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驼铃》阿步Angesa

5、Chapter 5

　　有些事在它发生的一瞬间我们总是惊慌的，我们紧张于不知如何应对，可真正到了面对的那一刻时，才发现，突然之间一切都能从容应对。人们在处理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希望它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吧。
　　因此，后来我还是做到了像以前那样面对他们。当然，这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因为现在的张树和哥哥是恋人。
　　我们仍和以前一样三个人混在一起，穿越满是梧桐树的校园，穿过春与夏，走过秋和冬。我看着他们相知相爱，这中间每一份情谊我都看在眼里，甚至有时候我会主动走开让他们单独相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转变这么快，或许是看到他们互相凝望的双眼，抑或是不约而同的笑容，那时候我觉得他们宛若天生一对，我下不去手去打破那些画面，也阻止不了，所以我大概接受了。
　　大三结束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去了西藏，我们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火车才到了拉萨。在火车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我靠着我哥，我哥靠着张树，张树又靠着窗户。我们三个就这样连在一起，互相依偎。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哥哥很是兴奋，他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看着外面似乎触手可及的天空，笑容纯净的如同婴孩。这时候张树递给我们一人一粒药，让我们吃下去，防止待会儿下车会有高原反应。他总是什么都考虑周全，甚至还替我准备了太阳镜。
　　我们下车以后果然感到了胸闷气短，好在提前吃了药，所以不太严重，再加上现在身处西藏蓝天之下，我和哥都很兴奋。我问张树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打车去市区？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抛给我一个大卫生眼儿，张树问我：“你来拉萨就是为了去市区逛啊，那你还不如去逛上海的新天地！”
　　我被他们狠狠的鄙视了，只好闭嘴不说话。然后我跟着他们到了柳梧村，我们到了一个很有特色的小旅馆，到了才知道原来他们俩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住哪里行程怎么安排他们都心里有数，唯独我不知道，我向我哥表达不满，结果他却认为我只负责好好玩儿就可以了。对于这个建议我倒是不反对，所以就暂且不说他们了。
　　旅店里有个叫索赤的年轻男子在店里唱歌，他皮肤黑黑的，弹得一手好吉他，汉语说的也不错，还给我们跳了藏舞，他告诉我们其实藏族人民大多数都是能歌善舞的。我私底下在我哥面前夸赞那小伙子多才多艺，结果张树一下子结果话：“怎么，你看上人家啦？我替你约他。”
　　我喝了一大口酥油茶，瞪他一眼不再理他。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到房顶上看星星，西藏的天空很纯净，星星特别亮，哥哥他们的手也签的特别紧。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我暗暗地下了个决定，回去以后要先找个男朋友。
　　第二天我们去了布达拉宫。看着眼前这古老而又神秘的建筑，我看的两眼发直，忽略掉周围形态各异的游人，我简直以为我是穿越了变成了文成公主。当然，我只是心里意淫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我一回头就看到张树在那里兴奋地给我哥讲它的结构，讲历史，讲壁画，讲唐卡，我哥也在一边专注的听着。我切了一声，不过心里也惊叹那家伙懂得可真多。
　　张树带着我们逛了灵塔殿和各类佛堂，也拜了拜佛。后来在附近辗转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又去了大昭寺。张树说大昭寺是西藏的佛教中心和教徒们心中的圣地，让我别大声嚷嚷。我横了他一眼，告诉他他说的这些课本儿里都学过，别显摆。他笑了摇了摇头，也不再跟我们扯。后来我们上了寺庙金顶，这里是观察布达拉宫远景的最佳位置之一，整个景色尽收眼底，那一刻，我都安静了。最后我们又去了手工品集散地和八角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当地的民族特色和浓郁风情。我们还看到了驼铃，但是哥哥并没有再买，因为张树送给他的驼铃才是最珍贵的。
　　后面的几天，我们还去了日喀则，翻越了冈巴拉雪山，参观了羊卓雍湖等好多地方。在旅途中，他们的手总是紧握在一起，不理会周围人们投射的探寻的目光，他们相视而笑，在这里，他们是自由的。那一刻，我突然为他们而高兴。
　　最后几天时，我决定在他们之前提天前回去，所以我偷偷定了机票，上飞机的时候给他们打了电话，让他们别再等我，我先回去了。他们也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注意安全，到家了给他们打电话。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在心里许了个愿，哥哥，我希望从西藏回去以后，你可以永远快乐下去，像你的驼铃一样，永远悠长悦耳，无论你能不能讲话。回家以后妈妈问我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说我不太适应那气候，先提前回来了，哥他们过两天就到。后面的几天，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去车站接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手仍然紧握着。
　　从西藏回来以后，我们都进入大四阶段，我们为彼此的学业工作忙碌着，我也在大四开始的时候交了男朋友。
　　他叫梁优，追了我很久，并不是多么俊朗帅气，喜欢我的人并不少，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只因为他在被我拒绝之后仍然每天给我送一杯牛奶，遇见这样的人，再怎么铁石心肠也终究会感化吧，更何况是连哥哥是同性恋都能接受的我。
　　于是余下的时间，我们四个都会在星期六的下午小聚一下，地点一直都是学校后门那家茶餐厅。那段时间，看着张树和哥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李优，我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牵手，拥吻，但是却从来没有过或许就这样跟他一辈子的感觉。我意识到这一点也是从哥哥那里得来的。
　　他们回来以后，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的眼睛里多了一份坚定，彼此望着对方的目光都没有丝毫犹豫。哥哥说，两个相爱的人能够从彼此的眼睛里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于是我问李优：“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你在想我会怎样回答你。”
　　我暗自惊了一下，心想，这家伙真是狡猾，吃了瘪，所以我不理他，转身就走了。结果他追上来拉住我，对我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他说：“江艾，你听着，你是我千辛万苦追来的宝，一开始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可我还是决定在这四年里继续给你送牛奶，或许很傻，但我觉得茫茫人海里能够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即使她并不喜欢你，至少也要让她知道，曾经有一个人真心喜欢是她的。所以，当你决定跟我一起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无论如何，我也要牵着你走下去。”
　　说实话，当时的我有点懵。虽然当时已经和他交往有三个月了，但他从未对我说过这种类似海誓山盟的话，甚至连我爱你都不曾说过，所以我有点吃惊。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并没有对他说什么，但是我紧紧的拥抱了他，然后我们在那片朦胧的夜色里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