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剑客的养成史》冰水泡茶叶

68、隐密

　　顾宇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属性的具体表现，在於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占便宜。所以狄衣发现，她被顾宇操纵着坐定位，放好纸笔後，顾宇就真只操纵她的双手部分，其他地方全都是自由的。

　　“顾宇，你还是操纵我全身如何？你这样我很不习惯。”只有手会动的感觉有点惊悚，狄衣边在意识空间观看状况，边对顾宇做出真诚的建议。

　　顾宇没回答，他只是继续坐在自己意识空间的房间内，用同步的模式操纵狄衣双手写字。他的表现与其说是在忙，不如说更类似於不高兴，用可爱点的说法，就是……闹个脾气？

　　狄衣觉得想到就不科学，一向成熟稳重隐忍温吞的顾宇，也会有闹脾气的表现。不过，狄衣想想，顾宇说不定本性也有这一面，只是因为他的养子身分，所以他从未太过放纵自己。

　　作为一个穿越者，狄衣知道不少隐密，其中当然有顾宇的身分设定。

　　顾宇虽说姓顾，但他与顾家没有直接血缘关系，他是被顾家收养当成亲生儿子养大，而他一直想为顾家报恩。顾家没有希望过他报恩，但顾宇却无法毫无作为的接受顾家收养恩情，也因此他对顾家人都好，尤其是弟弟顾游更是从出生就被他细心照护，照护到直到他为他而死。

　　所以，顾宇一生过得虽不能说不幸福，但其实多少还是带点压抑。但也许是因为现在他死了，所以他反而能因此放松？狄衣私下猜测着顾宇行动心理上的反设定原因，顾宇一无所知，只是继续抄抄抄。

　　顾宇抄出一叠资料後，很自觉停下了手边的行动。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狄衣在意识空间中读书时，顾宇结束了今日的抄写工作。“今天就到此为止。”他将双手的使用权还给摸不着头绪的狄衣，自己开始收起已写完的资料。

　　狄衣被归还双手控制权後，她才知道顾宇为何停下，只看不知道使用状况，实际用回来才知道手酸。顾宇确实是借她身体抄书，但是毕竟这是她的身体，之後的酸痛後果还是必须由她承担。

　　手很酸的狄衣也无心做什麽别的事情，她快速上床睡觉，决定用睡眠缓解自己身体的不适。

　　明日，她起床梳洗打理完成，将所有顾宇写好的资料收入她的提袋内，先前往其他地方吃个早餐。

　　因为不确定曲霍何时在研究室，所以狄衣并不打算太早过去，她挑了个应该众人多半都已起床到院的时间，才往曲霍的研究室前进。

　　学院教师的研究室，是以科目分区，同科目的研究室会衔接在一起。而教室的研究室大多也是教师的个人休息室，所以曲霍就算并非在进行研究事务，她也会在此休息。

　　狄衣花了点时间才到达曲霍的研究室门口，她轻敲门，曲霍礼貌性的回应。“请进。”狄衣自行开门进去，看见她恰巧正一个人待在研究室中，旁边没有任何人。

　　事到临头狄衣反倒有些怯场，虽说顾宇已经告诉过她大致上能用什麽说法，但她还是拿不准怎麽说会得到理想结果，於是她决定让更懂她的人来。她表面沉默，但实际上她在内心向顾宇谈话。“由你来说，我觉得把握更大。我还是把说话的任务交给你？”“……我明白了。”

　　他们这点内心的传话，以外在来看其实也就一两秒的事，所以曲霍只是见到眼前开门而入的少女突然顿住一秒，但很快又开始与她说话。

　　“曲霍教授您好，我有个朋友的研究报告想发表於核心期刊上，您可否帮他做个推荐人？您可以先行看过这些资料，若是觉得无法发表也无所谓，您将资料退还於我後，我会再与朋友说明情况。”

　　顾宇毕竟曾是曲霍的弟子，他知道用什麽理由最不惹人怀疑，所以他选择了推荐人这个理由。

　　学术界的核心期刊，是指在某一或多数学科领域中最能反映该学科的学术水平，信息量大利用率高，受到普遍重视的权威性期刊，但具体上那几本能称作核心期刊，却不是固定不变的状况。非核心期刊经过努力，可以跻身于核心期刊之列，核心期刊如故步自封，也会被学术界淘汰，变为非核心期刊。

　　成为核心期刊的竞争压力极大，所以大多数核心期刊不会随意刊登不靠谱的研究成果，更多还要求要有个推荐人作为担保，才会愿意发表一些较无名气者的研究成果。

　　一个研究员将成果登在核心期刊上，若成果得到认可，他很可能会藉此从学术界出头。而曲霍就是知道这事，所以一般她多少会愿意看上门请求者的研究成果，若是足够优秀，她也愿意成为推荐人，协助他将成果登上核心期刊。

　　但顾宇也知道，他可能得与她作更多谈话，才能得到理想结果。毕竟曲霍遭遇请求次数也多，所以她以前就会对上门请求者稍作考核，以免有些碰运气者也找上她，反而因此白白浪费掉双方时间。

　　“好的，请将资料给我看看。”曲霍如今时常碰到如此请她帮忙推荐的人，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好说话，但她仍然不愿改变作风。她常想，当年要是她再好说话点，她就不会逼迫自己弟子顾宇改研究路线，逼到让他去了风评不好的研究所当研究员，最终因为对方所长的失误而死。

　　因为对於自己过去执着造就悲剧的悔恨，曲霍现今变得相当好说话，见谁来求都愿意试着帮人。她藉此行为来纪念顾宇这个弟子，并提醒自己不能傲慢的试图去决定一个人的人生，也因为如此，她迅速地接受狄衣的请求。

　　代替狄衣说话的顾宇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为曲霍会向他询问一些问题，他也做好应付准备，但他没想到她什麽也没问，这让他有种一拳击到棉花上的无施力感。

　　不过，这不是坏事，所以顾宇也大方地将自己写的资料送到曲霍手中，使她能用辅助工具观看资料。

　　虽说曲霍全身几乎都失去功能，她的轮椅却是能代她完成许多活动，於是曲霍自己开始翻看资料。曲霍看着熟悉的笔迹，她停下翻阅动作，只是看着那些字的模样。

　　“曲霍教授？”顾宇看到曲霍不对劲的脸色，忍不住做出询问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