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车理想对象》朴琳珈

2、第2章

　　“她是个寂寞的孩子。”高凡回去的时候江哲俊坚持送她，在车上高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轻声独自念叨着。
　　是的，从她和家林父亲分开的那时候起，家林就把心封锁着，她继续着女儿的孝顺，却再也少了那份没有负担和忧伤的笑容。每次看见家林为了安慰她而露出的那种苦涩的但却又不想穿帮的笑容，高凡心里就特别难受。有的时候她会怪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江哲俊若有所思地将头扭转至窗外，窗外飞快地移动着一排一排的梧桐。
　　忽然，江哲俊对高凡说：“不介意一起吃顿饭吧！”
　　高凡点了点头，江哲俊对司机说了声目的地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似在沉思。
　　车停在圣玲美西餐厅前，江哲俊下车非常绅士地为高凡开了车门。餐厅里非常宽敞，准确说来，餐桌都是有一段距离地摆放，每桌用餐的顾客都可以有着足够自己的空间。
　　江哲俊选了靠窗不远的位置，在那里可以有一个非常适合眺望的角度。也许江哲俊就是这里的常客，服务生非常了解地只询问他菜单是否又是照旧。而江哲俊只是用询问的语气帮高凡点了法国菜。
　　其实高凡对繁复的西餐并不钟爱，只是施家林曾经最爱的就是法国，她曾经非常兴致地宣布要去法国一直生活，当然，这些都发生在他们一家还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家林的父亲周末会带着全家一起去不远的地方吃法国餐，那是一家不大的店，店主是一个正宗的法国人，而且做的也是正宗的法国菜，最重要的是，那还是一个丰姿卓越的女人。
　　当父母争吵分离的时候，家林懂事了，有时候她会狠狠责怪自己当初对法国的热爱，她背了所有的责任，虽然并没有任何人对她有一丝的责怪，可她就只认为如果当初不去那家法国餐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高凡很幽雅地用餐，谈到家庭的时候难免难受，可是谈到家林却连脸上的表情都显得痛苦，她爱家林，却没有给家林一个母亲的保护。
　　用完餐，高凡擦拭着嘴角，看着江哲俊，“你不会是家林的幸福的。”
　　江哲俊一惊，谁能想到眼前这一个女人一眼就能够看穿他，在他还没有任何表达的时候。
　　“为什么那么肯定的我会爱上你女儿呢？”江哲俊保持着平淡的表情，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就不希望自己那么轻易就被看穿。
　　“我能确定，但没有原因。”高凡的语气妨若占卜师给出忠告。
　　“可我相信我能给她幸福。”
　　“前提是她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想看见家林这样的样子。”高凡起身，声音里伴着激动，“今天谢谢你的这一餐，再见。”
　　走在街道上，高凡将风衣拉紧了些，风吹着有点凉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见到江哲俊第一眼的时候绝对地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人，直到现在她也绝对没有改变过这样的看法，可是他也是一个会让爱人受伤的人。
　　高凡的脚步停在落地橱窗前，模特身上展示的是一套带有童话色彩的灰姑娘的礼服。家林小时候最爱听的就是灰姑娘的故事，不厌其烦的那种，她有好多种版本的灰姑娘图画本，每次高凡给她念完故事她总爱指着结局灰姑娘穿着的那套礼服说她也要当灰姑娘，因为最后灰姑娘有漂亮的衣服穿。
　　孩子气的语言，高凡却一直记得，她走进店里，挑了家林的尺寸。也许应该等家林回来带着她一起来看，高凡想着，不过也许那时候已经卖掉了，她提着衣服，嘴角露出笑意。
　　高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忆惜经典”，走近的那一刻高凡差点吓着，因为她记得明明有很好地把门锁住，可是怎么现在门是打开的呢？
　　高凡的脚步匆忙了许多，走近的时候，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凡几乎有些迟疑，那的确是家林，可是她不是已经去巴黎了吗？高凡推开店门，那个身影转过来对着她叫了一声“妈”，眼里说不尽的一种依恋。
