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真挚 ...
-
“忘了我教的规矩了么?"声音像是重重的砸在我身上……
“奴婢不敢忘.”我福了身请了个安,四爷松开了握住我的手,那天在屋子被他捏着的手腕又变的红红的..
“四爷您要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先告退了.”我一刻也不想呆在他身边,只盼望他能快点赶我走.
老天还是不能如我的愿,他一直也没出声,像是忘了我这个人..黑暗中我看着他的侧脸,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好像发现了另一种东西,是孤独?还是落寞?还是…反正就是和平常冷冷的板起个脸的样子不一样.周围黑漆漆的,我看不清他的侧脸究竟向透露些什么,就像历史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篡位,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在历史上他是一个谜,就像在这漆黑的小亭中,我看不清他…
“你在看什么?”他似乎发现了我的眼光,原来我一直恃无忌惮的看着他…我忙低下头.不敢哼声.
“坐下吧.”他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马上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未来皇上赐座,我哪敢不坐?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他看了我一眼,拿起一酒瓶很小口的抿了一下.
“我在看您喝酒.”我实话实说.
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直坐着,时间就一旁慢吞吞的走着,仿佛过了很长的一世纪,(夸张了点),忽然天空中”砰”的一声一个大大的烟花在绽放,一瞬间万紫千红在空中,又一瞬间陨落,黑色的空中什么也没有,只留下隐隐约约的烟雾.
“真好看.”我情不自禁的低声赞道.
“可是瞬间即逝.”四爷接过了我的话.我侧过头看着他,他望着天空,眼光平静的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那个侧脸,那种神情,真的好像是孤独,是落漠…我不禁看呆了,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我的记忆飘回了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是四阿哥时,那个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那种仙风道骨.可是,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他是那个在高处寂寞着的仙人吗?
"就算是瞬间即逝.至少它存在过,美好过…”我低声说道,他的脸微微的动了一下,我又说:"以前我对这种热闹的场面总是既害怕又期待,期待着每个人都能高高兴兴的闹着,乐着,那种美好的场面,往往会留在人的心里,让人想起都喜上眉梢,但是,我也害怕,特别是当欢乐退幕,人去楼空时,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像是从天堂落到了地狱.两种反差太大了,我往往不知道如何调配,就只能由着自己去品尝那份欢乐后的落寞.后来,就越来越怕热闹,害怕今天谁谁生日明天谁谁客.”
“那你现在呢?”四爷的眼睛不再看着天空,转向了我.我才意识到刚才好像说多了,在一旁不知怎么补救.
“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你说吧,说得很好.”他像是知道了我的心思,示意我继续说.
我接着道: “但是,天下哪能没庆典呢,走到哪,哪都会有开心的事,后来,我就强迫自己开心的接受,本来效果很微,后来,遇上几个好朋友,把她们当成知己,于是当欢笑过后,就和她们一起,聊聊天,谈谈心,就算只有两人傻傻的呆在一起,也算是两人心中有个依靠,才不至于感到孤独.”
“说得倒轻松,知己…呵.”四爷冷笑一声,吓得我胆战心惊,心想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四哥!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喝酒呢?也不叫上我!”远处传来十三爷的声音,四爷听到了.怔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他居然笑了,不是冷笑,而是轻笑.看来十三爷在他心中上占有一定份量的吧,我轻轻的说了声:“你瞧,你的知己来了,不就是那么容易.”
十三爷走了过来,看到了在亭子中的我们,愣了一下,接着说:“呵,四哥,艳福不小啊,独自在着品美酒尝佳人!”
我被他这么一说,脸有点烧了起来,照理说我是个丫环,和他一起坐已经是越矩,他平时总提醒我要懂规矩,这次却…
“你不就是上次那个丫头?”十三认出我来了,我也只好大方的福了个身说道: “正是.”
十三看四爷在旁没怎么说话,就向我打起趣了:“那次你救了十四弟,他有赏你没?”我愣了愣,这事我都快忘了,他却还记得,我想了想说:”没有呢,不过他刚才倒是赏了我个银子.”
“呵呵,这倒奇怪了,怎么赏姑娘家一个银子呢?”十三听了很豪气的笑了.
我也笑笑说:”是呀,奇怪了.”这个奇怪的家伙好像生我气了,话也不说就走人.
“那我十三爷赏你点什么吧!你说,你想要什么?”十三一副任君挑选的样子.我差点脱口而出: “你!”还好还没话没出口就收起来了,这是现代常开的玩笑话,到古代可开不得.
我打量了他一下,注意到他身上带着的一把玉笛,碧绿色的,好精致,我一看就喜欢了,于是指了指那笛子,说: “想要那笛子.”既然他说赏我的,任我挑的,那我就挑了,谁知话一开口身旁的两人都怔了一下,正在我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时,十三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那是我额娘留给我的,….”
