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风潜》朝夕蓝风

23、十八、再逢白玉堂

　　有了内部的引荐，裴风又一路拿钱买通打点，进入集贤堂可谓是顺风顺水，尽管如此，由于他一没名气二没资历，开始时只能做些苦活，比如众人推三阻四的巡夜任务。
　　裴风本想借机观察地形，只可惜作为新来的他得不到足够的信任，无法靠近冲霄楼，顶多在阵法的外围打打转，而且还无法单独行动。
　　“不行，这样下去于事无补啊……”在休息时间特意避开了其他人，裴风望着冲霄楼深深皱眉，眼神晦暗难明，敏锐地听到脚步声，转过身便看见沈仲元正走过来。
　　“裴兄，看你眉头不展的样子，可是有什么难事？”沈仲元面带关切地问。
　　裴风心下一动，这些天来他有意向人打探消息，同时又适当保持距离隔绝他人的打探，但因为沈仲元是隐藏的助力之一，裴风偶尔会故意露出一些端倪。是人都有好奇心，只要沈仲元注意到他的反常之处，对他的来历目的心存疑惑，就会主动接近探究。
　　“沈兄有心，”裴风习惯性地唇角一抿，眼含笑意，他可没忘记沈仲元最擅长的是逢场作戏，“裴某只是看到这王府连座楼都如此气派，一时感慨罢了。”
　　“此楼之高，本就不负冲霄之名。”沈仲元自然而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上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其过高之故……”裴风抱着胳膊眯了眯眼睛，突然转头一脸诚恳地道，“其实看到这楼，我一直都有些好奇。”
　　“好奇里面藏着何等珍宝，以致防守如此严密？”沈仲元笑了笑。
　　“那倒不是，”裴风一手托着下巴缓缓道，“我在想，人力怎能与雷电抗衡，与天争高，不怕引来天怒么？”古代没有避雷设施，高一点的建筑遇上雷雨天都跟渡劫一样，这冲霄楼起得还真是有够嚣张的。
　　“可它立在那里，到现在还是好好的。”沈仲元的话似有深意。
　　裴风侧了侧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仲元的神情：“可我怎么觉得……快要变天了呢？”
　　沈仲元的脸色微微一变，似是有些惊疑，不过裴风也是知道他的底细才敢作出这步试探，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阵营，此时点到即止，挪开视线转移话题，顺便讨个方便：“裴某初来乍到，自是比不得沈兄资历深，如有言行不当之处，还请多多照应。”
　　沈仲元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阁下此言差矣，沈某可是人微言轻，估计帮不上什么忙，裴兄自便就是。”
　　裴风把这段话自动翻译成：我跟你又不熟，准备潜伏着在更关键的地方发挥作用，目前还不打算被你拖下水，你爱干嘛干嘛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果然操之过急了点，只是很快就会有个极好的机会，到时候你可就免不了要谢我了……心里这么想着，裴风笑道：“如此甚好。”
　　知道沈仲元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突破，裴风继续和平日没什么两样的生活，只是对日子特别留心。
　　于是在有预谋的一天晚上，裴风穿上深色的衣服，主动提出替人巡夜，来到冲霄楼外围附近的时候用心掐算着时辰，待换班时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随即循着上次的来路冲入阵中。
　　这趟至今还没和白玉堂见上一面，正逢锦毛鼠来探冲霄楼，不去看看可说不过去。
　　阵法的秘诀沈仲元能弄到手，裴风相信只要给他时间照样不在话下，可问题是即使拥有秘诀，他也能被一堆天干地支绕昏了头，所以还是用了简单省事的老方法——翻墙。
　　这应该是白玉堂第二次来冲霄楼，裴风因为上趟提早插手，反而不确定第一次探楼的时间会不会一样，倒是第二次有保障，因为从沈仲元智化现身的时机分毫不差来看，自己只要不干预太多，事件轨迹就不会有多大变动。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还特意查了下集贤堂的轮值名单，果不其然，今夜该当沈仲元行冲霄楼内围夜巡之事。
　　以冲霄楼为定位，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裴风不多时便到了大致相近的范围区域。
