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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旧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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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本应都居住在皇宫,直至受封才会搬离皇宫。而司徒碧安因早早便被封为王爷,自然是早早搬离了皇宫,平日多是只有上朝时才会去宫中,此般一来,与宫中诸位皇子便是鲜少来往,与之感情自是不会很好。再者,身为皇室子弟,多为无情之人,平日见了也不过是虚伪的客套,一副亲近的不得了的模样,可指不定在背后就扎着小人诅咒对方,巴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皇宫之内,虽是一副富丽堂皇,华丽异常的模样,可是实则不过是被黑暗侵蚀、冰冷凄惨的一个地方罢了——一个华丽,却坚固的牢笼。
宫中,灯火通明。
一副熙熙攘攘的模样,随处可见宫女太监急匆匆的脚步,脸上是一片惶急的模样。
皇上的寝宫。
寝宫之内有着大批的宫女太监,多数是整整齐齐的站着,而少数则是在床前听从太医的吩咐,奔波忙活。华美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约摸近五十岁的老者,双眼虽紧闭,却仍掩不了他周遭散发出的淡淡威严之感。床上的锦被是只有天子才可用的明黄色,那老者身上所着的单一也是明黄色,一看,便彰显了此人的身份——苍鹄国的皇帝,司徒宇光。数位太医奔波忙活,把脉,施针,写药方……动作虽快,却很是细心,不敢出一丝差错,即使额上有汗水溢出也未察觉。
床边,有一位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始终握着圣上的手,泪眼朦脓,双眼已是红肿。模样虽有些狼狈,却仍不掩那凤临天下的气势,虽上了年纪,却仍是风韵犹存。发上的凤冠在灯光下闪烁着华贵的光芒,衬着那妇人别有一番滋味的姿容,也是说不出的相称。这是掌管凤印,处理后宫事宜的瑾贵妃。这十多年来,司徒宇光不曾册立皇后,但这瑾贵妃,实质上同皇后是相差无几的,不过没有那份虚名罢了。
寝宫之外,数位皇子或站或立,脸上多是惶急紧张的神色,只是眸中的担心的情绪,有几分真假,是个聪明人便是看得清的。也有数位嫔妃在椅上坐着,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一个个美人此般情形,着实脆弱到让人有些怜惜。
“端远王爷到!”殿外,一位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殿中之人便齐齐向殿外的方向望去。
一位身着紫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急急走进殿内,俊美的面容有一丝冰冷,英挺的眉微皱着,薄唇紧紧抿着,一双本尽是魅惑的桃花眼,此时也是冰冷一片。那是司徒碧安。
司徒碧安方出现,殿内的宫女太监便齐齐请安,其余众位皇子嫔妃倒没有什么动作。
还未司徒碧安走近,一位约摸十六七岁,身穿浅蓝色华服,面容俊秀的少年便跨步走至司徒碧安身前,浅蓝的衣角勾勒出华美的弧度。
“哥哥。”那少年唤着,眸中有着深深的焦急之色。
这个身着浅蓝色华服的少年,便是苍鹄国的七皇子,圣上有意立为太子的人选。却也是十多年前,同司徒碧安一同守在他们的母后已不复存在的偏僻冷落的锦安宫中,唯一能够温暖司徒碧安的他的唯一的弟弟。
司徒碧安看着他的弟弟,眸中露出温和的神色,也不言语,只是同司徒言轩一起,向殿内其余众人的方向走去。
“四弟(四哥),你来了!”众皇子见司徒碧安走近,便问候道。
那几位妃子没有言语,如同没有看到司徒碧安的到来,依旧止不住的落泪,一旁的宫女细心伺候着。
司徒碧安点点头,然后道:“父皇怎么样了?”
“太医说……父皇,没有多少时日了……”大皇子司徒承烨声音听似沉稳的道,只是面容之上却表露出丝丝悲痛,不复一贯的温润淡然。
殿中忽然就沉默,一时间谁都没有言语,气氛有些压抑。
良久,司徒碧安开口,道:“父皇乃是天子,必能安享百年,此次必能安然度过,那群庸医的话,怎可尽信?皇兄皇弟们说,可是这样?”
闻言,众人皆是点头。二皇子司徒玄羽道:“四弟说的是,父皇此次定能无事。”
听这一说,众人也不再言语,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寝宫的方向,眸中似是担忧。
大皇子,二皇子,七皇子担心圣上是真,只是其它几位,便不知道真假了。五皇子,六皇子自司徒碧安来后,便一直未曾言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五皇子司徒昀帧英挺的面容之上看不清有何情绪,一双眸子中的感情隐藏的很深,面容虽也是甚好,但若是同司徒碧安相比,便是差了些的——无论的相貌,气质,都差了几分。六皇子司徒翊尘也不过十九岁,面容邪魅,只是眸中却是森寒一片,即使是那双魅惑的双眼也掩饰不住那双眸子中的冰冷。想来此人定是喜怒无常,心思难猜的紧。
司徒碧安同司徒言轩在一旁的椅上坐下,见自家弟弟一脸担忧失神的模样,眸子中闪过微微疼惜。良久,轻声道:“言轩,父皇怎会如此?父皇向来龙体安康,又怎会有甚么旧疾?”
闻言,司徒言轩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寝宫的方向,然后转过头,对司徒碧安道:“太医说那旧疾是二十余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未发作,只是因为近日来,父皇操劳过度,且身体也因衰老大不如从前,才引得多年前的旧疾复发。”
闻言,司徒碧安却再次皱了眉。如此说来,便的确是有旧疾一说,只是近日并未有何大事,父皇又怎会操劳过度?一切,不会有那么简单。
未注意到司徒碧安若有所思的模样,司徒言轩轻声道:“哥哥,父皇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司徒言轩虽已十七岁,但是司徒碧安及司徒宇光却将他护得太好,以至于他此时都如同不喑世事的少年一般的模样。只是,不知这份纯真生在帝王家,究竟是好是坏。
“嗯。”司徒碧安微微颔首,露出一丝温和的笑,伸出手细心整理好自家弟弟额前微微有些凌乱的发,轻声道:“父皇一定不会有事。”
司徒言轩点了点头,眼中却仍是担忧之色。
见此,司徒碧安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坐着。
对于司徒言轩,司徒碧安自是十分疼惜,那是他唯一的弟弟。司徒碧安在乎的东西,在乎的人不多,他并非什么有情之人,但是,对于在乎之人,他便是要付出全部真心。司徒言轩是他最疼宠的弟弟,他,要给他最好的。
司徒碧安扫了一眼殿中,眼神微微在五皇子和六皇子身上一顿,然后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森寒嗜血的光芒。最好不要愚蠢的妄想触他的逆鳞,他的怒气,他愚蠢的那些所谓的弟弟,承受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宫之中隐约传来些许骚动,然后便见得皇上近身伺候的李公公走近,道:“皇上宣端远王爷觐见。”
闻言,众人目光皆看向司徒碧安,而后者则是起身,对身边的弟弟微微一笑,道:“父皇不会有事,我进去看看,你莫要过于担心。”
见司徒言轩点头,司徒碧安便随李公公一同向内殿走去。
才方醒来,便急急召见司徒碧安,无论是何用意,恐是都要让五皇子,六皇子以及某些不甚甘心的皇子们眼红一番。
这宫中,确是事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