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花与禅意》常山道人

8、第六章 也许都是命中注定？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百感交集。于是拿起了手机，我犹豫了一阵，始终不知道短信该怎么开头，但是没办法，那种窒息的感觉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王晓婉？”

　　“学长？”

　　“恩，叫我以墨吧，学长学长的，听着有些别扭。”

　　“哦，好吧，以墨学长，嘻嘻。”

　　“...你这是存心的么？”

　　“不是不是，那好吧。以墨。但是，感觉一点也不尊重你啊。”

　　“怎么会，只有朋友才这么叫我，你这么说岂不是我周围没有尊重我的人了？”

　　“不是啦，就是觉得你大三了，怎么说，我也应该用尊称！不过，以墨这个名字很有诗意啊，学长的父母一定很有文化，才能取这么好听的名字。”

　　看到这条短信，让我想起了当初夸赞若亭名字好听时的情境，我用力甩了甩头，重新拿起手机。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感觉既婉约又有些可爱，跟你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差不多。”

　　“学长你这么说我会骄傲的！不要夸我，我这个人不经夸，稍微夸我几句我就会飘起来的！”

　　“又叫我学长...”

　　“Sorry...一时没改过来嘛。这么晚怎么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么。”

　　“睡不着，熬夜成习惯了，每天生物钟都颠倒，白天上课睡觉，晚上回来却特别精神，而且越晚越精神，我都快要崩溃了，这样子我的成绩肯定不好，万一挂科就惨了。”

　　“越晚越精神？那你岂不是一晚上不用睡了，不如出去打工，在麦当劳上夜班，还不浪费时间，还能赚钱。”

　　“嘿嘿，想不到以墨你看上去一副严肃的样子，还挺幽默。当然不是整个晚上都有精气神，差不多在一点以前，真的是越晚越精神，尤其是十二点多之后，简直就像中午打盹醒来一样精神。可是一旦到了一点，立刻就困了，忽然就没电了，紧接着就睡过去了。有好几次手机都掉下来砸到脸上，痛死啦。”

　　看到她的话，我觉得似乎我自己也是这样，这几个月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要一闭眼，肯定会被回忆折磨得睡不着觉，可是再一睁眼，发现天已经亮了，连我自己都庆幸竟然能睡过去。

　　不过那天晚上，就像晓婉说得那样，到了快一点的时候，我给她发完一条短信，她果然没有回复，我猜想她一定是睡着了，便回了一条“晚安”。

　　闭眼之后，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醒来，才想起昨晚睡前似乎并没有想起若亭，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在处理和晓婉的关系上，不再有所顾忌。

　　因为已经是大三下半学期，我的课变得很少，让我腾出了很多时间。每天晚上我都会去图书馆看书，走到二楼的东侧，那边都是人物传记和世界历史。前半个学期，通史我从战国一直读到了清末。

　　但读过通史之后，我愈发觉得自己竟然这么的无知，似乎读过之后反而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对历史真正上瘾，便想着把著名的人物传记再读完。既然是人物传记，在选择上自然不必按照时间的顺序。

　　可是钻进图书馆中，却让我对晓婉的关注减少了一些。不过好在她性格不拘小节，并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在诸如谁先联系谁的问题上一定要争个面红耳赤，所以没有对我态度的忽冷忽热表现出不满，倒是养成了晚上下课之后陪我在图书馆看书的习惯。

　　这种日子，持续了大概一周。到了清明节小长假，她说要去旅游，因为我们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一块出行的程度，所以只是简单嘱咐了几句，她便一个人去了天津。

　　在天津的那几天，我并没有联系她，我的依赖性并不高，不是非要和别人黏在一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得太过自我，经常默默地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去打篮球，或者几个人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洗澡。可是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做着事情。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挪威的森林》中的渡边，只关心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我知道这样有时候会显得不合群，但是我没办法强迫自己刻意改变性格，也没办法刻意去迎合别人，所以我渐渐变得沉默，因为那样至少不会造成更多的麻烦和误会。

