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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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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我站在御花园前,看着万花丛中那棵格格不入的桂树,此时倒也过了它开花的季节。它显得苍郁无比,倒是受尽了优待。我看着它,缓缓抚上它的枝干,眼里出现母后慈爱的面容,又一瞬间,混杂着无数的鲜血。我吓了一跳,冷汗出了一身,急忙抽出手来,翻手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一把匕首从树后面刺来,我急忙躲闪,匕首一偏,将我腰侧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我后退几步,大喊着侍卫,却不见任何人来护驾。
那人已从树后出来,墨一般的长发垂至腰后,长得清秀俊美,穿着夜行衣,勾勒出他极好的身材。
他似笑非笑的的看着我匕首一翻,向我胸口刺来。
“慕尊然,拿命来!”
匕首没我胸前一寸,我一口鲜血喷出来,看着他得意的面容,竟觉得有些眼熟,可终究体力不支,倒了下去,我想,我终究是死了罢。
远处的黑暗渐渐消散,似乎有一丝光亮,我猛地惊醒,已是身在马车上。
方才那般,竟是梦啊。
刚要起身,胸口一阵钝痛,我不禁疑惑,难怪刚才的梦如此真实,竟是有伤在身。
再次打量我所处的环境,心里凉了半截。
我靠在一个华丽无比的马车壁上,这马车极大,车角竟放着一支玉制灯奴,宝石镶嵌,流光溢彩。身下铺着不知什么名贵动物的毛裘,另一角上竟有一个檀香木做的木柜,高度正好可以当桌子使用。柜子上还有一个玉制香炉,正燃着安神香,丝丝缕缕,雍容华贵。若不是这马车时不时颠簸,我竟觉得这是一间小室。
我的双手被绳子捆绑在身后,动弹不得,索性双脚是自由的,身上还穿着来时的衣服,只是腰间的宝剑不见了,是被人卸去了,肯定是裕倾,一想到裕倾,心中火起。
莫不是我暴漏了身份?他绑我究竟为何。
我开始寻找匕首一类的物品,试图割断手里的绳子,可都是徒劳,想站起来,才发觉脚上没劲,肯定是被点了学。
正当我考虑跳车一事是否可行时,车帘被人掀开了。裕倾探头进来,看我怒视着他,也不理我,坐到马车里面,从柜子中拿出茶具,泡了一杯茶,自是没有我那份。我不知晕了几天,早已口干舌燥,嗓子也哑了,看见他便厌恶至极。
“裕兄这是何意?”我怒视着他,发出的声音沙哑至极,很是难听。
“尊然兄原本样貌并不丑陋,为何非要易容?”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兀自品着茶,说破了我的身份。
自然不用说,他已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了吧。
“你…究竟是何人!”我心知此时再装下去也是毫无意义,静下心来,怒视着他。
“这个,尊然兄以后自会知晓,不如,喝点茶吧。”他笑了笑,挥开折扇,端起他喝过一口的茶盏,递给我。
我扭过头去不再理他,我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喝别人剩下的东西。
“那看来,尊然兄要我请你了。”他突然怪笑一声,端着茶盏走来。
“你敢对朕无理!”我怒视着他,他已经走到我面前,蹲下了,晃着手里的茶盏,清茶水在他手里晃动。
“皇帝陛下说笑了,我为何不敢呢?”裕倾说着就钳住我的下颚,将茶盏逼在我嘴边,我皱眉去避,他一下发力,猛的捏住我下颚,我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经喷出,鲜红的血洒了他一身,清澈的茶水也被染红。
他神色并无变化,将茶杯放回,从木柜里拿出一套白色衣服,背对着我换衣,他穿着白色的里衣,身材极好,想必是练武奇才,我弯着身子,胸口大痛,喉咙也如火烧。鲜血顺着嘴角滑下来,滴在白色的衣袍上。
半晌,他又走过来,拿着紫色的外袍在我嘴边狠狠的抹了两下。这衣服丝华柔软,但他力道出奇大,我感到嘴边火辣辣的痛,心想此次出来竟会受到如此对待,实则笑话,转头冷笑一声,不再理他。
他擦了半晌,便离去了,坐在他的小桌边开始念书。
我胸口钝痛,冷汗湿透衣背,浑身发冷,竟有些痉挛,喉中刺痛,似有什么要喷洒而出。我双手紧握,指甲嵌进肉里竟不知,直到感觉手里有湿滑的液体,才猛地惊醒,眼前模糊一片,不知究竟中了什么毒。
我强忍着,作为帝王,不可在任何人显露弱点。
最后,后颈似乎传来一声轻响,我再也忍不住,心脏疼的似乎被抓住,猛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鲜血从嘴里涌出,竟然止不住。
“哗啦﹣”书柬从檀木柜子上散落,裕倾猛地站起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一拉过来,发现满手的鲜血,愣了许久,纤长的手指在我脉搏上一探,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探出头对车外的车夫喊了句什么,我再也听不清了,只觉得两耳轰鸣,双眼发黑,已经失去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