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34-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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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接下来几个月的日子，我都跟着塞尔四处乱晃，魔界的谣言也随即迸发出来，例如：魔王的身边多了个矮子、有个矮子跟屁虫天天缠着魔王、魔王和矮子的暧昧关系、魔王的情人是个矮子……等等等等，可是怎么传都离不开两个字，“矮子”！
在灵界虽然我不算高大，但也不会沦落为矮子啊，好歹也算中等！现在却被魔界的人嘲笑自己矮，气死我了！！真不知道魔界的人吃什么长大的。
而让我再次郁闷的是，每次我都会忘记吃药，塞尔每次都会提醒我，让我觉得十分惭愧。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被叫矮子就矮子了，我确实没有他们高，忘记吃药也就忘记吃药了，塞尔会提醒我……
最让我心乱地是今天一大早没见着塞尔，四处找他时所听到的消息：灵界之王访问魔界，现已抵达正殿。
灵界之王……是砂影……
砂影抵达正殿？！
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手忙脚乱，砂影又搞出什么名堂。
这几天在魔界的时常会想到些有的没的，而所想的只有一人，砂影……很多记忆明明那样模糊，却让我感觉刻骨铭心。而有时竟会对着一样东西发呆很长时间都不自觉。
发呆完，便感觉心像掏空似的，记忆仿佛也支离破碎。
异常的状况让我怀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想想曾经砂影对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大。既然他亲自来魔界，我又有塞尔的撑腰……说不定可以问出个所以然？
想到这里，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向正殿奔去！
不能理解为什么心会跳地那么快，心中的那份欣喜又是从何而来。不断向自己解释，只是想把疑问解开，只是想把疑问解开……
可是当我了解到，我的脚步正不听使唤得走过去……仅仅只是为了看一眼他的眼睛，我觉得自己是如此下贱，为什么……我还爱他……
而从蓝浮德到正殿，塞尔曾告诉我过我一条直达的通到，长廊尽头那道门的背后既是正殿。我穿越一副又一副名贵的画，走过深远而华丽的长廊，一步一步，是跨向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脑袋一片空白。
眼看着那扇白色的大门越来越近，我竟能听见正殿的声音……
“灵王上次只是匆匆来魔界一游，这次到来，想必没有上次那么仓促吧。我与我的子民将热情招待。”是塞尔的声音。
“魔王客气了，还劳烦你们了。”
是砂影……
是他的声音……
是那个让我做尽噩梦的砂影……
是那个伤我至深，我却依然无法忘怀的男人……
就算只是念着他的名字，我的心也似被凌迟般疼痛起来。
“你同我何必拘束，一口一个君王。叫我塞尔便是。”
“砂影。”
听着他唤着自己的名字，我仿佛看见了他那双暗红的双眸，深邃、无底……
无暇顾及，只想快些透过那道门，亲眼看见那双瞳仁是否还是红色，是否越来越暗，眼里闪耀地是快乐还是哀愁。
我疯了……没错，我今天真的疯了！逃离他的禁锢是我的本意，现在却像塞尔将我绑来一般！
就要接近了，我迫不及待伸出的双手，却在听见砂影说的那句话时，停了下来。
“这次前来，还有一份礼物送给魔界。”砂影的声音像魔音一样，竟使我全身发软……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哦？不知是何物？”
“仙源。”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跪坐在地上，低头的一瞬，看见手腕上面，开始盘旋出紫红色的云丝，蔓延地速度无法控制，越来越红。就在那短短地几秒内，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处开始逆转，内脏在萎缩，痛苦在加深，疼痛如利剑一般切割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直至五脏六腑！
该死！一个时辰前应该吃药的！
咬着牙想站起来……然后冲到砂影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将“仙源”送掉，却痛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仙源……
砂影！你怎么可以把仙源送掉！那里有我们数不清的回忆啊！！！你曾说过，仙源是你与我两人的世界，你怎么可以把它送掉！！！
“啊……”痛地全身蜷缩起来，嘴里无意识地呻吟着。妈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病！为什么！我不自觉的皱起眉毛，伸手按住手臂，就像自己要把自己的手腕折断那样用力。
砂影，为什么要这样……难道灵界将来要靠巴结魔界来生存下去吗？灵界出了什么事要你送掉“仙源”？！
还是说，你已经不稀罕曾经那块属于你与我的土地？
你，放弃我了吗？
