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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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白羽终究还是没有考体育生，可能是觉得对不起莫林，可能觉得没意思，他本本分分的搞语数外和理综。他人聪明，一年的努力下来考个一本没有问题，但是浙大是不行的。
那天我从窗户上往下看，见白羽歪着脑袋躺在草坪上，脸上还盖着复习资料，笑嘻嘻的坐到他身边，他也没反应。才知道已经睡着了。
我也躺下，侧着身体看着他。他一翻身，书从他脸上掉下来，露出婴儿一般的睡容，浓浓的剑眉也显得舒缓。
大学我们注定要分开。
在填志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填了浙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在赌一口气。
这么想着也觉得感伤，腻在一起的朋友突然要分开这么长时间，让我有些心慌，乱如麻。
不知不觉的靠到白羽脸庞，轻轻的吻他的唇。我告诉自己轻轻一下就好，立马离开，他不会发现的，但是我觉像是被吸住一般，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想要撬开他的牙齿，和他唇舌交缠……
我看着白羽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噤若寒蝉，立马往后挪了挪，等待白羽睁开眼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能听到自己如雷鸣一般的心跳，我连呼吸都忘记了，想象着会被他判死刑。他却只是想孩子一样撅了撅嘴，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我重重的舒了口气，当时心情复杂，既有开心喜悦又有忧愁万分。吻到自己喜欢的人当然很开心，但是我已经快要陷下去了。
淤泥已经到了胸口，我喘不过气了。
我没有注意到，翻过身背对着我的白羽，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我就准备这么过下去了。反正白羽也不知道，我就当做没发生。
高考放榜下来，白羽去了一个北方的城市，我依旧留在南方。
那个暑假我们过得很畅快。那些因为那个女孩的阴霾好像被高考过后的解放冲散了，莫林带了的伤感也不重要了。上了大学，高考前的事情全部一笔勾销。
我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因为白羽去的城市比较远，比我早启程。
谁知道在离开的半夜，我又被凄厉的手机铃声吵醒。那时我才刚刚睡下，一看是白羽的电话，毫不犹疑的接起来：“有事？”
“……”那头没有声音。
“明天就走了，还不好好休息。”
“斯竹下，我问你件事。你要好好回答。”
听着他低沉的语调，我心一紧，不详的预感铺天盖地涌来：“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答非所问：“你在哪里？”
我们中间全是电流声，空荡荡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家楼下。”
我丢了手机疯了似的冲下去。
这个问题我不能在电话里回答，电话抓不住人，要是他生气了恶心了将手机一丢，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定要见到他人，到时候我抱着他的胳膊，被他打死也不松手。
我不知道白羽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他站在昏黄的灯下，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见我来了，将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白羽……”
“竹下，你是不是喜欢我？照实说就可以了，不用有所顾忌，我只想听你的心里话。”
那一瞬间，我不敢承认了。
同性恋是一种病，会被当成怪物，会被别人看不起，会遭到冷嘲热讽，会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会……
白羽不是同性恋，我不能让他因为我遭受这些，这些压力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就可以了。
我低下头不说话。
白羽瞬间冲到我面前，双手掐着我肩膀，几乎要将我拎起来。他逼近我的面庞，瞪着我：“斯竹下！你这混蛋说话啊！”
我不敢看他，微微的侧开眼睛。
这是一场感情的戏，我没有演技，演不出对你没有感情，所以我才会沉默不语。
白羽放开我，像是受了什么煎熬，在原地转了一圈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朝着我吼：“斯竹下！你
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说话啊！”
我什么都不能说。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不会拖他下水。
他焦躁的从包里拿出烟，打火机“啪嗒”的声音在静谧的午夜格外的刺耳。我看见在灯找不到的地方，烟腥红的燃烧。
他抽的很凶，大口大口的直接吸到肺部，吐出青紫色的烟雾。
他抽完一支丢到地上又拿出一支，直到整整一包都没有了，狠狠的啐了一句：“草！”
我看着地上零散的烟蒂，有的已经冷的像僵尸，有的还苟延残喘一般的燃着。
他走到我面前，定定的望着我：“你还是不说是不是？”
然后一拳挥在我脸上，我痛得龇牙咧嘴，感觉半张脸都麻了。
“你他妈怎么那么自私？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只是无聊时候的消遣吗？想要的时候挥之即来，不要的时候呼之即去？”他还是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感觉到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然后他一屈膝盖，顶在我的肚子上，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的痛。
“斯竹下，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蹲在地上，看着白羽的背影隐匿在黑暗中。然后目光落在一地的烟蒂上，随便捡了一个还燃着的，抽了一口。
呛得我直咳嗽。
上大一的半年我们都没有联系。每次我拨了他的电话号码，还没有接通便挂了。有时候会格外的想他，就像海藻一样疯长，将我淹没。我就会一条一条的编辑短信，然后存入发件箱，还会看着
他的扣扣头像发呆。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没有一点联系。
过年回家的时候，是我早到家。一天从楼上下去吃早饭，听见老妈和一些七大姑八大婆的人瞎扯淡。
一看见我下楼来了，立马说：“诶！竹下啊，小羽回来了。昨天晚上到家的。”
我妈的一句话恍若惊雷，比大冬天洗了冷水脸还让我清醒。接下来的话让我面色一沉：“还带了一个小姑娘回来，长的倒是挺水灵的。”
然后我便闭门不出，害怕遇到白羽和那个长的很水灵的姑娘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我怕我的心脏受不了。
但是没过几天那姑娘就走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年前避一避倒是轻松，年后串门儿的时候不得不去他们家。我妈和他妈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了。
吃晚饭其他人都摆了几张桌子搓麻将，只有我和白羽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顿时觉得空调房里都冷飕飕的，气压格外低。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不知何时天上飘起来雪花，一片一片的纯洁的白色，我不由的望着天空，笑起来。
我走到了堤坝，小时候我和白羽总是到这个地方来。我似乎能感受到心要融化在着洁白的世界，张开手臂仰着头，轻轻的闭上眼睛慢慢的走。
突然我一个不稳，还没回过神儿来就朝着堤坝下面翻去。我闭上眼睛想着完了完了，死定了。
突然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被用在怀中，两人顺着堤坝旁边的绿化地一直滚到底下。
“你还好吧？”白羽声音突然想起。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有些不敢相信。
他明明带了女朋友回家，那时候我就已经死心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摸我的头发。他的手温热，让我眼中的水气都不由自主的蒸发出来。
白羽的吻就像是羽毛一般落在我的额头上，眼睛上，脸上，吸走了我的眼泪，最后落在我嘴角，覆盖我的唇，夺走我的呼吸……
我没有反抗，我忘了反抗。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捧着我的脸小声的说：“斯竹下，老子说过，你休想全身而退的。”
后来我才知道，莫林用我的手机给白羽发的短信是：我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他说那时候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发了疯似的想见我。
他说那时候就知道自己陷下去了。
他说他问我喜不喜欢他，我不说话的时候，他恨不得将我砸碎了揉到自己骨子里去，生怕我跑了。
他说其实那天我吻他的时候，推开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被自己如雷鸣的心跳吓到了。
他说那天在草坪上，他没有睡着。
他说他爱我。
我回他说，我知道，我也爱你。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