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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凤栖宫外,龙撵已经备好,贺兰景迈出凤栖宫后却是脚步一顿,并未急着乘龙撵回龙乾宫,反倒背手站立在宫门处,神情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便是再不会察言观色之人,也察觉得到皇上现在是龙心不悦。
赵海德更是缩了缩脑袋,他可没胆子在这时候出声,更不敢妄加揣测皇上的想法,所谓伴君如伴虎,赵海德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看似在出神的贺兰景,目光却似不经意的往皇宫的西南一处扫了一眼,勾起了嘴角,面上并无笑意,远望片刻才动了脚步乘上龙撵,“回宫。”
在与凤栖宫相隔不远的未央中,只听得一道略微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这声音还带了些颤音,“娘娘,奴才方才瞧见皇上已经进了凤栖宫,太医院的江太医自进了凤栖宫就未曾出来,奴才想着皇后娘娘恐怕是伤得不轻的……”
回话的是一个靛青色宫服小太监,样貌平平的无甚特点,扔到人海里也就找不着了,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回禀之后,这小太监便立于殿内等候吩咐,面上强装镇定,手指却是紧张得微微抖动。
昭贵妃赵若溪正歪坐在秀榻之上,好似听不到这小太监的回话一般,抬起手反复瞧了瞧自己指甲的颜色,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情。
轻轻对着颜色未干的指甲吹了口气后,昭贵妃才对正在为其染指甲的宫女吩咐道,“颜色瞧着太寡淡,忒小家子气,再染得深些。”
那宫女又摆弄了一阵儿,昭贵妃瞧颜色满意了,微微上扬的凤眸目光一转,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了立于殿内的太监身上,开了口,“本宫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些没影子的消息,皇后到底伤得如何?”
那小太监闻言不敢迟疑,立即跪下请罪,“娘娘恕罪,皇上一直呆在凤栖宫中,奴才并未……”
小太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抱琴柔声打断,“便是皇上在,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探探消息?”
小太监噤声不说话,这话说得容易,皇上身边的侍卫把守在凤栖宫周围,莫说打探消息了,靠得近些怕是今儿个都回不来了。他不过是宫里最末等的小太监罢了,平素里的差事不过是跑跑腿,哪里干过这打探消息的活儿,何况还是去探听皇上的动向……
“你阿,娘娘如今看重你,你还不抓紧机会好好表现表现。娘娘让你去探探皇后娘娘的伤情,便是有难处,你也该尽力想想法子才是,否则日后娘娘还如何放心将差事交给你?”
“多谢抱琴姐姐提点,是奴才办事不力,还望娘娘恕罪。”听了这似拉拢又似警告的话,小太监伏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殿内一阵无声。
良久,这小太监仿佛鼓足了勇气,颤声问道,“那奴才的赏……”
小太监到底年轻,底气不足,只这半句话未说完已经冷汗涔涔,若不是为了重病在床的师傅,饶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主动投靠昭贵妃,更别说与昭贵妃提起这赏银的事儿了。
昭贵妃哼笑一声,意味不明,而后眼神一示意,抱琴便拿了一锭银子放到小太监手中,拍拍他的肩,“喏,这是娘娘心善多赏给你的,虽说这回差事办得不够好,但只要对娘娘忠心,日后好处是少不了你的,可知道了?”
“谢娘娘赏赐,往后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得了这一大锭银子是小太监没有料到的,惊喜之余忙向昭贵妃表忠心。
而昭贵妃却是摆手示意他退下,这下小太监也不再多言,拿了银子连连谢恩便出去了。
昭贵妃柳眉一蹙,一副头疼的样子,才伸手扶额,大宫女抱琴便已经伸手替她揉起了额角,示意殿内的宫人退下后,劝慰道,“娘娘莫忧心,脑袋撞出了那么一大摊子血,想来凤栖宫的那位定是凶多吉少。”
凤栖宫里怎么可能没有昭贵妃的人?可凤栖宫的四个掌事宫女却不好对付,虽说探子没有被拔出,可凤栖宫的消息却是再难传出来了,几番交手下来,昭贵妃身边的管事太监不久前就折了进去,这一重创犹如折断了昭贵妃的一只手。
未央宫的总管之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补上,在这等敏感时刻,动作太大说不准会引火烧身,是以昭贵妃并不动用自己的人,只挑了这个样貌不起眼的小太监去探听消息,结果实在是不尽人意。
昭贵妃闭了眼睛,“本宫哪里是忧心她,不过是心烦多福走了之后没有能用之人罢了,这称手的人还真是不好寻。”
“不若传个信让那位替您安排安排?”
听了抱琴的主意,昭贵妃沉吟片刻,到底还是点头了。
未央宫这厢主仆俩还不慌不忙的商量着,珍嫔的倚轩殿则是一派诡异的沉默无声,珍嫔谋害皇后娘娘的是已经在宫里上上下下已经传了个遍。谁不知道这珍嫔正是谋害皇后娘娘的罪魁祸首,虽说还未有处置的旨意传下来,但珍嫔已经被牢牢控制在倚轩殿内,想自我了断都不能。
倚轩殿当差的宫人们也全都被侍卫看住,不得轻易走动、交谈。先前还有些慌张的宫人们得了自己主子谋害皇后娘娘的消息后是个个面如土色,主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们这些人还能有活路?