　　在天津的那几天，晓婉时不时会跟我联系，告诉我天津的狗不理包子好贵，天津之眼排队还得两个小时，天津人说话都像讲相声，天津节奏一点也不快等等。

　　回来的那天是8点到车站，我说要去接她，她说什么也不肯，但是我还是提前半个小时到了车站，并发短信告诉了她。

　　“啊？你怎么真来了啊，哎呀怪麻烦的，我都这么大了，又不会走丢。”

　　“但是七点多，还是有点晚，没事，我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情。”

　　“好吧，嘿嘿，信号不好，先不说啦。”

　　就这样我在车站旁边独自踱步，这时候我才发现车站外头无论何时，都会站着很多人。当然，并不全是接送别人，也有的人会在你刚一出车站，就热情的走上去问你“住店么？”“坐车么？”之类的让人反感的问题。

　　我实在无聊，加上天气这个时候还有点冷，所以便钻进了旁边的麦当劳，点了两份薯条，开始打发时间。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这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以墨，对不起，火车晚点了，初步估计会晚点40分钟...”

　　“没事儿，我在麦当劳，旁边可多小孩子，看他们吃饭挺好玩的。”

　　一想到晚点那么久，我便刻意放慢了吃薯条的速度。其实我有些饿了，本打算等她到站，两个人出去吃晚饭，所以空着肚子就来这里了。

　　结果等了大概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晓婉还是没有到站，我想她当初哪条短信中的“初步估计”说得还是很负责任的。最后在晚点了一小时十分钟之后，我才收到她的短信，说是刚刚下车。

　　等见到她的时候，看看表，已经九点十五了。

　　“你吃饭了么？”

　　“恩！在火车上吃了俩面包呢！你在麦当劳吃的什么好吃的啊？”

　　“就吃了两包薯条，本来想带你吃饭，可是火车晚点了，现在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我略带歉意的对她说。

　　“啊？你没吃饭啊，真是的怎么不告诉我，我那个面包还是硬塞进去的，撑死了，因为不想拎着嘛。刘以墨同学，你这样可不对哦，下次要及时报告情况才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快去麦当劳，买个汉堡吃。”

　　说完晓婉便往麦当劳走，我也只好跟上去，听她的话点了一个巨无霸套餐，便坐上出租车往学校走。

　　到了学校，我坚持要把她送回寝室，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校园里，感觉有一些别扭。因为她真的像极了若亭，无论是身材还是性格，都可刚认识时候的若亭差不多，一样的干净利索，一样的活泼开朗，还有面对我这个话少的人，有一样说不完的话题。

　　到了楼下，我把她的大背包递给她，刚要转身，忽然被晓婉叫住。

　　“以墨，我差点忘了，给你买了礼物的。”

　　说完晓婉在包里翻了一阵，拎出一个塑料袋给我。我打开看了一下。

　　“呶，这个小盒子是书签，里面还有一包咖啡，猫的天空之城你知道么？”

　　“你说的是宫崎骏的动画片么”

　　“当然不是啦，是一家书店，特别有特色的书店哦，这个就是他们书店的特质咖啡和书签！我看挺有趣的就买给你了。还有这个，天津麻花。”

　　我拿出来一看，挺大的一个盒子，上面写着“十八街”。

　　“天津特产，不过我没吃，看着特别油腻，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谢谢你啊，还给我买这么多礼物。”

　　“哎呦你大晚上还来车站接我呢！我还没跟你道谢呢。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我也回去啦。”

　　等我走到楼头时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晓婉还在楼下看着我，而她发现我回头之后冲我摆摆手，我笑了一下便走掉了。那时候我开始觉得也许晓婉对我有好感，而我那时候也天真的以为，我真的已经走出了阴影，也对她产生了好感。

　　可是，这些是我自己的错觉，而我自始至终没有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晚到来不及道歉了。

　　当天晚上，我在房间里躺着，脑子里想着晓婉，这次没有犹豫太多，我直接告诉自己我要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想到这里我笑了，我那时候的笑是发自肺腑的，随后我又觉得自己这个傻样子很好笑，想象了一下一个男人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傻傻的笑，我的笑声便又止不住了。

　　过了一会，想到她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觉得她应该会很累，还是让她多休息休息吧。

　　“晓婉，坐车那么累，早点睡吧，晚安。”

　　“以墨，你对我真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