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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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让阿盈回凤栖宫，她是万万不肯的，这不是要吓飞她的三魂六魄么？然皇上贡献出一只手臂，看了她一眼之后，阿盈便老老实实抱紧这只手臂，跟在皇上身后寸步不离，一路挪回凤栖宫去了。
凤栖宫与龙乾宫隔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既然是打着饭后消食顺便回凤栖宫私库转一圈的目的，帝后二人并没有乘步撵，但仪仗还是摆的足足的，照明的宫灯及引路的小太监们手里的灯笼，把路照的极亮。
皇后的表现却让贺兰景觉得讶异，十指揪着自己手臂的力道说明皇后心里还是惧怕的，但皇后并非埋头闭眼往前走，而是不时的抬眼望向前方，即使夜色之下，视线并不能触及太远。
皇上倒先开口问了，“皇后可是看见前边儿有什么东西？”
闻言阿盈一惊，而后发现是皇上开口说话，并无其他威胁才放下心来，紧张地掩了咽口水：“臣妾并未看到什么。”
贺兰景好奇：“那你为何一直往前看，想看又不敢看的。”
“咳......臣妾......似乎看到有个影子飘了过去......”
贺兰景侧头望向前方，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上连棵草都没有，前方只有引路的小太监，且引路的灯笼被小太监端得稳稳的，影子亦没有丝毫晃动。
想到皇后如今能看到的东西虚实参半，贺兰景也不好下定论，“你再仔细看看，面前可有何物？”
阿盈从皇上身侧探出脑袋来，并不敢把眼睛全睁开，半眯着眼扫视了前方，没有发现什么威胁之后才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心也沉回肚子里。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凤栖宫，凤栖宫乃皇后的寝宫，或许细微处并不如旁的一些宫殿匠心独运、雅致精奇，但凤栖宫端的是雍容大气的风格，无一处不显其含隐蓄秀，典雅华贵。即便皇后这两月并未居于此，整座宫殿仍旧灯火通明，宫人各司其职。
当然，阿盈是没有心思欣赏这座属于自己的宫殿的，即便对这宫殿无甚印象，但那晚寝殿内所发生的事情仍旧如昨日掠影般历历在目，单是宫内所植的梧桐树被微风吹动的树影，已足以让她杯弓蛇影。
但贺兰景在旁并未给阿盈太多回顾“往事”，心生胆怯的时间，大步领着阿盈进了凤栖宫。
直至站立在自己私库内，阿盈才缓过来，这个占了凤栖宫主殿后的两个侧殿之大的库房，丝绸布匹、玉石金器、古玩字画，林林总总分门别类的摆放在库房内，阿盈也是才知道自己这个皇后，这么......富裕。
到底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阿盈拉着皇上上前去挑选寿礼，皇上一一交代过来，药材就免了，寿辰送药材不好，再名贵也不适合。
丝绸布匹的话，阿盈是知道的，含霈交代过那些除了自己的衣料外，大部分是赏人用的，也不合适。
玉石金器虽然精致美观又不够厚重，也只能在古玩字画里找了。
送个什么阿盈心里也没有具体章程，只是在摆放古玩字画处来回巡视，皇上也不厌其烦的跟在其后，随后阿盈在博古架上发现一只墨玉雕云龙纹笔筒，下意识便觉得适合皇上，伸手拿了它便递给皇上，“送给皇上。”
毕竟富裕，就当是感谢皇上了。
而贺兰景背着手，看着这只笔筒，嘴角微弯，“这是先前朕赐给皇后的。”
阿盈：“......”
巡视了几圈自己的资产后，在皇上的帮助下，阿盈选了组象牙雕寿星，到没有多名贵，胜在小巧精致，寓意极好。
交代了宫人将这组象牙雕用盒子装好后，阿盈便与皇上回了龙乾宫。
然回龙乾宫的路上，阿盈却是不再抓着皇上的手，说是要练练胆子。
贺兰景失笑，一向柔弱形象示人的皇后说要练练胆子，还真是叫人诧异。
阿盈想了想，又补充道：“毕竟皇上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总不能随时叫皇上陪在臣妾身边的，况且臣妾也不能一直住在龙乾宫，要是搬回凤栖宫没有皇上庇护了可怎么办呢？虽不知为何能看到这些东西，但既然能看到了，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阿盈这一席话让贺兰景刮目相看，他从未想过这番话能从皇后嘴里能说出，看来自己对皇后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先前还把他看作护身符的皇后，如今说要勇于直面这些东西，贺兰景的心情还真是有些微妙，不知是什么刺激让皇后有如此大的转变。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失忆受伤，甚至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些事对于皇后的冲击，并非全都是坏事。
贺兰景于此是乐见其成的，摸摸阿盈的头：“既然如此，便由阿盈走在朕前边儿领路罢。”
皇上这么配合让阿盈脸垮了下来，她也只能做到不揪皇上，万万没有做好领路的准备阿！可豪言壮语已出口，阿盈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以蜗牛速度挪了一阵后，阿盈身后传来皇上似赞许似揶揄的话，“阿盈这些日子的长进，到比入宫三年多得多。这般下去，我们明日早朝前应当能到龙乾宫门口了。”
阿盈顿时有些脸热，她自然知道自己走得极慢，但恐惧感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只是经了皇上这么一说速度倒也有所提升，已经比乌龟快些了。
贺兰景嘴角噙着笑，在阿盈身后跟着自己的皇后一步步往前挪，速度真的只能用“挪”这一词概括，皇后如今在练胆一事他亦有所耳闻，看来皇后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的空间的。
然下一刻，他才刚刚夸赞没多久的皇后猛然扑倒他怀里，整个人从头到脚瑟缩颤栗，嗓子里挤出一句：“前边儿......有个长舌头的......太监......在瞪我......”