已经成为阶下囚的珍嫔,却丝毫不见慌乱,嘴边还带着一抹诡异的轻笑,可见其谋害皇后之事不是一时冲动而为之。冯大路自诩在宫里活了小半辈子了,什么样出奇的事情都经历过,这回珍嫔谋害皇后这事儿,还真是让冯大路这样的人精儿都百思不得其解。
别的不说,珍嫔的父亲是皇后娘娘父亲镇国公顾植的老部下,随着顾老将军,也就是镇国公征战沙场忠心耿耿,可谓是看着皇后娘娘长大的,虽是后来离开顾家军独立门户,但镇国公逝去后,他仍对皇后娘娘恭敬有加,没道理教出来的女儿会干出这事儿。
别的不说,就皇后娘娘那脾性,决计不可能与珍嫔有任何嫌隙,这作案动机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珍嫔娘娘,咱家奉了皇上的旨意,奉命前来查清您谋害皇后娘娘一事,您可有什么话说?”珍嫔如今还没有被褫夺封号,冯大路对她的态度还是有礼的。
珍嫔闻言轻笑一声,“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无话可说,顾含盈的确是我推的,不过这些与我身边的人无关,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便是,你们不要牵连无辜。”
冯大路没想到珍嫔竟如此没脑子,当下便冷笑道,“难不成珍嫔娘娘还真以为谋害一国之母,轻轻松松说一句你一人承担便可抵罪了?”
珍嫔顿时激动起来,“是她该死,前线千千万万的将士都因她的兄长而死,难道她不该替她兄长偿命吗?”多少的将士都因为顾寒风指挥不当而战死沙场,就连自己父兄也在战役中被敌军杀害,既然不能找顾寒风偿命,就用他视若珍宝的妹妹好了!
听到这理由,冯大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珍嫔却将这看做了肯定她的作法,更为激动道,“顾寒风用他人的性命换取胜利,拿大晋千万将士的头颅做他升官的垫脚石,凭什么他能够安心活在这世上!他不是最最心疼顾含盈吗!我就要让顾含盈偿命!为我父兄报仇!要杀我杀就是了,与我身边的人有何干!”
冯大路心里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怒斥道,“蠢货!英明一世的李副将军要是知道他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现在恨不得掐死你!”
缓了口气,看珍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冯大路口气更不好,“既然你已经四道临头了,洒家也叫你死个明白,你兄长李旌德和敌军交战,违抗军令擅自做主,自己被乱箭射死也是活该,还牵连了一个营的骑兵跟他陪葬,你父亲是为了救他而死,要怪,你就怪你那好兄长去吧。”
作为皇上近身伺候的大总管,冯大路知道的军事机密比旁人自然要更多,更准确,珍嫔也知道这一点,但真相如此赤裸裸的摊在她面前,她还是下意识的抗拒这个事实,“胡说,我兄长明明是为国捐躯的!是顾寒风不要脸!将我兄长的军功占为己有!”
“就顾含盈那样子,凭什么做皇后!就因为她有个好爹爹好哥哥吗!我也有!应该我是......”还未说完,侍卫已经在冯大路眼神示意下堵住了珍嫔的嘴。
对着歇斯底里的珍嫔,冯大路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以珍嫔这脑子说什么都是白费,冷笑一声,冯大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还在喃喃自语妄图欺骗自己的珍嫔一眼,吩咐侍卫,“将珍嫔押到天牢等候处置。”
正要走出漪兰殿的冯大总管被其中一个侍卫拦住,这侍卫奉命搜查漪兰殿,但并无什么线索,只与冯大路说这漪兰殿的院子的植物很奇怪,但怎么奇怪却也说不出来。
冯大路瞟了一眼院里的月季,生长得极好,正巧,冯大路就是爱养花养草的人,可这月季却是不对劲,叶子竟绿得像是要滴出水来而花骨朵却恹恹的,这可不是这个品种的月季该有的样子。
“让小杜太医过来看看这花儿。”小杜太医乃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平素最是喜欢研究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这种事让他来最合适,吩咐完毕,冯大路抬脚赶紧回去复命。
冯大路将前因后果与宣帝贺兰景一一禀告之后,杜太医也到了,果然不出冯大路的所料,这月季的确是有古怪,这花儿刚刚浇过水,杜太医一试,便知道这浇花的水里掺了极重的东黎国秘药,这药平日不显,闻得多了便会使人心智蒙蔽,会无限放大心中的恶念。
恰好珍嫔最爱的就是月季,漪兰殿内处处摆的都是月季花,想来这个局做得很久了,冯大路才让人去查漪兰殿宫人的底,便传来漪兰殿的负责种花的小太监暴毙的消息,而其余的宫人什么都问不出来,线索也就此中断。
贺兰景得知后倒是一脸平静,能弄到东黎国的秘药且还将至用在宫中的人,不多,“不必查了,既然这个局布了这么久,查也很难查到什么线索。传朕旨意,珍嫔谋害一国之母,罪不可赦,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念在李副将军为国而战之功,现将其贬为庶人,赐白绫一条,毒酒一杯。”
冯大路随即下去传旨,要不怎么说珍嫔蠢呢,被人当枪使了不自知,还生生连累了家族。虽是被人用秘药控制,但若是心里没有那些邪念,又怎会落到今天这境地,只可惜了李副将军一生戎马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贺兰景手持顾寒风的密报,一目十行,而后将文书烧毁,又开始转动大拇指的扳指。
布局的人要害的目标明确,正是他的皇后顾含盈,若是顾含盈有个三长两短,想来将顾含盈视若眼珠子的顾寒风一定程度上定会与自己离心,想让自己失了顾家军这部分军中势力,想来就是布局之人的目的吧。
贺兰景还在沉思,冯大路便面带喜色,急匆匆的进来,“皇上,皇上,大好的消息,凤栖宫来报,皇后娘娘醒了!”
将将~~大纲已经改完,日后将稳定更新
前面都是铺垫,故事将在第三章正式展开~~~~哔哔哔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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