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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Q5 暴力崇尚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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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回家的时候意外的一个人也没有,按理来说奈奈妈妈应该正在做饭而小不点也已经到家了。
要知道已经上了六年的的自己面临升学压力,学校也把放学时间一推再推,跟还在上三年级的六道骸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无聊地打开电视第一眼就是新闻频道。报道上又是某地某时发生了一场车祸,伤了死了多少人,起因经过和结果,屏幕上还打着大大的马赛克不知道是想让你看还是不想让你看。
这是泽田纲吉最讨厌的电视频道,就跟他讨厌的数学题一样让人难以理解。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正在想着干点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泽田奈奈领着六道骸进了屋。
“妈妈,你去哪里了?”本来以为是和小不点出去买东西了,但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瞧见购物袋。
“啊,是骸君在学校有一点事哦,老师打电话叫妈妈过去了。”奈奈脱下鞋子,把背包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一如既往地笑呵呵走进来,反倒是六道骸跟在后面不声不响,对比鲜明。
纲吉想起上一次奈奈妈妈被叫去学校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因为年终考试六道骸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一,不仅仅是全年级,甚至是整个并盛同一届的第一名,为此在年终表彰会上六道骸要代表发言,身为家长的奈奈也去露了个脸。当时纲吉还吓了一跳没想到小不点这么聪明,和自己比起来……
呃,还是不要和自己比了。
“咦———是骸又受到学校的表扬了吗?”纲吉兴致勃勃地跪坐在沙发上,瞪着蜜色的大眼睛满含期待。
“不是哦,是骸君在学校里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把人家的两颗门牙都打掉了呢。”泽田奈奈背景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单手托腮美滋滋地笑着:“骸君还真是厉害啊,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像爸爸一样有担当的男人。”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一道闪光差点把纲吉劈瞎。
把门牙都……打掉了?奈奈妈妈你为什么看起来还那么高兴,果然是因为太迟钝了吧太迟钝了吧?!这么小的孩子就随便打架不去制止是正确的吗?!
六道骸爱打架。
这一点纲吉在一年多前刚认识他时就知道了。
尤其是在纲吉头部受伤的那几个月,六道骸基本上天天都跑出去打架,虽然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纲吉不是很清楚,每每问起来也都被六道骸不耐烦地一语带过,但是每天晚上换衣服时那显而易见的淤青和伤疤骗不了人。
那个时候纲吉和六道骸还不算很熟络,面对六道寒拒绝关心’的那张冷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后来两个人的关系渐渐好起来,那些伤疤也就很少出现了。
为此泽田纲吉的解释是“小不点由被别人打”上升到了“殴打别人”这样一个全新的境界。
但是把事情闹大甚至让奈奈妈妈都知道这还是第一次。
“哎?那个孩子没问题吗?”纲吉有些担心地问。
毕竟打掉门牙可不是什么小事,像六道骸这样十岁左右的孩子基本上已经过了换牙期,一旦掉牙那可是关乎一生形象的大事啊!
“已经和爸爸商量过咯,医药费什么的已经赔好了,但是那孩子还在住院,所以纲吉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去医院看望一下他。”
“为什么笨蛋哥哥也要去!”从进门起就一直坐在沙发上频繁地换着频道的六道骸终于沉不住气了,
“请你把称呼的前两个字去掉!”
“啊呀呀,是顺便哦,因为想到做饭可能来不及了,所以正好回来的路上在外面吃。”奈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着:“纲君,把冰箱里的水果装一些出来,看望病人空着手可不好哦。”
闻言六道骸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又转过脑袋盯着电视去了。
纲吉抽动了一下嘴角,就跑去橱柜拿塑料袋,边走还不忘回头看六道骸一眼。
话说……广告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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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医院儿童病房
“哈哈,真的是非常抱歉,我家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墙壁被粉刷地纯白的病房里,奈奈正和和气气地跟另一个家长攀谈着,对方也很礼貌的样子,见奈奈很有诚意也不再为难。
纲吉望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倒霉孩子,仅有的两颗门牙都不见了,一张开嘴就空洞洞的可以看到舌头,莫名的感觉很滑稽,而除了门牙,对方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和一圈圈的绷带,看样子被揍得不轻,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把六道骸这大魔头惹毛了。想到这里纲吉浑身不自主哆嗦了一下,好像被打的是自己一样。
那孩子仗着家长在这里,一脸张牙舞爪的瞪向六道骸,鼓着小脸颇有一种“你来啊你来揍我啊”的贱样,无奈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才挫败的垂下了脑袋。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六道骸很不悦,说实话他非常讨厌医院这个地方,白色的墙壁走廊以及穿着白大褂来回走动的人,那种感觉总让人回想起艾斯托拉涅欧的研究室。
尤其是在这种儿童病房里,那些尚不懂事的甚至是刚出生的小孩子,在家长和一干护士的按压下被束缚着,被注射长长的锋利的针头,一个个的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哭喊嚎叫,随便哪个拉出去都可以让当红高音歌手失业,八成他们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喊的这么嘹喨过。
就像实验室里那些绝望地嘶喊的孩子一样。
“骸君,不要愣着啦,快过来道个歉。”
奈奈伸手招呼着六道骸,可惜对方完全不给面子,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声“不要”,就皱着眉头径直走到还大开的门廊那背对着众人。
气氛顿时就尴尬了下来,那倒霉孩子的家长原本和气的脸也渐渐冷冽起来。奈奈一脸紧张地望向同样不知所措的纲吉。
“呃…抱歉,骸还太小,我是骸的哥哥。”收到奈奈求救的目光,纲吉赶忙接下了话,身子转了个方向冲着那个不认识的倒霉孩子,习惯性的抓了抓脑袋露出微笑:“那个,这位同学,我替骸向你道歉,他肯定不是故意想要打你…哦不,他肯定不是故意想把你的牙打掉,也不是……”
感觉到事态越描越黑最后纲吉干脆闭口不说话了。抬起脑袋眨着圆溜溜的蜜色大眼偷瞄躺在床上的小孩,本来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对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脸倏地就红了,最后竟然嘎嘎嘎地露着他那没了门牙的嘴傻兮兮的笑着说“没有关系”。
啊,六道骸你这可恶的家伙到底打了多纯洁善良的一个孩子啊!
