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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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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月明星稀,一行人无声地匆匆从廊间过。廊下声声虫鸣,令人觉得阴气阵阵,却不感有风。走在最末的白衣男子抬头:前面引路的两名宫女躬身向前,一路沉默。再往前,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每一庭柱,辄悬宫灯,澹黄色的流光将水殿云房照得灯火通明。远处,稀疏的星辰忽明忽暗。男子薄唇微抿:今夜,不知哪颗星将陨。
转朱阁,低绮户,入一厅。一只脚才过门槛,地上已齐齐跪了两行宫人。不加理会,径直入了里屋。屋内烛火暗了些,仅剩一面色焦急的碧衣宫女立于床头,见他来,忙打了帘子,也是跪了,拽他的衣角:“国师大人,救救我们主子吧!碧落愿以己之命为祭,请国师大人施回魂之术!”国师皱眉:“你不是不知道,对同一个人施回魂术只有头一次奏效。”碧落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不耐地打断:“碧落,你该知道主子的事容不得你一个下人置喙。”伏在地上的宫女猛地抬头,急急出声:“奴婢……”“先出去吧。”
挑起帐上的流苏,看向榻上面如枯槁的女子。“雪儿。”被唤的女子睫毛轻颤,近青色的唇动了动——这已用尽了她的力气。白衣似知道她想说什么,眸色一暗,放下挑着流苏的手,直起身来在榻前站得笔直:“陛下国事繁重,自是没有来过的。”闻言,雪儿像被抽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床上。见状,男子不满地挑眉:“怎么,不管你的孩子是男是女?”雪儿身子一僵,偏过头来看他。“阿池…”“女孩。”雪儿眼中闪过一丝光。“死胎。”一句话,将她重新打入地狱。
风吹过窗,屋内的烛火跳动着。屋外还是灯火通明,厅内站满了垂首等待的宫人,却只能闻见窗下草丛里的虫鸣声。那女子唇上的最后一抹红终是消失殆尽了,美目如沉寂死水,无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