　　家林没有去巴黎，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在她登机的那一刻这种感觉尤其强烈，所以当即就调头返回了。
　　这两天家林做事都好些勤快，也不知原由的，生意比以前又添红火，很多小女生进店时候嘴边常挂着的就是“这就是江哲俊拍照的摄影店啊”之类的话。家林倒有些感激江哲俊那次行为替店里做了个活广告了。
　　家林忙着店里的活，而江哲俊也正在为自己的新歌发布会做准备工作，几乎是忙得晕头转向。这天因为舞台灯光的事情脾气正准备发作，手机铃声却响了。
　　“喂，请问是江哲俊先生吗？”对方用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询问。
　　“什么事？”江哲俊肚子里的火气还没压下去，没好气地回。
　　“是这样的，施家林小姐是原订于昨天下午到达机场的，但是我们的接机人员并没有等到她，我们想询问她是否已经登机，或者有些什么突发情况。”
　　“我知道了，我会弄清楚情况再给你们回复的，就这样，谢谢。”江哲俊挂掉电话凝思，大步离开舞台。
　　傍晚，“忆惜经典”又该关门了，高凡和家林在店里整理着零碎的东西。一双修长的腿迈了进来。
　　“江哲俊？你来干什么？”施家林手里的活没有放下，边询问。
　　江哲俊拉过家林的手腕坐到一旁的桌边，沉声闷气。“为什么没有去，为什么居然敢放学校那边的鸽子。”
　　其实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江哲俊来这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件事情，加上本来这就是自己的不对，施家林有些不知道如何对答，只凝噎着嗯啊声。
　　“算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去也不能强迫，但是我想那学校的确对你会有帮助的，等你想好什么时候愿意去了再去吧。”江哲俊的口气里溢出了多几分的温柔。
　　“那个，机票和学校是不是花费了你很多？”施家林莫名地问了个不相及的无厘头问题。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管。”一瞬间江哲俊的口气又冷了稍许。
　　哼，摆什么臭大男子主义，整虾米一条，听见江哲俊这样的语气家林又莫名冒火，心里小小地咒骂了一下。
　　江哲俊有些啰嗦，但家林却对他的话有些理解障碍，总之就是不知所云。零零碎碎扯了许久，江哲俊终于要离开，家林送瘟神似的送他，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头，可是此时家林就只是这样夸张的想法。
　　“对了，”江哲俊突然停下脚步又转回头对是施家林说，“后天是我的新歌发表会，你有时间来吗？”
　　语气不是很坏，心情也不是很坏，所以家林就答应了下来。“应该会有时间吧。”
　　“那，后天见！”江哲俊跳跃的语气显得他的心情还不错。
　　（两天后）
　　“家林，先把灯光调一下！”高凡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招呼着家林来帮忙。
　　“好。”家林放下手里的肯德基，跑着去洗干净了手，调起了灯光。
　　一条修长的身影进了店里，一旁上妆的年轻女顾客看着镜子里俊冷的脸尖叫了起来，“江哲俊，真的是江哲俊。”
　　女顾客忽地站起，差点顶翻高凡手中的粉饼盒。她冲到江哲俊的面前，就差没要倒光包里的东西，好半天才从包内掏出一个小本递给江哲俊希望能够拿到签名。一旁的施家林藐视地看了她一眼，“花痴。”
　　江哲俊看也未看这个女顾客一眼，拿过本子大笔一挥，签了一个连自己都几乎认不出的名。
　　那女顾客似乎还想纠缠着怎么样，江哲俊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停在施家林面前，“现在没有事情要做了吧。”
　　施家林摆了他一眼，“你长眼睛是用来吃饭吗？没看见我在调灯光啊！”
　　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说过，江哲俊脸涨得通红，但毕竟是舞台上的人，连掩饰都只要一瞬间的时间，不稍一会江哲俊就又是平时冷俊的表情。
　　“放下你手里的活跟我走。”江哲俊几乎是命令的语气，难道他不知道施家林向来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样的口气吗？
