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重生〉創世火.末世冰》太临东

8、没有毒的馅饼

　　距离月圆之夜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非常急迫了。
　　这些日子宁次停止每日例行的训练，分了一半的时间来监视宇智波一族，他知道他目前就是标准的经验有余，实力不足，于是始终不敢靠近，只在远处启动白眼小心观察这些人的动向。
　　宇智波一族虽然声名远播，但也只有部分族人掌握了写轮眼，其他人大多只有中忍等级，监视这些人对目前的宁次来说不是难事。
　　今天宁次如同往常一样，清晨三点就离开住处，隐匿在暗处观察，这些日子他没有看到可疑人士出没，却发现了宇智波一族的气氛很压抑，偶尔会听到有人在谈论一句固定的暗语，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于是，就在宁次认定今天的监视行动一定会大有进展时，他成功跟上一名行动匆匆的青年，他瞅准时机，打算击昏这人变装潜入他们的集会场所时，很倒霉的，鼬从他的身后出现了。
　　事后宁次回想起来，觉得鼬根本是蓄意。
　　「日向家派来的？」鼬挡在宁次身前，冷声问。
　　他只是站着，宁次却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堵无法越过的高墙。
　　不过好在他现在外表是日向宁次二十四岁的样子，一身暗部束装，倒也不至于立即暴露真实身分。
　　这个高等变身数，虽然比不上顶级的变身术真实之身，但好歹也浪费了他不少查克拉，要应付十三岁的鼬估计还行。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给他炫耀变身术的时候，他每天的巅峰值是三十六贯司，这高等变身术就耗掉了二十五贯司，一路上又零零散散地用了些替身术或简单的幻术来掩饰踪迹，现在身上只剩八贯司，连回天都使不出来，面对这么一双不但已经开眼了而且还明显等级颇高的写轮眼，他根本不用想逃了。
　　「我的确隶属日向一族，不过，这次行动并非受命于当家。」
　　鼬的眸子中冷光一闪，「谁派你来的？」
　　「无可奉告。」
　　不知道是不是宁次的态度太坦荡，鼬盯着宁次看了一阵，就拉回暗部面具，沉声道：「马上离开。」
　　「就算你现在让我离开，我还是会继续跟踪宇智波的人。」
　　「你什么都不能做。」鼬顶着面具，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定定看着他，这句话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而他，也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从这短暂的对峙中，他已经发现了宁次这具身体里的查克拉根本只有下忍等级。
　　鼬当然不可能想到宁次这副外表底下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变成这样的理由居然还是为了方便施展，鼬只觉得这种年纪身形，却是这种查克拉含量，在忍者的世界里只有一种解释。
　　庸才。
　　不管有着再大的抱负、再多的理想或是再刚直的理由，在这个世界里只要没有实力，就是一个毫无影响力的废物。
　　正准备转身就走，宁次却说：「你我目的都是进入神社内部，你就当作没看见我，我们各走各的。」
　　只要鼬不管他，他行动上就少了一大顾忌；但要是鼬打定主意把他干掉，他打是根本打不过的，跑也跑不掉，如果鼬心意已决，宁次根本就只能躺在地上任他宰割。
　　鼬冷漠道：「你会拖累我。」
　　「不会。」宁次不悦地笑了一声，这个死小孩，老子看过的阵法绝对比你吃过的米多，谁拖累谁还不知道呢。
　　鼬垂眸不语，突然右手一动，直直朝宁次攻来。
　　宁次一哼，抽身翻了三圈，落在三米之外的电线杆上，挑眉看着鼬，那表情挑衅至极，不知道哪根筋接错，鼬居然看懂了──宁次就是在说我打不过你但你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我的，除非你开月读。不过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开大绝吗好浪费啊……
　　鼬脸色一黑。
　　就当宁次以为鼬要祭出月读把人撂倒时，这家伙却跃起身，往南贺神社的方向掠去。
　　宁次微怔，旋即快步跟上。
　　唔，说不定鼬这时还没学会月读……
　　这个丑寅交接之时，东方天空是灰蒙蒙的暗蓝，地平线处泛着隐隐的鱼肚白，正是人戒备心最低弱的时候。
　　前往南贺神社的路上得要途经各种陷阱与幻术媒介，在无声地破解了两个天地阵法形成的幻术后，这个十三岁的写轮眼天才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截至目前为止，这短短五百公尺的距离，竟然就藏了三个Ａ级阵法与将近十个的机关，这其中还不乏族内密传多代的高级机关术，许多简直就没听过，不知道已经尘封多久。
　　这些古老的机关术与阵法各个巧妙至极，要是对于此道没有一定的研究，根本无法全身而退，若非他身怀暗部队长的实力又拥有写轮眼，还真不知要惊动多少人。
　　这已经不是在考验入侵者的战斗力，而且在考验你身为一个忍者的综合数值，从五行阵法到咒术机关术，无一不需要极高的见识。
　　不过，这也证明了南贺神社里确实有宇智波一族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东西。
　　「等会。」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鼬这才从深奥的机关术里回神，这才想起还有个日向家的同行。
　　鼬沉默了半晌，还是说了实话：「你竟能跟到现在。」
　　「就我不会拖累你。」宁次皮笑肉不笑。
　　其实鼬也清楚这一路上宁次做的并不只是不吭声而已。不知道是白眼的洞悉能力本来就高出写轮眼，还是那个人对于阵法咒术确实研究甚多，往往能在鼬快要触动阵法时更早一步地干扰了引发媒介，如此他的写轮眼才能顺利骗过那些复杂的阵法。