贺兰景终于哑然失笑，笑声中的愉悦并未有半点儿遮掩，皇后方才豪言壮语掷地有声，但本质上还是十分胆小容易受惊吓。
他侧头看向前方的宫道，除了引路的太监并无其他，随拍拍皇后的肩，将阿盈从怀里捞出来，语气温柔许多：“你不是想要练胆子？大胆的走过去。”
阿盈决心是有的，想要练练胆子也不是说说而已，但是要她直面那个舌头一尺来长，样貌不清只瞧得见身上穿的太监宫装的吊死鬼阿飘，臣妾真的做不到阿！
再鼓起勇气扭头瞧了那个还在瞪人的阿飘一眼，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阿盈的胆子也是能被训练的，此番阿盈倒是没有晕过去，可是要她走过去......
阿盈没忍住，小脸立即皱成一团，欲哭无泪，跟个桩子似的定在原地不动了。
皇后难得表现出有上进心，他如何能不鼎力相助，袖手旁观呢？皇上没给阿盈太多迟疑的时间，拉起阿盈大步往前迈。
而阿盈则是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挪着碎碎的小步跟做贼似得跟上皇上的脚步，心想跟着皇上起码能蹭到一点龙气护体的......吧？
眼瞅着马上就要正面撞上那个稳稳不动，只有舌头不停晃来晃去的阿飘时，阿盈正想绕开它，却没想到“咻”的一下，那吊死鬼阿飘却恭恭敬敬的伏在地下跪着了。
阿盈：“......”
小心翼翼的路过它之后，阿盈长舒了一口气后却站立在原地不再往前走，有些不好意思的与皇上道：“臣妾...有些腿软......呵呵...”
贺兰景点头，也不惯着她：“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坐在这儿，等皇后恢复了再走罢，左右也是明日才到龙乾宫，不差这点时间。”
说话之余也不枉揶揄阿盈一番，贺兰景随后即吩咐冯大路去摆两张椅子来，大有在此闲坐赏月的架势，阿盈本以为自己腿软了能乘个步撵回去，哪知道皇上如此吩咐。
她一点也不想在此驻扎好么！
这几回阿盈也总结下来了，宫里最多鬼怪阿飘就是那些小宫女老太监，白日有日头时它们并不经常出来晃荡，就是有，也是不甚清晰的，而夜间就是它们的表演时间了，越夜越发明显渗人，阿盈哪肯在此闲坐，再坐一会儿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过来了。
“臣妾一点都不腿软了，我们速速前去龙乾宫罢！”阿盈眨了眨眼，鼓起勇气道。
贺兰景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而后贺兰景口气颇为遗憾的开口道：“其实皇后若是要练胆，朕陪你在此闲坐是最适宜不过了。”
阿盈猛地摇头，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的大步往前迈。
说来也奇怪，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碰到其他妃嫔，反倒是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宫女太监阿飘碰到了一堆，阿盈也惊奇的发现他们虽然看着样貌可怖，向来是死前死状惨烈，但它们并没有攻击人，反倒是靠近自己与皇上时，他们会恭敬的下跪行礼，想来是秉承了生前的习惯。
阿盈并不知道它们这样恭敬是不是因为皇上在旁的缘故，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佩戴的龙佩，如果是的话，希望这块儿龙佩能够沾染一些皇上的龙气，起到震慑阿飘的作用她也就满足了。
入睡前，阿盈的脑袋里充斥了一个问题，她睁着眼睛跟龙床的帷幔顶对视，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皇上是真龙天子，那她好歹也是一国之母，总勉勉强强能够得上一个凤字罢，难道就没有个凤气护身什么的么？说不定那些宫女太监阿飘也是因为她的身份而下跪的呢？
不过阿盈现在是没有胆色独自夜间出门的，这问题一时间也无法验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