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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4什么是为它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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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教育子女的时候,溺爱和纵容也不是教育孩子的好办法。很多人认为养宠物对它们好就是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它,随便它怎样玩闹,其实这样往往会生出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有一天医院来了一个顾客牵着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那只狗很胖,走路有些摇晃,两后肢明显X形,走没几步就往地上坐。大爷说“最近几天发现它不爱动,走路不太利索,尤其是趴下之后再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瘸。”马医生上前摸了摸那只狗的后肢和髋关节,没有发现明显疼痛反应,由于狗过于肥胖,也摸的不是太清楚。就问他“这狗多大了?平常都吃什么啊?”大爷说“刚六个月,平时就喂些肉啊肝啊的,别的它也不吃。”马医生说“光吃肉和肝可不行,营养不均衡。而且这类的狗常见髋关节发育不良,得拍片子看。”老爷子说“我一直给它吃钙片了,都没断过。”马医生说“补钙也不是越多越好,过犹不及。再一个是发育不良不完全是缺钙的原因,需要拍片子看看。”
老大爷不情愿的说“凭你的经验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啊?”马医生说“我怀疑它是什么问题也得确诊了才能给您用药,外一不对症您这钱不是白花了。”老爷子纠结半天说“那就拍吧。”别看只是六个月的狗,体重大约得有七八十斤,马医生和老爷子费了半天劲才把它弄到台子上。老爷子看着马医生的铅衣说“我不用穿一件照这个对人有伤害吧!”马医生说“偶尔照一两次是没关系的,我是经常接触要穿防护服。”老爷子不高兴的说“我年纪大了,没你们抵抗力强,没衣服可不行。”马医生就为难的说“这衣服只有一件,要是您自己能扶住它,给您穿也行。”老爷子同意了。
穿上铅衣后明显行动不便,那狗也不肯乖乖的趴着,每次一要拍,它就动。老爷子折腾了一会儿有些精疲力竭的烦躁,扯下铅衣说“不拍了,爱啥样啥样,有啥毛病也不管了。”马医生本想不行就牺牲一次,帮他扶一下,结果老爷子上来脾气了,说什么也不拍了,就要带狗走。马医生说“您要不给它看,就给它喂点营养关节的药,减减肥,适量运动。”老爷子听了关节生的价钱说“有那些钱能买多少排骨吃!你们也太黑了!”……最后老爷子愤愤的牵着那只拉布拉多走了,实在很想知道那只狗后来怎么样了,希望它不良于行的症状会有所好转。
有一天一对年轻情侣带只金毛来看耳朵,主诉它耳朵很臭,经常甩头,但是不让碰。护士小良是最喜欢金毛的,她说金毛脾气好性格温顺,见谁都摇尾巴,又很有手感长得拉风,简直满足了所有女生喜欢大狗的全部愿望。她刚刚走过去要摸那只金毛,就听到它发出不友好的“呜~~~”声,它的主人也连忙说道“不要摸它,它不让陌生人碰的!”
