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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人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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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已经没有你,我思慕了很久的爱人。
这座城的一年四季都在哭泣,那些繁华落幕人们都在说着你。
这座城市繁华过隙相思成灾,却再也见不到你。我的爱人。
——顾儇容
骊城的冬天到来了,夜很凉,玻璃窗上笼着厚厚的雾气。
这是2012年,离开锦城已经有5年了,异乡拼搏中往事沉淀,物是人非中眼泪欢唱。
打破这个清晨的是一个电话,秦疏悦在浓浓睡意里嗯了几声缓缓把听筒放回原位。重重陷入锦被之中。剧组安排休息几天避避风头,她却比谁都明白,这不是避风头,怕是要冷藏了。
出道五年,从无人问津的嫩模到内地炙手可热的当红女星,她的姿色终于被人看厌了,挖出一点过往,大肆渲染把名声搞烂,使得在圈内站不住脚。娱乐圈日新月异,没有点儿手段的人哪里混得下去,即便是如此还是没有人问起,在网上大肆流传的那些照片里,署名为“Y”的男子到底是谁?
甚至连他的家世背景,都没有人提及?
而在锦城那儿,似乎还没有任何动静,以他的手段,会怎么做?秦疏悦猜不到。
“叮铃铃……”的电话声把她拽回现实,叶怀瑾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更加冷硬:“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过那么精彩的过去?”
“你,你也看见了?”说起来秦疏悦有些怕这个男人,发问时都底气不足。
“哼哼,不想让我看见,当初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呢?”
秦疏悦能想象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五年的同床共枕,她不是那么没有眼见的人,可是,\\\\\\\"如果我说那些照片是P的你信不信。\\\\\\\"
叶怀瑾一怔,表情有些许松动,秘书敲门进来都没有注意。他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坐姿,抬了抬下巴示意助手尽快说完出去。助手一头的汗,抱着公文夹结结巴巴:“叶总,锦城那边传来消息,安枫的老总马上就会到机场。”
叶怀瑾点点头示意他出去,听筒那边已“哐当”一声落下。
他不悦的皱起眉,松了松领带,目光移到桌上摊开的照片上,女人浑身的伤痕让他恼怒,背对他的男子让他羞愤。他想起她在电话里怯怯说的那句话,冷冷哼了一声,男人身上的光线与背影相融,看不清面容,而床单上、墙壁上,红黑交相点缀的存在此刻格外碍眼。
红色,是血;黑色,是手/枪。
2007年的锦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怀瑾微蹙了眉,屈指在办公桌上敲起来,这是他的惯性动作,每逢不悦时。
夜如困兽蛰伏初至,光影斑驳点亮不夜城火树银花,从温陵大厦的顶楼向下看,城市如陷迷花怪阵,浮夸矫情的令人作呕。
阖上的窗帘将夜景与室内隔绝,餐厅烛台上燃了一半的烛火看着有些讽刺。夜夜盛装侍/寝,可是等待的人,却不能如期而至。若男人可把握,还有什么趣味?偏偏是这样,爱而不得的,隐晦人所不识的,才会欲罢不能。
“叮铃铃——”客厅的电话将人拉回现实,秦疏悦贴在窗户上刚有温度的脸颊瞬间一凉,伸在呵出的白雾上勾画的指久久顿住。
难道这个夜晚的所有期待,都要成为一场可笑的梦?秦疏悦跳下榻榻米,将听筒贴在耳边,冰冷的触觉和逐渐吞噬黑暗令人软弱,也令人疏忽了应有的戒备,她的呼吸急促短浅,紧张的惹得那端的人笑出声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冰冷疏离,在浓郁的夜色中如索魂的厉鬼,将她无端惊出一身冷汗,劈手要挂电话,对方却仿佛熟知她的举动。
“秦小姐——”那人顿了一顿,“秦小姐,请你离开叶怀瑾,你要知道,一个出道四年的花瓶,只能成为他的障碍,以你的过往和背景,还不够资格陪他玩转商场。”
秦疏悦咬咬下唇,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和对方打太极:“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认识你说的叶怀瑄。”
沉默的夜,绵长的呼吸,秦疏悦几乎以为对方挂了电话,那端声音又起:“秦疏悦,我没叫错名字吧。你真以为你是红透半边天的明星吗?没有叶怀瑾,娱乐圈那鱼龙混杂的地儿你能混到今时的地步?可别怪我没告诉你,顾儇容可是回来了,你当年和她交好能不知道她手段,她动动手指都能让的丑事曝光——她的谋事策略在时隔五年依旧能轻而易举将你抹杀。相比之下,我们的叶大总裁,怕是只会隔岸观火,到时候牺牲的是五年感情还是社会地位,可是由他定夺咯。”
这一番话戳中了太多事实。秦疏悦的的确确跟了这男人五年,从最初的床/上关系到如今偶尔的温馨,奢求更多的情/爱,却在他宿醉时听了另一人的名字,低低的,沉痛的,想必是过往伤得太深,只是每每媒体追问他身边的位置,或是避而不谈,或是言及昔日定下婚约的顾儇容。秦疏悦和顾儇容也有年少交情,但几乎未闻那女子说起过未婚夫如何,倒是豪门恋情讳莫如深。
听筒那端的人已经挂了电话,秦疏悦才回想起那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她摇了摇头,五年来在名利场爬模滚打,多少人如同浮云只有一掠而过的照面,无不是镁光灯下戏中虚情假意,哪还记得那些浮光掠影是萍水相逢还是莫逆之交。
连身边这个男人,抵死交/欢动/情取/悦,都只是若即若离奢侈游戏。
有些人只是戏子,却在一生碌碌行道中变轨而行,可悲的不是已知历史无力变更,而是自以为通透明事理却赔了情/爱,回过头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秦疏悦抱着靠枕陷入沙发,打开电视转换到锦城的地方台,那日好似光阴偷偷流转,时隔五年,隔着银屏与故人遥遥对望,一个深陷糜/烂世界终自食恶果,而另一个,恍惚五年异国他乡的风霜未能洗劫她的冷漠,反而在这世事的冲刷下给予她更多磨砺。
秦疏悦扬起嘴角,对那睥睨众生的女王莞尔:“顾儇容,欢迎回家。这一次,不知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