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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宇智波止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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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鼬在神社后的树林中找到了白眸青年。
宁次颀长的身子环手靠在树边,脸色苍白得快要透明似的,神色却依然刚直凛冽,他看到鼬,轻轻颔首算是招呼过了。
“主持的仍是宇智波富狱吗?”宁次问。
鼬点点头,脸色紧绷。
“有没有你不认识的人在里面?有明显的特征吗?例如说是个独眼的老头……”
“独眼男人?你是说团藏吗?”鼬微微皱了皱眉,“里面有一两个不认识的,但应该不是你要的人,那些人都只开了普通的写轮眼。团藏跟宇智波有关?”
历史中,鼬不但没死,还在晓组织过得活蹦乱跳,由此可见现在的鼬就算再继续调查下去也不会碰到核心内幕,宰了他爹就算是跟木叶高层交代了,不用担心被杀人灭口。
所以他不能告诉鼬宇智波富狱只是个棋子,如果鼬现在就得到历史之外的线索,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他不知道煽动这件事的人到底是鸢跟团藏这两人之中的哪一个,鸢这个时间点又到底渗透进木叶了没,但他知道的是这两个人都不好惹。团藏他交手过,论实力止水加上鼬尚在能勉强抵御的范围,可如果后面的人是鸢,那就是鼬加止水再加上三代火影恐怕也不是对手。
“你误会了,我要找的不是团藏。”宁次转移了话题:“我这边怎么样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打算怎么做。既然宇智波一族的动静你我都察觉到了,木叶高层自然不会不晓得,只怕早就听到风声了。”
宁次收回心思,短短的时间,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一丝不苟的日向宁次。
鼬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会再观察一阵子。”
宁次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与鼬分道扬镳。
离开了南贺神社,宁次在一处树林间停下步伐,碰地一声变回孩童模样,一头栽在树林间半人高的草丛里。
这个变身术他是再也撑不住了。
他相信鼬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鼬并不会背叛木叶,这一点并不需要他担心。
作为一个知晓历史的重生者、一个对木叶绝对忠诚的忍者,宁次希望鼬做出不同于上一世的抉择,立即求助于火影,取得兵权,最好是现在就采取压制宇智波一族的行动,没有灭族行动,自然也就没有往后的S级判忍以及复仇者。
但,身为一个人、一个长者,宁次却希望鼬能够好好去看,去体会矛盾与挣扎,体会这份身为人的情绪,而不是太快地成为一个只懂得行动的杀人机器。
还有一个月,宁次告诉自己,现在历史已经有一点点不一样了,鼬进入了以前无法进入的南贺神社,再给这个十三岁的孩子一点时间。
如果这个月里他们能取得决定性的证据,说不定就可以扭转历史。
他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们也有过这样的年龄,一样的十三岁。
同样的年纪,同样是还没长大还不能独当一面的孩子,他们在死亡森林中纠结于一场可有可无的考试,而此时的鼬已经站在人生的交叉口上,背负着族人的存亡与对忍村的忠诚一步步前进。
宁次倒在草堆里,发呆了好半天才慢慢觉得渐趋炽热的太阳烫得他后背火辣辣的趟,正欲起身回家,习惯了血腥的鼻子却敏锐地嗅到风中传来的一丝腥气。
宁次皱起眉头,当机立断地打开白眼,身子却在目光聚焦的下一秒怔愣住。
一点零三秒的呆滞之后,他拔足狂奔。
白眼黑白分明的三百六十度全视线中,无色无味,但他却彷佛听见了鲜血从那个男人窟窿一样的右眼中流出的声音。
宇智波止水!
◇◇◇
止水醒来时,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木质的古朴天花板。
他愣了一愣,反射性的抬手去摸右眼,却只碰到了缠得很厚的绷带。
“不用看了。整颗眼球都被挖走,已经没救了。”
止水转过脸,一个逆着光的身影靠在门边,他用仅存的左眼辨认了好一会才看清楚。
“小宁次?”止水沙哑地开口。
宁次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见止水艰困的要爬起身,干脆走过去跪坐在床榻边,扶着止水的后脑让他喝下去。
止水道了一声谢,喝水的同时他也闻到了宁次身上浓浓的药水味。
是葵木草与阿秋禾伤药,忍者常见的止血消炎性药草,都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却是最有效可以立即保住他性命的药类,也真难为这个孩子在短短时间内精准地凑齐了这几样药材。
“多谢了,真没想到还活得下来……”止水深深吁了一口气,语气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无奈。
见宁次久久没有反应,止水才发现宁次的脸色铁青,神色紧绷,想来是被他右眼的样子吓到了,止水有心活络气氛,冲脸色极差的孩子眨了眨眼:“放心放心,就这么点伤是死不了的,哦,还是你怕血?奇怪,日向家的都这么胆小吗?”
