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如饮水者

5、第 5 章

　　正文第五章

　　福安走后，周楚又看了会书，良久才起身拿着书回屋了 。

　　屋里，花枝正拿着鸡毛毯子在柜上来回清扫着。这屋里所有的活计都是由花枝与花蕊两人做的，幸而在周楚嫁入之前这屋就有彻底整理过，不然这会光花枝与花蕊两人打扫可是要累的很。

　　花枝见周楚进来忙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伺候他脱了鞋卧在榻上，等他微微阖眼才轻轻带上门出了屋。

　　朝食，周楚醒过来，刚坐起身，花蕊就推门进来了，上前帮周楚穿上外衣，又拿了鞋帮他穿好，之后又出门端了水进来给他净面，等一切弄完才微微伏身道：“公子，几位姨娘过来了。”

　　周楚擦完手，把巾子递给花蕊，斜靠于榻上道：“请进来。”

　　不多会就自门外进来七八个穿红戴绿的女子，周楚只略扫一眼，又低头去吹里手里的茶水，几位姨娘先后站定恭顺的请安，花蕊见周楚不语，忙上前请了她们起身落座，又吩咐花枝上茶，才又走到周楚身侧站好。

　　几位姨娘相视一眼，都不知要说什么好。这府上无人不知刚进门的郡王妃是个聋子，好话歹话任你说上一箩筐人家听不见说了也是白搭，是以，自请安过后，屋里便只有偶尔吮茶的声音。

　　这么不言不语坐了一会，众人渐渐觉着尴尬起来，有几位姨娘已经面露不安，花蕊看见，拿眼去看周楚，见他仍是慢悠悠抿着茶，便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站着。

　　又坐了好一会，着紫衣的陈姨娘终于受不住率先站起身告辞离去，有了人打头，又有几位姨娘起身先后离开，直到最后一个姨娘出了屋，周楚才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怎么只见姨娘，不见几位夫人？”

　　在南娄，女子作为姬妾嫁入人家唤作姨娘，而男子作为男宠归入府邸虽无嫁娶之礼，却也是有位份的，只是较之姨娘身份更为低下，只唤作夫人。

　　瑞郡王府共有十一位姨娘并五位夫人，这次来请安的只有九位姨娘，其他两位姨娘一个是赵姨娘，因是病体，大喜之日不得冲撞贵人是以没来，而另一位梅姨娘则是仗着平日极为得宠，是以也称身体不妥不曾来。而五位夫人却是无一人来露面。

　　“不知，那边也无人来告假。”

　　周楚也不在意，这些人若不是出于节礼，他真是一个都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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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姨娘刚回屋坐下，大小林氏便携手而进。

　　大小林氏是对双生姐妹花，两人具是相貌不凡，大林氏温柔多情，小林氏柔媚多姿，平日都是多得郡王爷喜爱，而陈姨娘品貌较之大小林氏差了一点，但胜在她极会做人，凡事知适可而止四字，倒也受几分宠爱。

　　这三人凑在一起，不为别的，就为方才请安之事。

　　“林姐姐认为郡王妃如何？”陈姨娘倚着扶手看着小林氏，问的却是大林氏。

　　大林氏摇头道：“不好说，只观一面，很难看出有什么来。”

　　“我看这郡王妃长的连清兰园那位都不如，又碰上昨晚那事，恐怕很难再得郡王爷欢心吧？”小林氏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

　　“说道这，陈妹妹你这锦园离落雪阁最近，昨晚可有听到动静？”大林氏问的陈姨娘哪能不明白，细一想道：“若说有什么动静倒是没有，不过白日里，我倒是见过一个身影从那边匆匆过去了，那人走的快，我没看清，看衣着，应是浣衣院的丫鬟。”

　　大林氏点头道：“雪妹妹素日就爱干净，一天换个两三套衣裳也是常有的，倒也没甚奇怪。”

　　“姐姐，你这般问，莫不是怀疑那小蹄子不是病死的？”小林氏疑惑道。

　　大林氏并不答话，与陈姨娘相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又别开眼。

　　浣衣院。

　　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往最深处的院落走去，她步履慌乱，走了许久才走到约定的地方。那里背对着站着一个人，一身水红色裙裳，长发及腰，看身形显然是位女子。

　　小丫鬟见到女子，忙跪地俯身强装镇定道：“事情已办妥，姑娘可放回我家人？”

　　那女子轻轻一笑，竟是异常温柔：“当然，主上从不为难听话之人。”

　　小丫鬟听闻面上一喜，连忙磕头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女子转过头，却是面罩黑纱看不清楚模样，眼睛却是极明亮好看的，她蹲下身伸出手，在小丫鬟以为她想扶她起身时却是一柄极短小的匕首泛着冷光插进小丫鬟腹部，女子手上一转，那匕首全须没入小丫鬟身体里，当即毙命。

　　女子看着已死透的小丫鬟轻声道：“可主上也说，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最听话。”说完缓缓起身离开。

　　女子刚走，又有一名汉子从墙外跳入把小丫鬟尸首拖走，抹去痕迹。

　　不知这小丫鬟实在是不惹人注意还是旁的原由，浣衣院少了一个小丫鬟之事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人去迟了，那边已经得手。”

　　韦素听着樊予说着，并没有意外之色：“这般说那人也不曾看见是谁了？”

　　“是。”

　　韦素垂下眼，他早知这府里必定有几位皇兄安插之人，甚至于连宫里那两位都有人手入内，他暗地排查许久才得知那几人身份，只是近月，府里又出现一身份不明之人，这人藏的太深，他费了半月时间都不曾查出一丝一毫关于此人的痕迹。而今，刚有点眉目，又断了线索，实在让人恼恨。

　　韦素思及此，目光一冷，整个人显出几分狠戾的气势来：“继续查探，一有可疑之人，不必回禀，立即斩杀。”

　　“是。”

　　这人藏的这般深，身后站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