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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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当年的昭贵妃也是京都内样貌才情俱佳的贵女，家世并不弱于镇国公府，先皇为太子与二皇子选妃时，京都内凡是未有婚约的适龄贵女都在入选之列。
当时的适龄的贵女当中，最叫人看好的便是奉国将军之女郑淼与辅国公之女赵若溪，不少人都以为太子妃之位会花落这两家之一，就是昭贵妃本人都未必没有心存期待，处处与郑淼较着劲儿，但最终圣旨一出，郑淼被赐婚于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逸王，而赵若溪进了太子府，但只得了良娣的位置。
众人瞩目的太子正妃的位置，却叫被她们家小姐拿下，且当年先皇赐婚时，小姐还未及笄，根本不在此次入选之列。
听到这里，阿盈道：“这么说，昭贵妃与本宫的仇怨，就是因为本宫夺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含霜啐了一声，“怎么能说是您夺的，您在府里呆得好好儿的，这圣旨从天而降能怪得了您？”再者说，即便不是她们家小姐，也有旁的贵女，太子妃之位落到谁头上看到可不是谁呼声高。
“这不过是引子罢了，您初入宫时，昭贵妃倒还知礼，后来......”含霈顿了一下，看了眼主子的脸色，才继续道，“奴婢也只是猜测，后来昭贵妃倒是明里暗里刺探了几回，觉着您不管事儿，便愈发张狂起来。”
阿盈颔首，却也不解，“单是这样，昭贵妃就处处与本宫作对？”
若是如此，这理由未免也有些可笑，即便当初昭贵妃未能得正妃之位，但在皇上身边伺候了那么些年，与皇上的情分不说，旁的优势未必不比她这个新进宫的皇后少，何至于处处与自己作对？
“自然不单只这样，您入宫半年后，昭贵妃在给您请安时小产了，且昭贵妃身边伺候的几个老人儿，也陆续被皇上下令处死。”含霈道。
“这...真是我干的？”阿盈不由紧咬下唇，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
含霈冷笑，“自然不是，后来皇上也还了您清白，昭贵妃自是不肯相信，只觉得是皇上偏心维护您，自然是恨毒了您。”
阿盈长舒了一口气，不是自己做的就好，如此说来，昭贵妃把这些事儿都算在自己身上，新仇旧恨一累积爆发，处处针对自己也不奇怪了。
接着，含霈又与阿盈提到，因着与皇后斗法，昭贵妃身边伺候的奴才动辄被皇上杖毙，刚刚培养起来的心腹没用顺手呢就折了，兼皇上无条件的维护皇后的态度，昭贵妃更是恼火，这一笔笔账都算在阿盈头上。
阿盈自觉无辜，这事儿如何能怪她呢？难道是她主动挑衅的吗？皇上杖毙昭贵妃身边的宫人难道不是在敲打昭贵妃么，为何昭贵妃还是仍旧如此？阿盈想不通。
说着，早膳已经摆上，汤、饼、点心并粥品小菜等一共十二品，宫女忙给阿盈捧来漱口的茶水。
再一看，扎完马步的阿软已经端坐在自己对面，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阿盈总算是心情轻松了些。
不免又望着那张肉嘟嘟的小脸暗叹一声可惜，如今的阿软是没有实体的虚影，这张小脸只看得却摸不得，回想起当时在梦中揉、捏阿软的手感，真是叫阿盈怀念。
而后想起昭贵妃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在皇宫之中，多少人做着母凭子贵的美梦，然而，真正能平安降生下来的孩子又有多少呢？阿盈不相信昭贵妃是个没有手段之人，可连她也护不住孩子......
阿软瞧着自己母后一脸惆怅，思绪飘忽，而含霈已然在一旁叫了好几声，只得出声提醒，“母后，含霈姑姑叫您喝汤呐。”
......
用完早膳不久，凤栖宫内跑腿的小太监便前来禀告，说是长信宫侧殿的吴选侍冲撞了皇上，被贬至暴室。
不多时，长信宫的主位良妃便到了凤栖宫请罪，含霈几个给阿盈另换了见客的常服，即红素罗绣百花方领夹衣并行龙游水裙襕马面裙，梳妆完毕，又过了片刻才移步至主殿。
凤栖宫的宫人向来周到，良妃被请进主殿后，便有宫人送上茶水，然良妃此刻并无甚心思饮茶。皇后手上失忆，三个多月未在后宫露面，她这回前来凤栖宫请罪，未必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良久，珠帘碰撞的声音才在殿内响起，良妃便知是皇后到了，随即起身恭迎，待皇后行至主位上坐下后，良妃才行礼请安，心中虽是好奇，但并不抬头看皇后。
“臣妾长信宫良妃，给皇后娘娘请安。”因着知道皇后失忆，良妃便自报家门。
却听得上头一道柔声响起，“良妃妹妹，免礼起身吧。”
良妃一愣，忙回神谢过皇后，才坐回圆椅上，又因为皇后方才那句“良妃妹妹”不由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从未称呼她们这些嫔妃为妹妹，毕竟，宫里的女人，皇后入宫最晚，无人比皇后年纪更小。
皇后那张小脸仍旧带些青涩之气，然气色却极好，正红色的襦裙将之清丽雅致的小脸衬得明丽起来，端坐在主位上，亦是从容镇定、仪静体闲。
纵然心思百转千回，良妃面上仍是柔和浅笑，叫人看着亲切不已，“臣妾今日是前来请罪的，臣妾宫中的吴选侍冲撞了皇上，是臣妾管教不力。”
阿盈端坐在首位，良妃看来是从容镇定，但阿盈早已袖中双手握拳，强逼自己镇定下来，而后才不紧不慢的对正要行礼的良妃道，“良妃妹妹不必如此，本宫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既是吴选侍鲁莽，又怎能全怪在妹妹身上。”
良妃心下越发打起鼓来，皇后失个忆怎的跟换了个人一般，不由再次抬眼打量皇后。