“啊！好痛……”身上固然痛，可我的心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那么痛了，当砂影说将“仙源”送出时，无数的回忆又一次涌上心头，心也狠狠抽痛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抽促起来，瞪大双眼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却被一片白茫茫地雾气挡住了视线。大口大口地拼命喘气也来不及呼吸。
好痛！好痛！身心兼备地痛让我连叫的力气都没有。我不想现在就痛死……不想……谁来救救我！我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何时发生的记忆，我心里的疑团还没有人来解答，我不想死！
恍惚间，砂影的声音有一次飘入我的思绪，“不过，也请塞尔陛下交出……”
我倒下的身体，没有预兆的撞上了那扇我没有力气打开的门，我怎能忍受下去这样的痛，指甲已经全部陷入皮肉，整双手都已经鲜血淋淋。
“塞尔……救我……”
砂影接下去的话似乎噶然而止，只听见一震巨响，身体也在下一秒被抱了起来。
“你……”
塞尔，是塞尔。
半开起双眼，在塞尔的眼睛里面，我看见我痛苦的表情，痛的浑身颤栗，喘着粗气，我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然后用力的拽紧了他胸前的衣衫。视线却飘向不远处那头红发的男子，真的是砂影……砂影，我想过无数次与你再次想见的场景，只是没想到，竟是今天这番局面。我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与你对望……
我痛苦着，忍受着，但是这一切都是你下的蛊毒，在你面前，这番景象，我突然觉得很可笑，如果我对一个人下蛊，那么我必然希望看到蛊在那人身上作用的那一瞬，只不过……砂影……
那人是你……让我痛苦的是你……
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是你给我的，那么……你又何必痛苦，何必悲伤……
“塞尔……救我……”
塞尔说了什么我听不见，周围的嘈杂我也听不见，我只是不住地呢喃着：“塞尔……塞尔……塞……塞尔……”
其实，我只是想说：塞尔又要给你添麻烦了。可话到嘴边了，我却痛得实在没有力气去说那么长一句话了。
不知那人听来，又会是怎样一番理解。
砂影……你的眼睛那么悲伤，那么乖戾……
砂影，你痛么？
会痛么……？
我很疼，很累，很苦……那么……你呢……？
“殿下，你会痛么？如果忘了他，我想可能你就不痛了，会么……？”
（35）
“为什么没有吃药，我明明留了条！”塞尔抓着我已经完全生红的手臂，筋脉的颜色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我浑身发抖，疼的咬紧嘴唇，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筋络浮起，一根一根格外明显而疼痛。
“好痛……好痛……父王，父王……”我喃喃自语。竟然会叫出父王来，但是这一刻我连自嘲地力气都没有。
我只知道。我的心脏在急剧缩小，疼痛感在我的身体内部放肆的乱窜，血液与血液相互乱撞，在我体内翻腾。
“你有没有办法？！”塞尔回头问砂影。
这个时候砂影已经走过来，他看着我，却不流露任何表情。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生不如死。
为什么我不昏死过去呢，为什么……
毒那时说的话句句浮现在我脑中，亲自尝试这痛苦，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就算让我死一百次，我也愿意。
无法克制我的身体，现在的我在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求他！求你面前的这个人，他知道解决的方法，他知道……
本能的抓住砂影的手，却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冷。
“救我……求你……我求你……”我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他的鲜血从手掌滴落，然而他的脸上却看不到波澜。
“我无法救你。”他说：“你竟然……跟了他……”
我的意识完全不在他说的话上，只知道求他……砂影……求求你，给我解蛊……求求你……
这个时候，塞尔连忙把我放在一张椅床上，用力克制我想要自残的双手，他说：“听话，乖……别这样……听话……”
一味的温柔，一贯的塞尔。
下一刻对着砂影的时候，他却冷冷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看到自己的爱人在痛苦，难道你就可以这样冷静吗，下蛊的原本就是你，为何不能解？！从他眼中看去，我总以为他的砂影是一个温柔的人，谁知道，你是真的想逼死他。”
砂影不说话，看着我的眼睛，有说不出的情绪。他向来是一个极会隐藏情感的人，这一刻，他是喜是忧，又有谁能明白？
听见塞尔的口中说出这样的事实，让我顿时觉得冰寒入骨，他曾经确实是一个温柔的人……
“呵。”砂影冷笑道，“难道他还不该死吗？这样一个阴险狡诈，处心积虑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如果是这样，你又何必来寻他？”
“我何时寻过他？”
“当下就是。”