“喂!为什么给那个人渣道歉!”六道骸突然就冲过来把纲吉拽开护在自己身后,纲吉一个踉跄差点没去跟大地接吻。
只不过此刻纲吉在意的却不是这一点。
六道骸这小不点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比自己小一个脑袋,现在两个人基本上都差不多高了!明明每天吃的都是一样的饭,就连中午也都是奈奈妈妈做的盒饭为什么这货长这么快啊!
突然惊醒的纲吉想起自己每天早上都起床很晚,结果迷迷糊糊地到了饭桌上还没吃两口就会被六道骸把剩下的饭抢走。
果然是因为这个吧因为他抢走了自己的营养才长不高的吧?!
而另一边的倒霉孩子也许是被六道骸凶恶的嘴脸吓到了,也许是白天的时候被揍得留下了心理阴影,缩着身子不停地往后挪动直到抵上了墙壁还想往后退。
纲吉赶忙拉住六道骸的手把他拖出病房,还不忘回头呵呵呵地给那孩子道歉。
“我说了不许你给他道歉!”
“好啦好啦,骸不要生气了。”
半推半就着两个人就消失在门口。
奈奈妈妈一看这情况一甩平时的天然迟钝:“啊啦,今天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然后没等那一家人反应过来就一溜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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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了家门泽田纲吉就拖着六道骸T恤的帽子往楼上走,到了拐角的时候怎么拽也拽不动,无奈只好停下来,就看见对方没有任何表情的怒视着自己。
由于匆忙走廊里没有开灯,漂亮的异色双瞳出奇地亮丽,如同夜空里的星星让人移不开视线,原本白嫩嫩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有长开的迹象,透过五官的轮廓可以预见到这孩子将来会长出怎样一副祸国殃民的脸来。他双手抱着胸,细长的双腿尽显完美的身体比例。
不过这些都被纲吉理所当然地忽视掉了,他现在在意的只有……
噢,这令人懊恼的平行视线!
放在一年前自己还能俯视他!现在恐怕要登个凳子才能找回那种感觉。
还有这家伙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了,以前明明瘦小的跟小鸡仔一样一提溜就能给拖走现在怎么这么困难呢?!纲吉已经可以料想到再过一年说不定被提溜起来的那个就是自己了。
不行……以后一定要起早一点,保住自己的早餐,如果可以的话,争取把对方的那份也抢过来!
下定决心以后就又拽着六道骸的胳膊往卧室里拖,发现还是拖不动。此时对方也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纲吉被吓了一跳,收回了手,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六道骸的右手:“我看见你的手受伤了,所以着急想要包扎一下。”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能把对方门牙打掉,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六道骸愣了一下,有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很快神色又恢复了平静。他快步走过去拉过纲吉的小胳膊就把他拖进了卧室里。
刚刚才进门的奈奈听见哐当一声落锁的声音,自言自语着那兄弟俩又闹什么别扭了。两个人出了医院就一直不说话,连饭也没吃就往家的方向走,还好冰箱里有昨天买好的菜,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但是也不能饿肚子啊。
啊,今天纲君和骸君表现都很乖(?)呢一定要做得丰盛一点。
而另一边,被措不及防地抵在门上的纲吉傻呆呆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想动一下无奈却被困在了六道骸和木门之间,双手都被按压着高举过头顶,双腿被六道骸的单腿提起顶住不能动,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而始作俑者的那张漂亮的脸就在自己面前不到三公分的地方无限放大,亮丽的瞳孔盯着纲吉蜜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诡异的红蓝色交错着,流动着奇异而又瑰丽的色彩。
这样□□的空间和黏腻的注视让纲吉有一种眩晕的错觉。
“骸…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能不能往后靠靠。”
明明房间这么大请不要在这里跟我争夺空气!