聪明如宁次又怎么会听不出止水的用意,但他却已无心去回应止水的玩笑,宁次琢磨着,止水的这身伤,无疑是与宇智波的起了争执,而且还是个知道写轮眼秘密的人。问题是止水在宇智波灭族事件中扮演的到底是怎样的角色?自己救了他,改变了哪些关键?他又知道核心的秘密吗?
宇智波的秘密系于团藏与鸢,后者太陌生,但至少宁次知道前者已经在木叶位居高层,而且对于宇智波一族虎视眈眈了。
“止水。”宁次开口了,小孩子的声音带着变声前的温软,“伤你的人,是一个叫团藏的人吗?”
止水的脸色立即变了,他紧张地一把抓住宁次的手臂,“你从哪听来这个名字?!”
宁次看着止水骤变的神色,心下了然,偏了偏头认真道:“你刚刚一直在喊这个名字,所以我猜……”
“没事,我大概是睡糊涂了,忘了这个名字吧。”说完,止水又加上一句:“记着对你没好处。”
“哦。”宁次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开口,一字一句,都模仿着孩子回想长辈嘱托的认真神采:“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这些药都是他拿来的,他还要我跟说:‘你死了对木叶跟宇智波都没有好处,反而会把事情推到无法收拾的局面上,别再去干那种打草惊蛇的事情,好好休养,这才你才能在你的族人需要你的时候站出来。’”
止水神色僵硬,他沉默了片刻,才沙哑着问:“那个人是谁?”
“一个日向族的大人。”
“怎么会是日向?这么多年来日向一族效忠的始终是千手一族,立场鲜明,怎么会插手宇智波一族的事?”止水这些话比起问句更像是喃喃自语,他沉默半晌,忽然眨了眨仅剩的左眼,朝宁次笑了一下。
“小宁次,想想那个人的样子,真的是日向家的大人?”
催眠术!
宁次在听到止水的第二句话时内心已经警铃大作,提取脑内记忆的拷问忍术的先决条件就是需要被审人进行回忆,只要这样,写轮眼就有办法进行催眠──它之所以号称最强血继限界就是因为它拥有与多S级忍术之外还同时身兼了洞察、催眠、复制的功能。
然而,宁次虽然能察觉止水的用意却无法阻止,尽管止水身受重伤,但好歹也是个正牌的宇智波精英,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现在只是个八岁小鬼,而且还是受了内伤的八岁小鬼啊!
这是宁次重生后遭遇到的第一场瞳术交锋,急促而直接。止水急于答案,并没有把一个小孩放在眼里,所以几乎没有施展瞳术前的缓冲时间。
祸莫大于轻敌。
这种属于万花筒写轮眼的巨大压迫感很熟悉,熟悉到让宁次觉得在这瞬间他穿过了尘封的时光,滚动的时间尘在身边翻滚咆哮,又记起了脑海中那些他以为已经慢慢淡去的腥臭味与野火,他简直要以为脚下和平的这个木叶只是一场昙花一现的美梦。
崩溃的世界、咆啸的尾兽、伫立在面前巍峨不动的罪魁祸首。
那是尽管他们流尽鲜血、被时代碾压得一丝不剩也没办法改变的未来。
时间轴迅速回流,宁次的意识猛然从回忆中拉回。他是第一次在写轮眼的幻术中如此清晰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活在这片和平而且温柔的时光之中,踏着木叶散发著阳光与青草气味的土地。
宁次嘴角不自觉地动了动,勾起一个隐晦而好战的弧度。
很好,就让我来看看,究竟是你宇智波家的得意催眠眼厉害,还是我日向家的洞察眼更上一层──
那是一个黑发白瞳的男人,面容清俊,不苟言笑,一身暗部打扮,约莫二十来岁,眼色如刀,隽冷的眸子里像是有层层鲜血堆叠而出的浓浓杀伐之气。
止水几乎在瞬间就能肯定,这是一个经历过忍界大战的忍者,他定是从堆满了尸骸与血水的泥土里爬出来的。
可他对这个人没印象,完全没有,他甚至不记得日向一族出过这样的一个男人,就连现今当家日向日差也未能给他这种强烈的警觉感。
很快的,止水得到了所有宁次所知道的情报,其中甚至包含了那位神祕忍者的名字。
日向日照。
止水把眼前被强大瞳术冲击到失去意识的小孩放平,在心中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