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奴》念墨垎叶

2、《鬼奴》2

　　六
　　西街后巷比起别的地方真是破旧很多。
　　我和玖灵慢慢往她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玖灵和那些老人打着招呼，嘘寒问暖，感情显然不错。我只是一路低头无言的跟着。突然玖灵停了下来，我连忙停下脚步，好险，差点撞到。
　　玖灵好奇地转过来，问：“对了，你都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呃……我挠挠头，看着眼前和我一样十六七岁的玖灵，说：“……鄢雨怨。”
　　“雨怨，雨怨……”玖灵嘀喃了两声，说，“叫你小怨吧。”
　　我想了想，说：“……雨怨吧。”
　　“好吧……啊，对了，我家就在前面了。”说罢，玖灵牵起我的手，脚步加快。
　　没一会，一所古旧的两层小屋出现在我们眼前，后面接连着一个小菜园，庄稼长得不错，就是这个头长得真是吓人啊。一颗青菜竟然能长到大腿那么高。庄稼间模糊能看见一个身影。
　　七
　　“玖暒！”玖灵高兴地喊了一声。
　　人影顿了顿，迅速从青菜丛中窜了出来，一个闪身就到了跟前：“姐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从他非人的速度中回过神来，抬眼看眼前的人。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睛又黑又大，眼睫毛遮住阳光，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小巧的鼻子，粉嫩粉嫩的嘴唇，哇啊啊，正太啊！此处容我花痴三秒钟。
　　“今天做了一桩大买卖，下午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先回来了。”玖灵接着说，“这是我今天碰到的，嗯，新来的，现在没地方住就先住我们家了。”
　　“对了，雨怨，这是玖暒，我弟弟……啊。”
　　玖灵还没说完，玖暒就扑了过来，我脚往后顶住，免得两个人都摔，随即无奈，如今的正太都那么……热情吗。
　　“姐姐，我是玖暒，欢迎你到我们家住，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玖暒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很好听。
　　“我……我叫雨怨。”我汗，刚刚玖灵不是说过了吗，这家伙有在听他姐姐说话么。
　　“姐姐的名字好好听，那……啊呀，姐姐放开我。”玖暒一脸无辜地看向阴沉着脸的玖灵，玖灵拽着玖暒的衣领子就往后拉：“没门，我们还有事，你自己溜达去。”说完，扯下黏在我身上不肯放手的玖暒。虽然我也很喜欢玖暒啦，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和玖灵说，就只好抛下玖暒和玖灵进屋了。
　　八
　　屋内。
　　玖灵带我溜达了一圈，尽管不是很豪华，但布置得很温馨。小屋还连着一片小的玫瑰花园。玖灵说，等到情人节那天，就把玫瑰摘去卖，可以赚她们一个月的生活费。我只能咂舌，这地方也有情人节啊？！
　　“雨怨，你先住这里吧。”玖灵打开门，顿时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咳咳，我……我马上收拾。”说完，玖灵就开始动手收拾。屋子不大，但我也还喜欢，从窗户望出去还能看见那片小小的玫瑰花田。我和玖灵忙活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房间就焕然一新了。玖灵拍了拍新铺上去的床铺，示意我坐下。我也不客气，直接扑到床上滚了两圈。
　　过了一会儿，见我休息得差不多了，玖灵戳了戳我的手，问：“肚子饿了吗？”
　　“饿死了。”我缩在被窝里嘟喃了一声。
　　玖灵看了看我这个不知客气为何物的人，默默地出去给我做饭。等到玖灵出去了，我仍旧和僵尸般地躺着。身体已经不累了，就是懒得动。前面的时间我都忙着想该怎么赚钱，该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可等到空下来的时候，害怕就会跑出来，对，就是害怕。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以后的璐该怎么走我都没有想过。或许一个人生活对于我这个十七八岁的人应该尝试得去适应了，可刚开始还是会无助。不知道亲人们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吗，不知道有没有为我伤心难过……