　　“凭什么，说走就走啊，你还真当自己是太上皇！”施家林吵嘴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是你前天答应去我的新歌发布会的。”虽然江哲俊只是很直接地阐述一件事实，可是话语中不觉透露着一丝孩子气的任性。
　　高凡看见两人战火几乎又要开始了，于是插话进来，“家林，既然答应过了就不要失言，店里反正是最后一个顾客了，妈妈能一个人忙的。”
　　家林瞪了瞪江哲俊，抓起牛仔外套就跟着江哲俊走出店门，坐进加长的宝时捷。
　　会场外围挤着一圈一圈的FANS，还有一个一个等待抢占最佳地理位置的记者们。
　　休息室里江哲俊安静地坐在镜子前，化妆师小心翼翼地替他化着妆。江哲俊向来对各个方面都很挑剔的，拿化妆来说，他所要求的是化了以后能够与先前有所不同，但化妆的迹象绝对不能出现在脸上，一不小心没做好就有可能被江哲俊请出SIN的大门。施家林觉得好笑，因为这让她感觉伺候江哲俊可能会比当初丫鬟伺候慈禧还痛苦。
　　“你笑什么？”江哲俊透过镜子看见施家林脸上那股快要爆发的笑意，问道。
　　“没什么，难道笑还要你批准吗？”施家林忍住没笑出来。
　　经纪人走进休息室，“Beven，记者和歌迷已经都进来了，接着该你出场了。”
　　江哲俊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带他到前排坐下吧。”他还是用一贯的命令式语气对经纪人说，经纪人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还未走几步江哲俊又回过头来，“还有，给她换身像样点的衣服。！”
　　气死啦，施家林莫名火气。什么叫像样点的衣服，难道她现在的衣服是N千万年前的款式吗？那时候估计是连衣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哪。施家林极不情愿地跟着江哲俊的经纪人走，谁让到了这里人家主她反成客呢。
　　家林被让换上了一套类似与晚礼服的服装，但是色彩却明艳抢眼。荷叶褶皱的边，蓝的色彩犹如渲染，在群摆腰身各处绽放开来。
　　真不习惯，那么女性化的装扮，不但服装被叫换了，最后连鞋也要换，谁让那所谓的经纪人又说什么这样的服装不能配这样的鞋。不过说来也是，谁能穿着双运动休闲鞋去搭配这条类似晚礼服的服装呢。施家林无奈，欲哭无泪。
　　几乎是痛苦地走到席间坐下，施家林看见台上江哲俊正在镇定地回答着记者一个个刁钻的问题，那种稳重是难能的，她不禁对这个人有几分欣赏起来。
　　记者会按照所计划的进行得非常顺利，突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那不是‘忆惜经典’的施家林吗”，所有的摄像都转移到了施家林身上。娱乐界原本就是一个虚伪的世界，所有的镜头的在捕风捉影，它会将一切微小到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楚的事情扩大到几百甚至几千万倍。
　　记者同一攻势展开在江哲俊面前，他们希望的是有足够的消息回去暴料，否则他们就得提前下岗了。
　　“大家都知道当初专辑摄影的事情，当初掌镜的是施家林的母亲，所以我想‘忆惜经典’也算是制作成员之一了，今天的新歌发布会，由于施小姐的母亲过忙，所以由她代为出席，我想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理由吧。如果各位对这个回答满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继续接下来的视听会了吧。”
　　到了最压轴的部分了，歌迷们当然不会再去在意那些琐碎了，记者们见江哲俊的话根本不能炒作便也作罢，安安分分地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了。
　　……
　　“接下来这首歌曲应该算是一首比较有意义的歌曲了，因为它是第一首我自己进行词曲创作的情歌，也可以说是新的一步了，所以我真心希望这首歌曲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江哲俊从台中心的位置往前移动了些许，显得与歌迷更加接近了。
　　“我的错误总是你最后给我的，我们的结果也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一个人的孤单，到最后却是两个人的负担，好好地分散，各自流浪……”
　　江哲俊的声线在音乐中流动，舒缓而不滞慢，细语而不柔声，让歌曲添色不少。他的眼神不时凝注在施家林的身上，眼神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