　　只不过一来宁次的目的不明，二来日向家与宇智波家长年的对立关系也让鼬不禁有所保留。如果不是在这样尴尬的一个状况下，鼬并不是个会吝啬于赞美的人。
　　看来，这个日向一族的人也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能有这般丰厚的忍术见识，少说也是个上忍等级，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住他真正的查克拉量。
　　莫非……他就是因为深知宇智波一族的防备如此森严，才会故意隐瞒实力？
　　叮咚一声，十三岁的宇智波天才想到这里，豁然开朗。
　　这边宁次当然不会知道那位天才少年已经自动把他脑补成了什么形象，他正在为自己的查克拉量发愁。
　　他现在身体里的查克拉已经快要见底，恐怕不能跟着鼬进去了。
　　果然，要八岁的他闯入宇智波一族的大本营，还是勉强了。
　　宁次沉默了一会，片刻便打定主意，他张开白眼。
　　只见这人垂首敛眸，仅是只身伫立，便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孤绝清冷，那双毫无色彩的眼彷佛融合了世间最凌厉的刀又恍如一泓恰逢春融的纯净雪水。
　　双眸翦水，明如烛火。
　　顿时万籁俱寂，天地失色。
　　环环杀机，尽入浩瀚眼底。
　　清冽凌厉处，凡人望尘莫及。
　　「三颗杨木后方到向南的第五扇窗户这条路，是唯一一条不会触动机关的生路。入窗后会触动黑葬针之法，这是岩之国一带流传的高级防守阵法，需用Ａ级幻术在两秒内立即抑止。进入大堂后从左边走，穿过两道长廊，以干一、兑二、离三的方向转入，即可达到主堂后侧。旦凡撑过此处，路上便再无威胁。」宁次说到这，顿了顿，抬起眼深深看着鼬，视线停留的时间超过了必要。
　　他轻声说：「你的查克拉量够你撑到内部，但也是仅够。尽量避免接触，无谓的交兵除了暴露你的位置外没有任何实质用途。若出意外，原路退出，我在这替你断后便是。」
　　鼬面具下的眉头微蹙，「你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宁次没有回答，他闭着眼睛，似乎在调整体内因过度使用而絮乱的查克拉。
　　「你的目的是什么？」鼬又重复了一遍，不轻不重，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得不正视的冷意。
　　宁次敏感地察觉到什么，睁开眼，微微侧头看他：「我给你的路线的确是唯一生路。」
　　鼬没动，只是看着宁次不说话。
　　宁次这回确定了，看来要是不给鼬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鼬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难道这家伙真的认定了我要害他？好吧，换做自己潜入敌方大本营，而唯一情报居然是来自一个路上随便撞到的下忍，他也要怀疑。
　　所谓天上掉馅饼不值得太高兴，吃了之后闹不闹肚子还是个问题，宁次发现他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去证明他是块没有毒的馅饼。
　　宁次靠着杨树歪斜的枝干环起了手，「别说木叶，就算是放眼整个忍界，宇智波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但当绝对的力量没有相对的忠诚的时候，就必须将其抑止在其能够认份的高度。」
　　宁次顿了顿，又道：「宇智波缺少了服从的器量，这对木叶很危险。」
　　往后的历史告诉他，鼬效终的目标是木叶而不是宇智波，否则现在鼬也不会在这里费尽心思探听神社内的秘密了。
　　综合所有他之道的历史与所见所闻，尽管鼬心中会有挣扎，但也不至于干扰到这个十三岁天才的决定，所以宁次自认这番话并无不妥。
　　无奈这个十三岁老气横秋的天才还是半天不说话，宁次无可奈何道：「算了，随便你走不走那路。横竖我是进不去，若你不用我替你断后，我就走了。」
　　宁次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查克拉也只够他拿来撤退了。
　　十三岁的天才抓到了他想要的关键词，一双红若海棠的眼眸直直盯着宁次，「进不去？你的目的既然跟我一样，为何不进去？」
　　宁次没好气道：「进不去跟不进去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吗？你看看我的查克拉，这进去不是随便给个中忍一摸就死了吗？」
　　「你的查克拉量不正常。」
　　宁次似笑非笑，随口道：「与你无关。你走还是不走？」
　　鼬不吭一声，最后看了宁次眼，转身朝那条唯一的生路窜去。
　　半晌，等宁次确定鼬已经进入神社内部后，才缓缓转身，扶着杨树吐了满口鲜血，身体也碰地一声恢复回小孩样。
　　宁次漠然看着他娇小柔韧的手掌上那满满的红，知道他终究是过了。
　　军粮丸不是仙丹灵药，断断没办法用来弥补本来就还没被开发的身体素质，南贺神社的地下集会，宇智波一族的灭门惨案，这些全都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涉足的层次。
　　可过与不过，又岂是他能够决定。
　　既然已经决定要扭转那如沙漠般干涸剥离的未来，他除了奋力一搏，可还有其他选择？
　　宇智波一族秘密集会的目的，宁次早就从日后的结果推敲出了答案，以往宇智波鼬碍于能力不足被阻挡在外，如今却有宁次。
　　他是断然得帮他的。
　　就算忽略了鼬日后可以左右战场的强大战斗能力，就冲着他对佐助的影响力这一点，宁次也要倾尽全力的送鼬进去，哪怕宇智波鼬踩着的是他日向宁次十数年后成为日向一脉至今最顶尖的忍者的可能性。
　　并非妄自菲薄，但宁次一向是能分清楚事情轻重缓急的人，他明白地知道，在往后的大战之中，能左右浩瀚战事的是宇智波一族流传下来的写轮眼，而不是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