　　“雨怨，吃饭啦。”
　　玖灵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懒懒得起身。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虽然我已经不是人了……
　　九
　　吃过玖灵做的饭，我让她带我去熟悉一下环境。西街后巷有百来个老人曾经做过纺织工作，只要这货不算太大，应该来得及，我边盘算着边跟着玖灵走。玖灵气汹汹地拽着玖暒在前面走，好奇怪，玖暒一看见我就激动兴奋得不得了，玖灵怕他妨碍我想东西便把他拎走了。虽然玖灵对玖暒一直凶巴巴的，不过他们的感情真好。我不禁有点羡慕。
　　玖灵亲自去拜托那些老人，老人都笑着同意了。她们谈话时脸上的笑容好像阳光一样，令我感觉了到一丝温暖。外界的空气是没有温度的，这是由心而发的吧。其实在这个地方太阳并不能取暖，它只是一个照明的工具，但在这里的生活的人在黑暗中也可以看见东西，如此说来它只是一个摆设。那也就难怪昼夜更替得那么快了，其实就相当于挂了一个装饰品上去。
　　第二天。
　　之前说好的那个人如约送来了货，他说他叫艾克。我找了一间大一些的房子，把老人集中起来，有了机器和布料，工作马上就进行起来了。艾克要我在一个月内完成，我看了看老人们的速度，想了想，大概可以吧，便答应了。一个月后，我如约交货，他也很讲信用，给了支票。我不知道他到底坑了我多少，毕竟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利润如何，不过看在支票上的数额还令我满意，便不追究了。黑货到底是黑货，逃了这里高的吓人的税收，利润还是很客观的。我回去给老人们发了工钱，工钱自然也比别处多，艾克坑我，但我没想过要坑这些老人。经过这件事，我也算有个小金库了，而且西街后巷的人大多也对我有了认识，我和玖灵常常和老人们聊聊天，了解这个我不熟悉的世界。
　　十
　　在这里生活放松也很懒散，这样的生活很平静，我应该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总有点不甘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甘心，就是这样一生碌碌无为地生活下去好像不是我所要的。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和玖灵被“请”到了一个很气派的城堡里。
　　被两个粗胳膊粗腿的人绑着到了一个小屋子里，我和玖灵相视一眼，都有些茫茫然。那两个人拎着我们到了大厅，正中央正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人，瞧他一身雍容华贵，再看看这黄金堆成的房子，这里不会是……鬼蜮政吧？！
　　坐在中央的人转过了身，入眼的是一个带着慈爱的笑容的中年人。玖灵悄悄说了一声：“这家伙至少七八十岁了。”
　　我点点头。要做到鬼蜮政政长的位置少说也要四五十年。大家都习惯了用阳间的时间来算年龄了，但其实在这里时间流逝的速度是阳间的二分之一左右。所以才有那么多鬼奴甘心在这里生活，如果一个人能在阳间活到一百岁，在这里就相当于能活活了两百年，但容颜还是一百岁的样子。所以我在这里的生活时间其实也只有一个月。
　　我和玖灵没说话，等着对方先说。他笑了笑，说：“欢迎来到鬼蜮政。”
　　我和玖灵没有答话，我蹙蹙眉头，不知道他一个政长抓我和玖灵来这里干嘛，我们说实在的只是两个小丫头片子。
　　“别那么紧张，我们坐下来先喝茶。对了，我是科瑞恩。”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他肯定没表面那么无害。我用眼睛瞥了瞥被绑起来的手。他了然地说：“你们快放开她们，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这可是我们的贵客。”
　　“是。”那两个黑衣人沉声应着，给我和玖灵解开了绳子。我只是冷眼地看着他们主仆唱对角戏。
　　我和玖灵走到桌边坐下，马上就有两杯茶送上来了。随后，门口大门处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和玖灵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让我意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