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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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歪着头看了祁越半晌，随即微微错开了的视线，颈侧的血滴在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然后他慢悠悠的站起身，笑道：“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能换个眼神么。”
看着祁越仿若未闻，只是深深的看着自己，唐羽突然觉得有些滞闷，转身打算离开。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却传来纯阳剑修冰冷的声音：“你杀我挚友，伤我师弟，我念在往昔……并未深究，可你为何又要出现在纯阳。”
唐羽微微顿了顿，而后回过身倚树而立，目光飘向山下祁岚的住所，叹道：“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养伤，谁知这都能碰上你亲爱的师弟。若你如此在意……”
唐羽手指松松垮垮的扣上了千机匣，下巴朝祁越的剑尖够了够，“打一场？”
唐羽本以为祁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杀之而后快，却没想到他抬手挽了个剑花，竟是收剑入鞘了。
见状唐羽也不愿多言，收了千机匣就往回走，走了两步觉得心烦意乱，干脆张开机关翼腾空飞起。
祁越看着唐羽充满力量的劲瘦腰肢，蓦地有些恍惚。
他仿佛突然看见了年少时瞿塘峡的那个有些胖乎乎的小唐羽。说话间左颊酒窝斟满了阳光，抱着半人高的千机匣笑得见牙不见眼。
接着那孩童逐渐抽高，亮银面具覆脸，自漫天风雪里浴血而来。
想起那夜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的祁岚，祁越眼里的温度逐渐退却。
当时一听叶问水说罹笑恐遭恶人谷抹杀，祁岚就提着剑冲出了门。
祁越追来时正好看见那被叶问水重伤的唐门女子正要对祁岚下手，急忙长剑出鞘止了那女子的攻势。
那女子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祁越上前几步刚想给她最后一击，却见她动作一滞，惊道：“你不是……瞿塘峡的……”
话未说完便失去了意识。
祁越有时候会想，当时他之所以不走，是不是因为想到了唐羽呢。
然后他就听到了祁岚的痛呼，看见旧友踏血而来。
祁越也不知为何明明七年未见，但他就是一眼便确信了那是唐羽，就像他知道，唐羽也认出了自己一般。
当时他心系师弟安危，也无心多想，便任由他和那唐门女子离去了。
本来唐羽已经就此逐渐淡出他的记忆了，然而去万花接东方过来的路上经过长安，碰到了叶问水和曲弦。
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曾偶遇唐羽还重创了他，可是被他逃掉了。
经此这名字才又重新被祁越从脑海里唤起，也不知是这二字到底是牵系十四年前的幼时玩伴，还是七年之前的冷酷杀手。
比起对师妹罹笑之死耿耿于怀的东方静归，祁越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多么的恨唐羽。
在从来没有什么多余感情的剑修心里，唐羽伤他师弟本应血债血偿。但又因他是自己旧时玩伴，所以正负相抵，旧时情谊一笔勾销，伤了祁岚的事也就不再追究。
当年的祁越由此立即得出了结论：索性往后就当从未认识过唐羽此人罢。
却没想到唐羽此番竟是来了纯阳。
更没想到，本来淡然的自己看到竟是自己师弟救了唐羽之后，会那么生气。
祁越本想就自己过去打算的那样，念在旧情不做追究，可唐羽却一副任君处置的无所谓模样。
想到祁岚本就因体弱修习不易，因为唐羽的那一箭更是几乎废了一身武艺，而这人不但丝毫没有半分抱歉模样，甚至还有几分“我做都做了有种你来干我三”的理直气壮。
就此祁越深深为自己师弟的伤感到不值。
虽说看到面色苍白颈侧渗血的唐羽，祁越心里还是会有些许不忍。
但是那又如何，祁越踩上唐羽自颈侧伤口滴落在雪地上的血迹，眼底漫起寒意。
伤我师弟者，虽远必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