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祈风教主

9、成灰

　　“我，恨死你！”无忧的掌慢慢握紧“你利用够了，所以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作为剑宗玉家的唯一传人，无忧为他杀过的人，数都数不清。
　　“你找到新的刀客了，所以你利用我把原来那些碍事的都废了，对不对？”
　　“这一切在你与‘天地’勾结灭了玉家的时候就算好了，对不对？”
　　相濡以沫十七年，无忧本以为这些话她永远也不会问，尽管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那么明显。
　　她只是他的一个工具，被他磨得越来越锋利的工具。
　　“你不明白。”天启将抽泣着的无忧揽入怀中，动作极轻柔，无比怜惜。
　　“可是你只爱七刀门对不对？”
　　她猛然推开天启，回首对洛无辞喊“杀掉他，你才能见到乐碧！”
　　洛无辞久候的剑在一瞬间就划了出去，剑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鸣，一招“裂空”毫不犹豫的指向天启的颈。
　　他第一次这么不带迟疑的杀人，因为这天启门主满手的血污，他的正义甚至驱使他来制裁这个恶人。
　　“哈哈，真好笑。”
　　天启望向洛无辞，眼眸里的温存顿时消失，只余无边血色。
　　他的温存只对无忧一人才有。
　　“你叫她呀，钥匙就在她手里，你看看她理不理你？”天启一侧身，堪堪避过洛无辞的全力一剑，转瞬消失，留出了乐碧房前一片空地，乐碧窈窕的身影恰好映在寒石打磨的窗纸上，一动不动。
　　“碧，把钥匙给我。”
　　窗上女子的身影仍一动不动。
　　“碧，你听不见吗？我是无辞啊，我来接你了。”
　　为了她，他已付出了他自己以及他的家族的所有，闯过了六个顶尖的刀客，一身伤痕的到她房前来。
　　而她，居然对他丝毫不予理会？
　　“碧啊，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洛家、乐家，什么世家子弟！我们在清水旁筑屋，看着初阳从九日山上升起，在九嶷的土里种稻米，用飞翎的羽翼织衣，儿孙绕膝，相伴终老，好不好？”
　　洛无辞清冷的脸上有柔和的神色，眼眸微微弥散，仿佛他说的那么幸福的场景就已经在眼前了。
　　然而，月碧的身影依旧凝滞。
　　他抛弃了挚友和整个家族，疯狂的想用生命践行他们的五年之约，结果却是这样，乐碧拒而不见，静默的回绝了他。
　　或许这才是她一个得体的帝都小姐因该的举动吧！在漫长的五年里权衡好了自己一时的冲动和整个家族的分量，最终放弃了他。
　　洛无辞只怔怔立在那里，手撑着寒水剑，血水蜿蜒而下氲红了地面，他浑然不知。
　　碧，我们的誓约，我们美好的未来，
　　全都没了！
　　无忧感觉到一丝异样。
　　乐家这样的大宅里，如此寂静，好像除了七刀门的刀客就没有多余的人了。
　　其他的人呢？
　　“无辞。”无忧颤声喊他，因为那个猜想而惊惧“你要不要回洛府看看？”
　　当年的玉家也就是这样被灭门的，调虎离山，然后一举全灭。
　　洛无辞豁然仰首！他枕戈待旦提防着乐家，居然还是没有逃过去。
　　碧，原来你早就算计了我。
　　他扬起寒水剑，用手将剑刃寸寸折断，然后转身离去，步履痛苦却坚定。
　　碧，我也醒了，现在我要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
　　那把为乐碧执起的剑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