“我说过不让你道歉的。”六道骸的年龄还没有到变声期,但是嗓音却已不复孩童时期的稚嫩,小孩子的声音一般都是软软的带着奶气,但是他的声音却有一种特殊的难以形容的味道。
甚至可以说只是纯粹的,人在发怒时刻意压抑的沉闷低音。
“可、可是…打人是不对的,不就是应、应该道歉…”纲吉明显是被对方的不正常吓到了。
察觉到纲吉声音里的畏惧,六道骸懊恼的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退后了两步转身坐在床上不再说话。
泽田纲吉因为他突然的转变有些不明所以,只好站在门口尬尴地搓着手。直到六道骸瞪着他说“你不是要给我包扎吗”,才慌慌张张的跑到橱柜找绷带。
“哎哎——明明手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先自己包扎好呢?”
纲吉在近距离查看伤口时才发现跟自己从远处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一大片的皮肉都已经擦伤差一点就能看见手骨,好在血液干涸地比较快,但愿没有感染就好了。
“无所谓。”六道骸偏过脑袋去不再看那惨不忍睹的手背。
“不要这样说啦,骸。你这样我会觉得难受的。”纲吉一边用棉签轻轻擦去血迹,一边还不忘注意六道骸的脸色:“怎么样,痛不痛?”
“不痛——啧———”
不痛才有鬼!!!
大概是觉得刚刚自己喊疼很丢脸,六道骸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了,假装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果然很疼吧。骸总是太任性啦,而且今天为什么跟那个孩子打架啊了,我看他人不错的。”笑起来有点傻很憨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没有门牙造成的假象。
六道骸大概是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转过头来注视着纲吉给他一圈圈缠绷带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出口:“如果我受伤的话,笨蛋哥哥会心疼吗?”
纲吉的注意力全在绷带上,生怕一个不小心用力过度碰疼了伤口:“那是当然的吧,你可是我的弟弟啊。”
六道骸明显不满意他的答案,又继续追问:“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呢?”
问题一问出口他觉得自己有点蠢,好像本来就不是他的……弟弟吧。
“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纲吉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脑袋看向六道骸,一副很认真回答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但是,如果是骸受伤的话,我会心疼哦。”
闻言六道骸噗嗤一声就笑了,一扫一整天发生的种种不快给他带来的阴霾,开心的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那我以后打架就戴上手套,那样就不会受伤了,笨蛋哥哥也就不会心疼了。”
“嗯,这样才…”
哎?不对吧?不应该是 “再也不会打架”吗,为毛是戴上手套再打啊!!!
“骸,这样是不对的哦,你听我说,打架是正确的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不要,明明是那些人欠揍。”
“咦咦作为弟弟不是应该乖乖听哥哥的话吗?”
“Kufufu~谁说你是我哥哥了,我才没有这种笨蛋哥哥.”
“你刚刚还有承认我是你的哥哥。”
“才没有。”
“六、道、骸!!!”
乒乒乓乓、叽哩哐当¥#%&*#¥%&*
正在下面做菜的泽田奈奈幸福的感叹一声;“男孩子就是应该有活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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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天六道骸为什么会跟别人打架,据班级里目击了事故全过程的女孩子说,那天被打的倒霉孩子当众取笑六道骸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他是极少数知道六道骸是泽田家领养的人之一。大概是因为嫉妒六道骸成绩好长得又漂亮很招女孩子喜欢,才恶言相向。
开始的时候六道骸并没有什么反应,对此充耳不闻。
那倒霉孩子又转移话题提到了六道骸的哥哥泽田纲吉,嘲笑他是远近闻名的废柴纲,还把早上在上学路上看见废柴纲走路左脚绊右脚摔倒的事大肆渲染,说得夸张离奇惹人发笑。甚至还说“这种人活在世界上真是可耻,不如死掉算了”,连刚刚和他一起大笑的人听了都觉得有些过分。
就是那个时候六道骸突然站起来,一声不吭冲过来就把那倒霉孩子揍了一顿,两颗门牙都打掉了还不肯停手,那气势把在场的孩子都吓坏了,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要不是有人偷偷跑去找老师而老师又及时赶到,即使出了人命那也有可能。
不过泽田纲吉说那倒霉孩子看起来很乖也不是毫无依据。事实就是那天纲吉和六道骸来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被纲吉纯良而又温暖的笑容瞬间秒杀掉了。心里想着虽然这家伙远看很废柴但是近看真的好可爱!
出院以来就一直在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偷偷跟在纲吉后面,一旦被对方发现就呲着那少了两颗门牙的嘴傻笑,纲吉也察觉到了他每天都在跟踪自己,但是无奈实在是对那个笑容准确点说是对那两颗牙洞没辙,谁叫那是自己的弟弟打没的呢?
再后来六道骸发现了这件事,直接质问了纲吉,在得到对方默许的回答后更是气得牙痒痒,预谋着再找个机会把那倒霉孩子堵在黑巷子里狂揍一顿。
至于那个倒霉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呢?嘛嘛~那种事情无所谓啦,反正他只是七索文里出现的一个连名字都懒得起的路人甲乙丙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