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鸾》易卜生

34、第 34 章

　　“出来吧！”我注视着前方，淡淡地说。
　　“王爷。”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想是他跪于地上的原因。
　　这人清脆甜腻的嗓音，总让人听得生烦。
　　“来这作甚？不怕我皇兄看见，杀了你！”我这算是好意提了醒，当初的事我没计较，但也不代表赫冀钥不在乎。
　　身后人颤声说道，“属下知晓得罪了王爷和陛下，那日后已经遭了重罪，却也多亏王爷不计前嫌，救了属下。”
　　“你何时是我的属下？”我皱眉，又想起赫冀钥对这人的手段，不禁发笑，心里涌上股暖流。
　　感觉到他惊慌失措，听他不安地说“。。。小奴这次只想向王爷讨个承诺。。。”
　　“承诺？”我笑了，一个罪臣之子，一个区区卖身的小倌，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
　　“是，小奴望王爷事后让小奴带着父亲离开。”
　　“哦？”我笑得意味不明，带哑仆离开？呵，可真有一番孝心，“你何以认为本王会答应你。”
　　“小奴知晓件事，想必王爷会很感兴趣。”
　　我微眯了眼，冷声道“你这是威胁本王？”
　　“没有，小奴是想讨个赏赐。”这人愈发的平静，胆子也倒大了。
　　想着也是，当年既敢趁我被下药之时引诱我，现在也是没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果然是称了句俗话，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说说看。”对于他所说的事我倒是不以为意，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不知晓的？
　　“王爷可知我与父亲不过是小小的官宦之家，父亲为官又向来清廉，为何却被先帝定了罪，落了如此下场？”
　　这倒是我一直没有在意的，听他提及，我兀自沉默。
　　“呵呵，那只是因为当年先帝南巡，经过我父亲管制的县城，停了多月，被我父亲无意知晓了件秘闻。”
　　“真是可笑，就因如此，我们家被定了犯君之罪，父亲更是让人割了舌头。”听到身后那人嘲讽地笑道，“要论犯君，倒是那个让先帝孕子的男人才该罪无可恕！”
　　我听得震惊，孕子？
　　“舆论先帝之事可以，却要谨言，如此荒谬事，竟也说出口！”我心里虽起疑，却也终究不信，冷斥道。
　　“小奴不敢有一句假话，当着王爷，小奴还是知道恩情的。”这人又表了下衷心，继续说，“先帝的母妃原是萨摩族人，他们中男女皆可生孕，只不过听闻男子生孕是有一定的条件，而先帝也便是这萨摩族人。”
　　“荒谬！”我面上斥道，心里却信了几分，萨摩族我倒似在哪听过，记得小时母妃抱着我，嘴里念叨着的便是这三个字，似带了份恨意。
　　“父亲原也是不信，那日先帝来时一袭披风，腹部肿胀突起，我们也只道是得了甚么怪病。荒谬的却是隔日随行的大夫进了当时先帝住的房间，出来时手里竟抱着个嚎哭的婴孩，先帝的腹部更是没有了肿胀。”
　　我心里大惊，竟不知还有此事！
　　“过了几月后，父亲因为清廉的名声升了官职，到帝都面见帝王的时候，才知晓那人便是先帝。之后宫里便下了罪状来。”
　　“恩恩额。。。”听着哑仆过来，朝我请示了番，惊惶地拉扯着那小倌出去了。
　　“父亲！”远远的还能听见方才那小倌愤恨的叫声。
　　我拖着沉重的铁链回了内间，听着床上的人匀称的呼吸，皱眉。
　　如此大的声响，竟还未醒来！
　　心中一动，莫名地将手覆盖在赫冀钥突起的腹部，脑里回荡的是那小倌的话语，先帝孕出的那婴孩，究竟在何处？亦或说，是谁？
　　先帝生时，赫冀禄颇为受宠，若说是他，跟不上年岁，我反复地猜测，却潜意识地排除赫冀钥的可能性。
　　在我看来，皇兄只是得了。。。怪病。
　　手下突然传来一阵悸动，我震惊，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欣喜、惊讶、惶恐亦或都有。
　　“陛下。。。爷！”是碗碎落的声音，彭喜一声呼叫，呆愣在了那里。
　　闻着地上刺鼻的药味，我冷声问“什么药？”
　　“回，回爷，是。。。是保胎的。。。”彭喜扑通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我惊得收回了手，“什么？”
　　“爷。。。”感觉彭喜愈加地忐忑起来。
　　我努力是自己看起来平静，说“怎么回事？”
　　“当日陛下晕倒，被御医探出已有了三个月的喜脉，如今快十个月了。”彭喜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踉跄了几步，挥退了彭喜。
　　若是这样，那皇兄腹中的孩儿，与安儿，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