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华烟云之两小难猜》downingsong霍唐唐嫣

10、第 10 章

　　木兰心中一松：果然，像她这样留洋多年又长期生活在国外，骄傲自信的新派人物，宁愿独身或做情人，也不愿做人家的姨太太。

　　“这样的话，你想要正大光明和新亚在一起便不可能了。如果暗地里做情人，也只是图一时的快乐罢了，我想这并不是你所期待的。”

　　“当然，我要的是光明正大和长长久久。你不爱他，这就是我赢得他心的机会，我不会放过。”

　　“你的爱情我无权干涉，我的婚姻我会守护。”木兰轻声平和说。

　　曹丽华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木兰便起身告辞。

　　走出曹丽华的住所，木兰深呼吸几下，曹丽华的存在不容忽视，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得努力走出摆在眼前的困境。

　　医馆开张一星期了，求诊的病人许多，新亚一人看诊忙得不可开交。

　　星期日这天倒是人少了，早上看了几个病人后，新亚得空清闲一阵。他站了起来，也在医院里走了一圈，想看看木兰来了没有，结果是没有，他认为今天上午她不会来了。

　　这些天忙忙碌碌，晚上也不怎么睡得好，他就想趁这空当儿眯一会儿眼。

　　靠着办公室的椅子正养神，感觉有人在办公室附近走动，他以为是护士便也懒于睁眼。

　　少顷，又听到办公桌前有轻微的响声，心想哪个护士如此不识趣，竟晃来晃去影响他休息。

　　“木兰？”新亚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看到的竟是妻子。

　　“看我，原想放下东西悄悄走开，让你好好休息一会，现在倒把你搅醒了。”

　　“没事，本来我也睡不了。”新亚说着话，目光转到桌面一角，看见桌子上一个食盒，便又问，

　　“这是什么？”

　　木兰微微笑了笑，将食盒端起来放到他面前，然后缓缓打开盒盖。

　　“红豆糕？”新亚眼神一亮。

　　“是啊，以前你最爱吃的。”木兰笑道。

　　“好久没吃过了。”

　　“家里人都爱吃枣花糕、桂花糕，唯独你爱吃这个。你出国留洋这些年，家里人以为你都洋化了，只钟情西式点心，却忘了这个。”

　　“怎么会忘了这个。”新亚看着那红豆糕不知道想什么。

　　“我猜你也不会忘了。”木兰轻柔说。

　　“你做的？”新亚抬眼往她脸上看。

　　“嗯。” 木兰点了点头。为了做这个，她忙活了许久，因为新亚的缘故，她也遗弃了许久，重拾旧味亦如重拾旧爱，都是需要付出多一些的时间。

　　“怪不得你今天早上不肯跟我一道来。”

　　“你尝尝看，是不是以前熟悉的口味。”木兰说着，递给新亚一双筷子。

　　新亚不只是吃了一块，而是把一碟儿全吃了，一边吃着一边赞着木兰的手艺。

　　过后，木兰收起食盒，新亚专注地看着她，心里有一股暖融融的情绪流淌着。

　　“我现在才知道你仍记着我以前爱吃什么，我以为这些年你都忘了。”他柔和说道。

　　“有时候对某些事太过执著，眼和心会缺失发现的能力。”木兰轻声说。

　　“也许吧。”新亚望着她，仿佛心有所想，一时就没了声音。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木兰接起来，听到电话里头的声音，神色略微变化一下即恢复。

　　“是曹小姐电话。”木兰平静地把电话听筒递给丈夫。

　　新亚接过听筒时，留心观察了她的表情，没看到一般妻子应有的反应，他心里面不觉有些儿失望，不过很快被刚才他俩那一小段温馨时光盖过去了。

　　听着电话，新亚面露些许焦急之色，一会儿说：“你不要动，我马上过去。”

　　新亚放下电话转身穿上外套。

　　“什么事？”木兰问。

　　“丽华在家摔伤了腿。”新亚快步走去拿起急救箱。

　　“严重么？”木兰紧跟几步又问。

　　“不知道，我先过去看看。”新亚说完，匆匆走掉。

　　木兰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但以她的品性，也找不出得体的理由阻拦，治病救人是他的本职，即使那个女人有所企图。

　　正混乱烦恼着，没料却又看见新亚折返回来。

　　“怎么？”她疑惑问。

　　“要不……”新亚迟疑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吧。”

　　木兰想都没想，连忙摇头，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新亚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又匆匆忙忙走了。

　　眼见他真的去了，木兰心里郁郁不乐，但她并不后悔，她对新亚还是有一些儿信心的，觉得新亚至少是在现在不会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新亚这一去直到下午才回来，脸色看上去有些阴郁，因恰好有几个病人等着复诊，木兰并未有机会和他说上话。

　　等送走病人，已近医馆关门的时候。

　　木兰走到办公桌前，低头收拾听诊器的新亚抬眼望了她一下，可是却没有说话。

　　“曹小姐她没事吧？”木兰主动询问。

　　“她从家里的阁楼下来，楼梯栏杆突然断裂，她摔下楼，折了腿，我帮她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送到医院，她需要在病床上躺一些日子。”

　　木兰怔住，好一会才说，“所幸人没事。”

　　新亚收拾好东西，淡淡说：“我们走吧。”

　　夫妻俩坐着汽车回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木兰沉思，她感觉新亚生着气，只是暂时揣摩不到是何原因，她并不急于探问究竟。

　　晚饭时，曾母不动声色观察他俩。早上看到木兰在厨房忙活半天，做了一盘新亚从小爱吃的红豆糕带去医馆，她满心以为新亚会被木兰的良苦用意所打动，从而使他们夫妻关系得以改善。但眼下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吃了饭后，大家各自散去，曾母悄悄拉住木兰，两人走到花园里的凉亭说话。

　　“新亚是不是又跟你闹着离婚？”

　　“没有。”

　　“那你们夫妻俩怎么看着不对劲。你今天特地为他做的红豆糕，他吃没吃？”

　　“吃了，还很高兴的说好吃。”

　　“那他的脸色阴阴沉沉的，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木兰摇了摇头，犹豫一下，轻声说：“他的同学，那个曹小姐，在家里摔折了腿，他送她去医院，回来以后我看他好像是生气了。”

　　曾母轻轻叹气道：“你们总是这样可怎么好。”

　　木兰柔声细语安慰道：“娘，你别担心，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从凉亭返回卧房的途中，木兰细细思索，忽然惊觉新亚大概是听曹丽华说了什么，然后误会了她。

　　回到房间，新亚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