小良愣在当场说“金毛怎么会这么凶呢?它们天生就性格温顺的。”但是看着那只金毛龇着牙和蓄势待发的姿态,谁也不会怀疑他说的是真的。男主人略有些困窘的说“它从小脾气就不好,那时候得了细小,病得很重,也不舍得打它,好了之后就越来越凶。”马医生说“脾气性格都得从小扳,大了就管不了了。”男主人恩恩两声,似乎也不怎么上心的样子。马医生就说“它要是咬人就得把嘴系上,然后戴上伊莉莎白圈。”主人同意了,系嘴的时候,那只金毛边闪躲边龇牙低声呜叫,女主人在一旁说“乖乖,别怕,看看耳朵就给你解开。”男主人显然也有些手怯,迟迟没有把绳扣套到嘴上。僵持了一会儿,女主人说“还是我来吧,平时它跟我最好。”
男的把绳子递给她后说“小心点儿。”她不以为然的边靠近金毛边说“乖乖,妈妈给你戴啊,一点儿都不会疼的!乖啊,看好病给你买好吃的……”那只金毛一边闪躲一边呜呜,似乎并没有比刚刚好多少。女主人转头对我们说“你们都走远点儿,它没见过这么多人,有点害怕。”我们在旁边其实也一直捏着把汗,屛着呼吸看着。那么大的狗一龇牙露出森森獠牙,女主人细白的双手就在它嘴边,仿佛随时都可能发生不测。马医生转头对我们扬了下下巴,大家就都避开了。
不多时,听见马医生说“系紧点儿没事,勒不坏,松了不起作用。”女主人犹犹豫豫的说“不是还戴脖圈吗?这样就行了。”马医生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女主人刚打上结,金毛就不让碰了。马医生无奈的说“那就戴脖圈吧,双保险。”
脖圈一对着金毛,它就发狂了,看它龇牙跳脚的样子,那绳子基本上就是一摆设。几次三番的套不上脖圈,那狗似乎越来越生气,女主人放下脖圈说“它害怕这个东西,其实它平常不咬人,我抱着头让你看吧,哄着点儿就没事儿了。”马医生说“不行,耳朵离嘴太近了,很容易被咬到。还是打麻药吧,检查和清理也方便。”
女主人坚决不同意,她说“打麻药是有风险的,再说就看个耳朵,外一它麻药过敏死了都不值当!”马医生犹豫再三说“这么大的狗咬一下不是闹着玩的,就像您说的,看个耳朵而已,我们被咬了也不值当。”马医生平日就属于那种谨小慎微的人,也不和人红脸,也不愿担风险,他说出这话就等于是不给看了。
女主人听了有些不高兴,皱着眉说“那不用你看了,就给它打个消炎针就行,它肯定是耳朵发炎了,能有什么大问题!”马医生同意了,那狗耳朵里面虽然没看到,耳廓处红肿必然是有炎症,打针虽然不如处理耳道的作用直接,但也是有辅助作用的。称好体重配好药,又面临打针的问题。
女主人似乎对我们有了怨气,不同意再给狗戴脖圈,那根挂在嘴边的绳子也已经被它扒掉了一半,相当于没有防护了。她坚持说“乖乖平常都不咬人,它只是胆小,吓唬人远离它。我搂住它脖子,你们在后面打就行。”马医生虽然觉得这样仍旧很危险却也无法,只好悄悄对小刘说“你尽量靠后打,一看情况不对赶紧闪人。”不过这话说起来容易,那么大只狗,打的药量也多,消炎针一般还疼,估计就算动作再麻利,推到一半的时候,那狗也得发飙。我们拍拍小刘的肩膀说“加油!”他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表情拿着针过去了。
我们离得远远的看着,那狗果然在小刘拎起它皮的时候就开始呜呜,碍于女主人搂住了它脖子回不了头,一时没有动作。小刘推到一半的时候,那狗使劲挣扎着要挣脱,我们在一旁干着急也不敢上前,一见小刘半站起身,我们立时松了口气,知道药就快推完了。可惜就在我们松懈下来的那一瞬间,一片混乱,狗惊惧愤怒的嘶叫声,女人的惨叫声,报刊架被踢翻的声音响成一片……小刘惊魂未定的退到一旁,我们围上去问怎么样?他明显还没回过神,只恍惚的摇了摇头。转头才发现那个女主人的手臂正淋漓的淌着鲜血,触目惊心。
马医生立刻上前问“你怎么样?咬的严不严重?先清洗一下吧,得尽快去打疫苗。”女主人好像也吓傻了,看着手臂上的鲜血没说话。男主人此时大概刚抽完烟进来,看见这场面也愣了,反应过来马上上前要打那只狗,那狗大约也知道错了,呜声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往女主人身后躲去。
女主人拦住男的说“别打它了,它也不懂。肯定是刚才打疼了,它才咬的。”马医生也上前劝说“先处理伤口吧,教训它也不在这一时。”伤口清洗完,女主人就坐在沙发上哭,我拿着碘酒上前给她消毒,看到她右臂上至少有三对牙洞,其中一对还撕开很大的伤口,皮肉狰狞的翻着,周围肿的一片青紫。她一边哭一边对我说“乖乖从来没咬过我,它刚才肯定想咬的也不是我,只是咬不到一时着急……它现在肯定很难过,其实它虽然一直很凶,但从来没开过牙,这件事对它也是个打击……”我看了一眼趴在她脚边的金毛,无言以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