瞥了一眼，便老实许多，不敢轻举妄动。
“不干你的事，”卿砚说道，“起来说话。”
天官这才十分畏缩的站了起来，刚站起来，眼角的余光看见重泽严肃的一本正经的脸，此时正好也把目光转向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又跪了下去，这一次还绊倒了旁边的桌椅，叮铃哐当摔了一大堆。
天官连忙道：“帝君恕罪帝君恕罪！……”
重泽同情的偏过了头，不忍心再看他，然而卿砚放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仍然平淡的说道：“说吧，为何这面镜子修不好了。”对地上的一片狼藉毫不在意。
天官见卿砚无心处罚他这天大的过错，满怀着感恩的心思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缘由告诉了卿砚，“启禀帝君，并非是下官有意不去修这天镜，委实是不知道是何缘故造成的。况且这次并不是只有这一把天镜坏了，天帝那里的那一把也是毫无缘由的碎裂，早已拿来看过了。下官实在束手无策，在七皇子来下官住处之前，已经将无法修复天镜的事情禀报过天帝，天帝说的是，‘既然如此，便只得让太玄星君重新制作了’。”
卿砚沉吟片刻，道：“既然天帝都如此说法，想来必定是无法了。”正准备挥手让这胆小的天官退下的时候，却听到这天官跪在地上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数千年前也有这样的事情……”
后面的就听不太清楚了。
卿砚脸色一凛，“啪”的一声盖上杯盖，朗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天官骇了好大一跳，这次整个人直接匍匐到地上去了，偏偏还强硬的梗着脖子撑起半颗脑袋望向卿砚，回道：“没没没、没说什么。”
卿砚并未言语，也并未将眼睛挪开。
天官被凝视了片刻，头上豆大的汗珠立时就落如豪雨了，连忙道，“是是是这样……下官曾经听修天镜的某一位前辈说过一件怪事，说的是好几千万年以前了，又一次不知为何天镜一齐坏了，也是无法再修，当时世道并不安稳，天帝便命彻查此事，后来——”
卿砚问道：“哦，后来如何？”
天官赶紧继续接着说了下去，“后来据说是因为某一位地位极高的上神在人间除妖，用了极强的法力，当时正好有一面天镜在窥探人间，是以竟被这法力的反噬波及。又、又因为三面天镜其实是一脉相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其他两面也一齐跟着碎掉了。”
说完赶紧又补了一句，“这些都、都只是下官的道听途说，算不得数的，如有偏差，还望帝君和七皇子海涵。”
“无妨，你说的并没有错，”卿砚道，“的确是有这么件事的，虽然不尽相同，不过大致上也差不多——行了，你退下吧。”
天官感恩戴德肝脑涂地的谢了恩，几乎是火急火燎的跑出了房间，出了门外又不知道撞到什么，叮叮哐哐一阵响。
重泽立时笑得不能自已，“怎么会有这么冒冒失失的人，我还只当姜尚是朵奇葩了，没想到和这位比起来，姜尚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转头看到卿砚若有所思，不免问道，“怎么，还当真发生过这样的事？”
“确实发生过。”
“哈，我还当你是安慰那天官的弱小心灵，”重泽连忙打听起来，“那，那一次，说的某一位地位极高的上神，是哪一个？”
说罢又自言自语起来，“这地位极高的上神，据我所知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一个，东海龙王算一个，你算一个，黎宿狐王算一个……还有谁？”
卿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少算了白凤这一个。”
“怎么会！”重泽大惊失色道，“卿砚帝君，万万开不得这样的玩笑，白凤上神不是早就死了许久了？拿逝者玩笑，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啊。”
卿砚斜斜一勾嘴角，道：“七皇子莫非是忘记了，凤凰一族，灵魂从来都是不死的，就是□□，经过涅槃重生，也只会生长的越来越好。”
重泽呆了半晌，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指她？”
卿砚点了一点头，皱起眉头道，“不错，多半是她回来了。”
“等等，”重泽却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说道，“凤凰一族虽然不死，但涅槃重生也需要本体——但是白凤上神的本体不是早就被天火烧的一干二净了嘛？”
“如果真是她回来，凤凰一族没有实体，光是灵魂无法施展法术，若这次真是白凤上神，那她必须要有一副躯壳才行——”
“糟糕！龙二！”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