我大惊,历史上的十三阿哥早年丧母,得不到亲生母亲的疼爱,这把笛子该是他额娘留给他的遗物吧?怪不得笛子吹得那么好.原来大有渊源,人家用来堵物思人的,我怎么好意思要了呢,再说他也不肯给,于是我马上圆场: “那,你教我吹笛子吧!当我师傅!”十四说我连牧童会的笛子我也不会,那我就学给他看看.还能再次听到十三那销魂的笛声,一举两得.
“啊?额.好吧..呵呵,过几天我去四哥府上亲自教你!”十三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眼光暗淡了下来.他是想起了他那温柔的母亲了吗?气氛有点尴尬,于是我装作高兴的叫了声: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希望能缓解一下,十三像是吓了一跳,慢慢又恢复了,笑了笑,拿起酒来灌头喝起来.
我又发现我刚才越矩了.
一旁的四爷开口了: “十三弟,酒多伤身,你惦记着自个儿身体才好.”说完又转向我: “我们出宫吧!”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起我的手,吩咐了下人一些事,就把我带出了宫.
“喂,你怎么当人家哥哥的,把人家扔在那!”我看了看独自一人在那喝酒的十三,有点心疼.
“好像是你先挑起的头吧,现在留他在那慢慢喝,他需要空间自己怀念他的额娘.”四爷看也不看我,说道.
原来四爷想留个空间给十三一个人疗伤,果然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连十三最需要什么他也清清楚楚.不像我,无缘无故的挑起人家的愁.回头又想,原来这紫禁城也有最真挚的爱,像十三对他额娘的爱,像四爷对十三的爱,其实,四爷也不是那么可恶..
“喂,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心翼翼的道歉,他们俩我是惹不起的.
“今个儿你就充当我的知己吧.既然你伤了十三弟,就只能用你自己来赔罪.”四爷云淡风清的说,一瞬间我竟有点心暖....知己么?....呸呸呸!我忘了他怎么对小姐的吗?登徒浪子,感情玩手一个,陪他喝喝茶可以,别的,NO WAY!要是他敢对我怎么样?就算是玉帝我也一个巴掌的伸过去!
还在回味他吃我巴掌的过程,我就被他带出了宫,来到一个小山崖,下面是滚滚洪流,山崖的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天,后面是一片小树林,隐蔽得很,他居然知道有个这样的地方,他带我来这干嘛,这里那么偏僻,该不会想把我做了吧?我知道他娶紫凝的原因,我又伤了他最爱的十三弟…我不敢多想,打了N个寒颤,想着怎么逃跑,刚才他好像是带着我从后面那片树林上来的.那片树林好黑啊,等会逃跑时会不会遇上狼之类的东东..
"我不会那么白痴,杀了你又没点好处.”四爷冷冷的声音在我右耳响起,他居然知道有白痴这个词?我还以为是现代词来着.
“跟你学的,那是骂人的意思吧!”四爷的声音又响起,我想起某天用过这词骂….骂四爷…..
“坐下吧.”四爷往地上一坐,随即那起他手中那喝了N百口也没喝完的酒抿了一口..哪有人这样喝酒的,怪胎!
我也跟着坐下来,才发现地上是草地,很舒服,我看看四周,这里恍若人间仙境,幽静的树林,奔流的河水,漆黑的天空仿佛不远出就是天堂……..我看得呆了…..
“在帘子弹琴的可是你?”右边坐着的人冷不丁的说了句.他认出我来了.我只好点了点头.
“哼,早提醒了你,注意点自己的身份,总是去招惹别人!"他冷笑一声.
“什么别人,十四爷是我朋友!”我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这人一点朋友概念也没有,害我刚才还跟他说了一大堆.
“只是朋友?”他冷冷的盯着我.我点了点头,不是朋友还有什么,难不成是恋人,难不成他在吃醋?马上把这种念头打消,我今天是怎么了,老做些灰姑娘的白日梦.
“四爷,我唱首曲子给你听吧?”他盯了我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我开口唱道: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
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
在人海茫茫
那是我小学毕业礼上唱的歌,那时好紧张啊,一天几遍的练,想把自己最好听的歌声展现给大家看,想给各位即将分离的朋友们留下美好的回忆,我一直练啊练….到了上台那天.我开口轻轻的唱,像现在这样: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我唱着唱着,眼泪不自觉的想起我的家,我的学校,我的同学,爸爸还在伤心吗?同学们要期末考了吧?复习好了吗?考得不好不要灰心啊..可是我不能回去安慰你们..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
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
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
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
春秋和冬夏
一曲唱完,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累好累,忍了那么久的思乡愁绪一下了爆发出来,眼泪一直流,慢慢的,我想闭上眼睛,好累,好想睡觉….只听见有人在跟我说话呢:
“这首什么曲子?”
“送别曲,…….给将要分开的人们….”
“你哭什么?”
“我………我想家….”
我闭上了眼睛,却看到了五光十色的花,在原野上开得灿烂…原野上有我的爸爸,我的同学,我的朋友,我的死党,我的知己……….好开心.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真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