　　在一片寂静中，裴风想凝神细听那可能有的石子响动，但清晰有力的心跳却让他静不下来，反而有些烦躁。
　　因为想来，所以就来了，但是见了面后该怎么打算，他竟还没想好。
　　他知道自己无法从白玉堂本身来改变什么，这趟定下的计划也用不着在白玉堂身上多花功夫。
　　也许是……因为那时候迟了一步而内疚吧……
　　管它呢！自己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裴风深吸口气，将消极情绪抛之脑后，左右看了一下，不假思索地纵身跃进面前那道门，刹那间瞳孔一缩。
　　“嗖——”一个暗器破空迎面打来，来势疾如闪电，几乎令他措手不及！
　　幸好身体本能一偏，仰面后翻，同时拔刀出鞘。暗器错身而过，“啪嗒”落地的声响令裴风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下一刻就迎上了那人审视的目光。
　　警觉的眼中暗蕴杀气，一手似是随意地按在腰间锦袋上，蓄势待发。
　　白玉堂。裴风只在心底缓缓叫出他的名字，说不清的喟叹和无奈。
　　白玉堂还是那个白玉堂，华美俊秀，纵然一身夜行衣亦难掩住他的风华绝代。裴风心里很清楚，什么都没变，变得只有自己，只有那多出来一段的失败回忆，但正因为如此，面对眼下这敌友不明的情况他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从来喜欢掌控局面的裴风，很难得的没有先发制人。
　　他等白玉堂开口，等来的却是直接动手！
　　白玉堂从来都不是个耐心好的角色，尤其身处敌营之中，草木皆兵，看到其他人的第一反应是威胁——被发现的威胁。相同的境遇下，智化及时道出自己的身份，裴风却没这层关系，恰恰相反，他表面上还是敌对阵营的人。
　　本来就被困在这迷宫阵法中找不到出路，如果这个时候惊动守卫，想全身而退就麻烦了！所以白玉堂毫不犹豫地抢先发动攻击。
　　白玉堂今天没带剑，而裴风手中却有刀。
　　但裴风的刀却不能、不想、也不敢挥向白玉堂。
　　数颗飞蝗石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射来，其势如电，直取要害，裴风紧盯着暗器的来路轨迹，以最小的幅度同时也是最快的速度或避或挡。为了锻炼出专门应对暗器的条件反射，他也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袋子里的飞蝗石数量毕竟有限，白玉堂衣摆一震，趁着暗器发出的间隙近身扑来，意图拳脚相搏。
　　裴风刀已出鞘又不愿伤人，心念一转，刀反手掷向身后的墙面，钉在其上，以刀鞘为武器迎上对方。他相信这样做虽然不至于让白玉堂手下留情，至少也会高看几分，毕竟从江湖道义上来说，以兵刃来对付赤手空拳的人非侠士所为。
　　白玉堂身法敏捷，迅猛而又不失灵活，兼具了力与巧，裴风偏偏将大部分练武的精力和时间花费在了刀法上，如此一来近身搏斗绝对是个短板，虽然为了克服这点，他曾学过几个极为阴险狠辣的招式，此时自然是不能用的。
　　但纵是以鞘为刀，杀伤力降低了许多，裴风所展现出来的武功仍是让白玉堂吃惊。上一刻刀鞘挥向右手，下一瞬间却又轻飘飘划过左肋，端得是灵动莫测，无迹可寻。
　　白玉堂刀剑具是精通，甚至刀法比剑法还要好些，所以他看得出来，若是自己面对的是刀锋，只怕早已负伤。不过以白玉堂的心气自然是不服的，所以他后悔自己这趟没将剑带来，不然孰胜孰负还不一定呢！
　　智化今晚不会不来了吧？沈仲元呢？怎么半天都没动静？裴风暗自皱眉，根据上回的经历，从时间以及地点上判断来说，这两人也该出现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只有他和白玉堂？
　　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裴风也就没心情打架，看看白玉堂，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多说什么，拉开距离，随手一个烟雾弹甩在两人中间，拔刀蹬墙翻越一气呵成，倒是令白玉堂措手不及。
　　突然就莫名其妙走了，这算怎么回事？白玉堂摸了摸墙上的刀痕，若有所思。
　　如此刀法、而又对自己手下留情，那个人是谁？
　　他思索得太过投入，直至身后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五弟？”
　　姗姗来迟的正是智化。
　　一切重归正轨，包括那原本的命运。

　　要加快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