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望莲生》Orange小姐

9、第九章

　　第九章
　　六月十四，宜嫁娶。

　　莲华觉得人间的婚礼真是十分繁琐。洛辛拉着她七拜八拜，她只是觉得十分晕。直到洛辛端出一碟热腾腾的合欢酥，拿着温热的合卺酒来，她才略略红了脸。

　　“晚晚，今日的酒很是好喝，定然不会醉的。”洛辛笑得很是正经。

　　莲华曾偷偷喝过洛辛的酒，喝了两口便睡得不省人事，洛辛做完饭便看见他的晚晚脸颊红红的趴在坛子边，舀出来的酒还余了大半。

　　然，洛辛的话也并不总是可信的。莲华只觉得浑身都是烫的，软绵绵提不起劲，而迷迷糊糊间有只小狗老在她身上舔来舔去。

　　“唔…晚晚莫怕，不痛的，乖…”这声音很是好听，只是，什么东西不痛？

　　莲华睡过去之前只觉得有根硬硬热热的东西顶在她小腹上，很不舒服。她扭了一扭，仿佛听
　　到耳畔“嘶”的一声吸气声。这又是个什么新鲜仪式？凡人的婚礼果真十分麻烦！

　　洛辛看身下睡得口水直流的人，终是握了握拳头，不知早上挑的水还够冲个澡否…还是再等些日子罢。

　　洛辛此后便养成了一个甚好的习惯，每晚一个冷水澡。莲华只是觉得洛辛看似温温润润，实则身上暖和地很，每每他抱着自己都似盖了一床大棉被，凡人结婚，便是两个人以后可以抱着一同睡觉？

　　莲华这日醒来便觉得眼皮子跳的很欢快。在看到房门口娉娉婷婷站着的洛辛和宵明仙者时，莲华觉得，自己果然是个会占卜的仙。

　　“晚晚，这位姑娘说她是东海的仙家，你且过来与她打个招呼。”

　　莲华心中忿忿想：仙家有甚稀罕，你日日与本仙家抢鸡腿勒！

　　“小仙前几日为鬼君所伤，多谢先生相救。若是先生不嫌，小仙可助你早日得道飞升。”宵明浅浅鞠了个躬，莲华气得瞪大了眼：我家夫君飞不飞升与你何干，你这借口找得真是好得很！

　　“多谢仙者好意，只是洛辛院子简陋，拙荆顽劣，只怕委屈了仙者。洛辛这般慢慢修道，自觉日子已十分惬意。修不修得成其实已不打紧了。”莲华在袖子底下狠狠拧了一把她家义正严辞的夫君，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无妨，小仙觉得此地灵气荟萃，于修仙有益，本也打算在此调养一阵，那便劳烦先生帮我一起在隔壁搭个茅舍暂住一阵。”

　　莲华万万没想到宵明竟是如此有毅力的一个仙，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自此，便开始一段日日鸡飞狗跳的日子。

　　虽宵明不时将洛辛请去与他论论道，讲讲经，但经莲华缩在墙角偷听两回且每次已蜷着睡着被洛辛抱回来收尾后，莲华觉得自己这般不相信自己的夫君着实不大好。于是便断了这劳心劳力的跟踪大计。

　　***
　　洛辛今日回来的脸色很是奇怪。莲华想着莫不是自己上次洗坏了他最爱的袍子被发现了？

　　“晚晚，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是谁。”

　　莲花此时已渐渐会了发音，她尤记得她第一次叫出“洛辛”时她家夫君抱着她转了几十圈，直到两人一起倒在草地里还只是傻傻地笑。

　　如今，她才觉得，会说话并不代表有话可说。

　　“洛辛，我…只想与你一起过些凡间普通的日子，你…莫生气。”莲华的声音软软糯糯又小心翼翼。

　　“晚晚真是傻…我并未怪你，只是，觉得自己…拖累了你。听宵明仙者说，你不日便要历劫飞升了罢？这两日我会日日守着你，你莫怕。”洛辛牵牵嘴角，勾出个有些僵硬的笑来。

　　莲华的心沉了一沉。宵明…他知道他叫宵明；他知道自己是仙；他知道自己不日历劫…原来他们，已经不只是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