而对上良妃的视线，叫阿盈微微挺直了背脊，面上也不再带笑，声音仍旧是柔和的，“良妃妹妹如此打量本宫，可是本宫有何不妥？”
良妃忙道，“是臣妾逾距了，请皇后娘娘降罪。”姿态更为恭敬，”只是听闻皇后娘娘先前受伤失忆，心下不免担忧娘娘的身子。”
“如此，便多谢妹妹关心了。”阿盈轻舒一口气，而后道，“不过此事你虽是被吴选侍牵连，但吴选侍毕竟是你宫中的人，众姐妹都看着，本宫也不好将此事揭过，再说皇上那里也要有个交代，你便抄十遍佛经，略作小惩罢。”
良妃自然没有不应的，嘴里还要谢恩，“谢娘娘仁慈。”
此事应对至此，并无出错，阿盈的紧张也缓解了些，“本宫听含霈提起过，长信宫的良妃妹妹最是兰质蕙心，如今见了含霈倒是没有夸大。”
“臣妾惶恐，当不得娘娘如此夸奖。”见了皇后今日的表现，良妃内心越发感叹，皇后究竟是如何转性的？失忆症对人的影响竟如此之大？
“妹妹自然当得。”阿盈又叫人捧了一匹水绿色浮光云凌锦来，赏给良妃，“本宫这也算是第一次见妹妹了，这新花样的蜀锦颜色清亮，就当给妹妹的见面礼了。”
如此说，良妃便不敢再推辞，但她也知道 ，这浮光凌云锦乃蜀州新进贡上来的，因着数量不多内务府便全都送到了皇后这里，这下赏给她，也不知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直至退出凤栖宫后，良妃脑海内仍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先前的皇后，依着皇后的性子，绝不可能与她这般从容淡定的闲话许久。至于赏赐处罚什么的，一向是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含霈开口，如今面对这判若两人的皇后，良妃竟不知如何应对了，心里只得叹一声，且在看罢。
而回到内殿的阿盈，手心已然冒出了汗，手掌处也多了几道指甲掐出来的红印子，直叫含霈心疼不已。
“早知道便不叫主子去见良妃娘娘了。”虽是对阿盈方才的表现心生欣慰之感，但含霈更多的还是对于主子的担心，毕竟主子的性子不是一天养成的，短短这几个月就想板正回来，是不是太操、之过急？
而阿盈却是如同卸下重负一般，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后宫嫔妃，先前含霈几个也与她提起过这些嫔妃们，因着含霈几个为了叫阿盈尽快了解些后宫的嫔妃，于是多是捡了些叫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来说，而后宫内生活的妃嫔们，谁又是良善之人？
听得多了这些嫔妃们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的事情，阿盈在心中勾勒她们的形象时便不免将之妖魔化了。如今应对下来，却也发现不如她所想的那么可怕。
阿盈笑笑，“便是今日不见，明日嫔妃们也该来请安了，能躲得过去么？”阿盈倒是庆幸今日见了良妃，算是提前演练了一把，虽然所说的话多是含霈所教，但阿盈今日紧张之余并无出错，也少了几分对于明日妃嫔前来请安的不安之感。
再说小团子阿软是一直跟在阿盈身边的，许是看出她的紧张，见着良妃后，小团子便一直开口宽慰，良妃娘娘一向规矩，且对阿盈并无恶意。
而当时阿盈情绪紧张，生怕自己说错话，哪管阿软是如何知道的。
只道含霈与阿软说的都是一样的话，良妃对自己这个皇后向来恭谨规矩，可见不是难缠的，这一认知也叫阿盈放松了些。
入夜，皇上竟是摆驾到凤栖宫，而随之前来的，还有那位人高马大一直板着脸的宋嬷嬷。
听闻宋嬷嬷日后便要在凤栖宫长住以便教导自己，阿盈不由担心道，“宋嬷嬷乃母后身边的贴心人，如今母后身子不佳，把宋嬷嬷送到臣妾身边，是不是不太好？”
贺兰景却道，“这是母后的意思。”
贺兰景先前想指派的并非宋嬷嬷，然太后却道，宫里再没有比宋嬷嬷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在宫内待的时间长，经验丰富，人也靠谱，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这般身份在皇后身边教导，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长者赐不敢辞，即便赐的是个大活人。
皇上今日过来似乎只是将宋嬷嬷送来，交代完毕后，并未在凤栖宫留宿。
而阿盈看着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宋嬷嬷，却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是胆大如含霜，亦不敢再宋嬷嬷面前造次，凤栖宫殿内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还是宋嬷嬷打破了沉默，温声道，“皇后娘娘，请恕老奴逾距，老奴还是有几句话要与娘娘您说的。太后将老奴指派过来，老奴原先并不愿意，但太后娘娘与老奴说，皇后您是大晋的一国之母，更是咱们大晋朝福泽深厚的贵人。”
说着，宋嬷嬷转而与阿盈行礼，只把阿盈吓得不轻，“太后一向对您爱护有加，更是存了想在有生之年看您能够在后宫独当一面的心，这才把老奴指过来，虽老奴能力有限，但还请皇后娘娘允许老奴为您尽一点绵薄之力，也好叫太后娘娘宽心。”
阿盈赶忙把宋嬷嬷扶起来，虽是这一番话阿盈觉着有些夸大，她一个能看见鬼祟的人，怎么会是福泽深厚的呢？
但太后娘娘的吩咐却是叫阿盈心生感激，眼眶微红，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太后娘娘如此青眼，处处替她想得周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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