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感》士兵G

2、相識 黑白

　　男人的家在最靠近戰場下級街區，某條偏僻小巷的深處，這種地方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地痞流氓妓女隨手一抓一大把，每天都有槍擊事件和因為各種原因死去或者離去的人。
　　家裏的陳設很簡單，只不過牆壁上都掛著男人的作品，大大小小的羅列出來的都是素描。男人打開門等二人進入後就反鎖上了，然後把畫箱放在門邊自己走進了屋內擰開了水龍頭。今天的運氣不錯流出來的水至少還是清澈的。男人把頭伸到了水龍頭下沖洗了起來，手拿過就放在一邊的一小塊香皂隨意的抹了兩下搓出了零星的泡沫，把頭上的少許油膩和臉上沾上的灰塵和黑色印記沖洗掉，一塊柔軟的毛巾就在自己關上水的時候搭上了自己的腦袋上。
　　男人隨意擦了幾下自己的頭髮就把毛巾扔到了一邊，拿出兩個玻璃杯倒了2杯水，其中一個玻璃杯有一塊小小的缺口，男人把完好的杯子遞給對方，然後又扔了塊黑面包到對方面前。
　　青年把頭巾扯下來隨便扔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接過水，他盯著男人，看著對方“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了半杯水，水珠順著男人的嘴角低落在了男人本來就有些濕的領口上。不算男人身上的著裝，男人還是長得過得去的，藍色的瞳孔漂亮極了，透徹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照出自己，身材偏瘦，卻看得出來很是堅韌。
　　“怎麼了？”留意到對方目光男人皺了下眉發出疑問。
　　那個...你的眼睛，很好看。
　　他用手語告訴對方。
　　“是嗎？”男人半眯起了眼，笑了笑，從桌下抽出紙筆，“會寫字嗎？你叫什麼？”
　　青年拿起筆。
　　聆。
　　這便是他的名字。
　　“哦，好的，聆，我出去一趟，你會做飯吧，隨便做點東西吃，還有不要亂跑，你這種長相在這種地方不安全。”男人對對方說。
　　青年點了點頭，接受了對方這一無條件對自己的信任。
　　他看著男人關門，他不知道男人從外面鎖死了屋子，他猶豫著要不要反鎖，然後放棄了。
　　反鎖了待會兒男人怎麼回來？
　　他聽不見，他也不會說話。
　　倒不如說是因為聽不見所以不會怎麼說話。
　　青年認真地看著屋內的畫作，畫的有爆炸一瞬時的氣團和被衝擊力炸飛的人體殘肢，有端著槍認真掃射對手的士兵，還有抱著小孩逃難的貧民，甚至有正在被士兵輪奸的女子。他不知道男人為什麼不去救其中的一些人，但是他想如果是救人和作品之間讓他選一個，他可能也會選作品，因為男人的作品給人的衝擊力實在太強，繪畫功力僅僅從著黑白二色之間的各種明暗就可以看出。
　　雖說也只有黑白灰三色，沒有彩色的作品。
　　青年皺起了眉。
　　他揉了揉自己柔順的金髮，有些長軟軟地搭在肩上，為了不被侵犯和拐帶，他不得不用頭巾包著自己的頭，蒙著自己的臉，甚至曾經想過用滾燙的烙鐵讓自己毀容。他對外人，尤其是一些男人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厭惡極了，但是他卻沒有什麼底氣去反抗。
　　他的母親，不過只一個妓女而已，已經因為感染了不知什麼骯髒的病毒死在了那個整天充滿淫靡氣息的屋內。他也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他逃走的那天想著能不能找到些有經濟價值的東西，但最後他鬼使神差的拿走了母親放在牆角積了塵的小提琴——雖然他從未聽母親演奏過。
　　......

　　男人回來的時候看到青年正在看著他的作品，他聳了聳肩把門反鎖好走過去用腳輕輕踢了對方一下——他的手上拿著東西。青年轉過頭看著他，他把其中一摞東西放在了青年手上然後拎著另一個裝著食物的塑膠太走回了室內放到了洗手臺旁邊的架子上。
　　天黑了。
　　外面的喧囂因此而更吵鬧了，從戰場上倖存下來的士兵都擁到這裏來找樂子。
　　他的衣服被人扯了扯。
　　青年把那摞小提琴樂譜放在了桌面，打著手語問他。
　　為什麼作品都是黑白素描。
　　他的神色變了，然後苦哈哈地笑了。
　　“因為我是色盲啊。”他的雙手放在了對方的肩上，青年比自己矮一點，微微地抬起了眸看著自己。
　　然後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瞳。
　　名為“grey”的男人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藍色。
　　青年微微向前走了一步，輕輕抱住了他，喉嚨中發出了些細小的嗚咽。
　　他感覺得到對方的手摸著自己的頭髮，然後把他微微推開。
　　“但是我的畫比你的琴聲好太多了。”男人笑笑說，從荷包了掏出包煙抽了根點燃。
　　......

作者有话说

　　我以為我第一章已經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