“他只是一个逃犯，捉拿逃犯有何不可？”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行眼泪湿润了脸庞，塞尔依然克制着我的双手，他用力捏住我手腕的骨头，为的就是让我的双手无力再去握紧，不能再伤害自己。可是我的嘴唇却早已被我自己的牙齿咬烂了，口腔里面满是血腥的甜味。
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出现在塞尔和我面前，越过砂影。
是毒。
“你是拼了命想玩死自己是吧？都已经把好话给你说尽了，还不吃药。”不知道她给我闻了什么，我只觉得一个薄荷的味道，然后手腕一怔痛，毒在我手腕划上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子，比上次检查的时候还要深的多，我却不觉得痛，想来是身体的痛早已超过它。
她往里面放进去什么液体，然后用魔法把那液体推的更深，我觉得那里的疼痛稍微缓解。
“止痛散而已，别报太大的希望，不过可以缓缓。看好他，他现在精神不好，有些涣散。”
“没有办法吗？”
毒只是摇头，不说话。
而我脑中突然回到刚刚的一句话中。
“殿下，你会痛么？如果忘了他，我想可能你就不痛了，会么……？”
是长老的声音，是长老……
忘了谁？忘了砂影么？
可是，心会好痛。
“熙，好点没有？”耳边是谁的声音我已分不清楚。
脑中只有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意气风发，是砂影……那个时候的他，一头暗红色的头发，深邃的眼眸……
精神涣散着，我的眼前已经一片白茫，可脑海中却深深印着那人的眼眸。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又蹿出一大段话，依稀记得……我说那段话时，流着泪做着决绝地事……
砂，我爱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对不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什么都不行。
因为我是个自私的人，无法给你爱……是我不好……什么都是我不好。
若是日后还能见到你……
一定不再放开你……一定……
“砂，其实……我不想的……”最终喃喃道出的话语，给身边冷冷旁观的人听到，严峻的脸上，却突然掩饰不住心碎。
我在迷糊中挣脱塞尔的臂膀，塞尔本想抱紧我，却被我的蛮力挣脱了，眼看就要头撞地了，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揽住。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依然是深不可测的红色，看到了他的眼睛，我哭的更厉害了，心里慌的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你。
谁都明白，我心里爱着谁……
是你，是你。
“很痛么，这蛊厉害么？合你的口味么？桡熙……究竟要怎样，究竟要怎样才能摆脱我对你的恨，你让我如何原谅你？”
这时，塞尔已经带着毒离开，他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该说的都应该说清楚，不然谁也不知道是谁负了谁，到头来，又是一场悲剧。”
我全身的疼痛正在一点一点苏醒，极力抑制住抽搐的身体，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躺在他怀里。
为这一刻安宁与真实，痛又何干？
脑中飞旋起来，一点一点涌上来的是我不曾记得的事情，和那个让我害怕得发抖的梦，砂影……我好害怕……
“砂……我是真的爱你，不曾欺骗你……为何你如此待我……我认不清，想不透，你告诉我……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诉我，我不明白啊……我真的不明白……”哭着说出这些话。
离开过他的日子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他，从前的那些恨，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瓦解了，身上的痛明明是他的所作所为，而我却依然愿意躺在这个让我痛，恨我至深的男人怀里。从前多么无知，想逃开这个恶魔，想与他了断关系，只可惜，举刀断水，水仍自流……
我怎能放弃你，就算你那么狠心，对我那么狠毒，但是……这一切都有苦衷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每个人都守着那个秘密，砂影，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
“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砂影，你告诉我……”我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一年多来的折磨，一年多来的自我蒙蔽，全部都是白搭，没人可以阻止我，我已经陷进去，被他伤了，被他折磨了，为他心碎了……又有何干……
毕竟，爱本是伤人伤己的事情。
既然你认定我曾伤过你……你伤我一次，又怎样……
抬头看他的时候，赫然发现，他眼中的水光。
原来……你本非蛇蝎心肠。
你本非蛇蝎心肠……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34-3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