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的玖零》卓雨

18、17

　　离开信子，我开始怀疑我们是否曾经在一起过，像是很美好的事情又像是特别虚无。时间变得漫长，但当时间过去，又会悔恨。这本是一个悖论。而我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之间变得胆小懦弱起来。我开始害怕起黑，关灯无法睡眠，梦境大都是可怕而黑暗。夜晚之于我像是战场。早晨又会在流着遗精的床单上醒来。我很怕黑。
　　走在威海清幽的春风里，点燃香烟，蓝色的烟雾和黄色的烟雾交织起来随着春风消散在空中。威海冰冷的土地可能在冬日的冷冻下还没有恢复知觉。太平洋很远。抬头看看起飞的飞机从头顶划过，一瞬间产生幻觉：莫非姐姐就在其中的某一排坐着？眼泪流下来，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抽烟的缘故，燃烧的尼古丁很刺鼻。
　　绕着学校转一圈。两年中已经不是旧时的模样。世界总是在变的，即使每天旅行都不会有重复，这样看来世界上的乐趣是很多的，只是人会衰老和疲倦，最后乐趣恐怕也会变成对死亡恐惧的理由，最后这种恐惧扩散到意识中的每一个角落。我开始恐惧整个威海，整个日本。或许我本不应该属于这里，此时此刻。
　　我学着姐姐的样子把行李做了一次规整，不多，刚好在角落里的一小簇。比起她曾经恢弘的气势便是九牛一毛。
　　信子参加了我的送别。
　　我们重新煮好了火锅，放在家的正中央。那天她像是高兴极了，把头发扎成一个翘起来的小辫。我对这种青春的打扮煞是欣赏。她站在地上转转身子，好让我看得清楚。那一瞬间，我又留恋起来。
　　＂没有告诉礼吗？＂
　　＂我想还是不说了。＂
　　＂对不起，你们关系那么好。＂
　　＂你和他在一起吗？＂我夹起了一些肉。
　　＂哇，煮好了吗？好香的样子。＂
　　＂是哦，看起来很精致。＂
　　＂呵呵，我想你想太多了，我们没有在一起。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他说你不再理会他让他觉得很无聊。＂
　　＂真的吗？那我要美一下了，原来我对他还蛮重要的。＂
　　＂你对我们每个人都很重要。＂她认真的说，＂只要你能顺利的走出低谷就可以了，如果可以重新考虑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
　　＂你知道的，文凭对于中国好像是没多大用处的。我希望可以空出一些时间来多赚一些钱。＂
　　她夹起一些菜肴放在我的碟子里。
　　＂谢谢。＂
　　＂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绕过桌子去，抱住她。她把我抱的更紧。然后说：＂是你教会了我怎样爱。＂
　　我不想再想关于爱情的事，便不再理会。过了一会儿，我们各自回到座位上，很仔细的吃起了火锅，火锅刺激着舌头分泌出层层唾液，很酸。
　　＂我想你说的是对的。＂
　　＂什么？＂
　　＂关于年华虚度的一些言论。我们真的是在反反复复中虚度着年华。＂
　　晚上，我们各自睡在不同的房间，关灯，世界静悄悄的。我抽了一支烟，身体单薄着，空气还有些冷。她发过来信息。
　　＂我爱你。＂
　　我没有回，第二天匆匆的分别便搭上了去往重庆的火车。夜车，在威海站是深夜，一个人走在进站口，灯火辉煌。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我不怕黑，我怕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