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7、傅太医出京访神医 ...

  •   “这下皇帝的日子不好过喽”,看着折子上娟秀灵动的簪花小楷,我心里是几乎乐不可支,差点儿吓着苏茉尔。苏茉尔手里正拿着内务府绣作坊送过来的衣料捯饬,现如今苏嬷嬷可是内务府的红人,上回圣寿节宫宴上后妃们时新衣裳一亮像,各家王妃福晋家去后可是马不停蹄地打听寻么,又以为这定是打南方寻来的好裁缝带的新鲜样子。再一打听,是内务府出的衣裳,可忙坏了索尼这个总管大臣。
      索尼是正黄旗,皇帝的亲卫,从正白旗手中接了内务府,对慈宁宫的供奉倒比从前更殷勤。实是因为太后指派的几个活计狠赚了几笔银子,其中之一便是跟郑家入伙的海路买卖,多是些洋货,皇室买卖走的自然是高端奢华路线,精巧剔透的小瓶香水、鎏金嵌宝的怀表、能动会响的八音盒、到点报时的座钟......此时还是顺治九年,旗人习惯性地认为好东西都是打南边来,至于南到福建广州,还是更远,对北京城的上不了网读不了报的名媛来说,便没有那么清楚了。
      时不多久,宫里再来请安的内外命妇就都窈窕了许多,规制还是一样,霞帔还是霞帔,旒苏还是旒苏,只是看起来就利索多了。
      流行时尚就像风一样刮过,打理家务置办家什的自是内宅妇人,只是当前朝大人们都适应了舶来品的精巧便利,贸易通商是不是就会变得容易一些?这些也只是试试而已。
      苏茉尔放下手中的活计,瞪了眼睛无声地质问我:太后还是皇帝的亲娘吗?
      我把皇后、淑妃、贤妃俱名的折子递给苏茉尔,苏茉尔疑惑地接过去细细阅读。折子里表述得相当明白,皇帝,做为后宫后妃共同的蛋糕,每人分多少,大家按级别分配,当然没有说得这么直白,还照顾到了皇帝的偏好,皇帝有五天自由分配时间,想见谁见谁,谁都不想见,一个人睡大床;帝后一体,皇后定五天,除了初一、十五的正日子,还有三天,皇帝是一定要陪着皇后的,我私心里想着孟古青和福临在一块的时间还是少一点好,两人是嫡亲姑表兄妹,正经近亲结婚,皇后无子是一说,若中宫嫡子真有什么问题......那还不如没有呢;皇贵妃位同副后,可分四天,当然皇后无大过按制不设皇贵妃,这条实为虚设;贵、淑、贤、德四妃低一等,每人三天,只是现如今只有淑、贤二妃,余下六天,就看皇帝心意了,若婉滢对福临一如既往地平淡,宛如盛宠是可预见的,还得让额娘多进宫看看女儿才好;还剩八天,拿出三天来给嫔一级,现如今宫里有顺嫔、彥嫔,每人一天,还有剩余,那就看谁更得皇帝喜欢了,要是都不合皇帝心意,皇帝就又可以再休息一天;再拿两天便是贵人一级了,只是宫里如今只得一个恪贵人,倒也便宜,余下三天,便分给常在、答应、官女子了,若是小月,便只有两天——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而且每个等级严格的天数限制极大地增加了晋级职称的吸引力和难度,四妃以下谁也不希望再来个人分自己本就不多的蛋糕。
      这份折子看得苏茉尔一脸折服:“还是太后想得长远,宫里自然是要有规矩才行。”我再告诉她折子要打回去,嘱咐孟古青她们三个,要敬事房的建档,记下妃嫔们的行经时日,弄清楚容易受孕的时日,除了初一、十五的正时候,其余时候排日子要以绵延帝嗣为主。其实这些嘱咐并不想加进去的,从皇帝到妃嫔大的十六七,小的十四五,稳稳地未成年,哪里是适合生养的年纪。便是巴彦珠和陈常在,也不过才一个十六,一个十七,千辛苦万苦生下的孩子再养不住,于大人而言又是一桩伤心事。只是福临亲政不久,膝下久虚难免帝位不稳,便是明知此时后宫里添宝宝有风险也只能先生了再说了。
      我挑出一件新制的大红硬花半身披肩斗篷:“这件衣裳看着顺眼,给孟古青送去,正好后日女学大考上穿。”
      苏茉尔看了也觉得好,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冲她翻个白眼:“你倒是一碗水端得平,罢了,挑两件浅色的也给淑妃和贤妃送去。”
      苏茉尔这才眉开眼笑:“奴婢哪里有太后想得周全。”
      “呿——真希罕你夸我!”翻了会儿衣裳配饰,再无甚出奇之处,也是,宫里言行举止都是有规矩的地方,更何况衣饰,能动剪子的地方也不多,大衣服能做得也只是收收腰身,紧紧袖口,常服还好一些,翻翻花样无伤大雅。
      收拾了衣裳,吉祥带了傅胤祖进来请平安脉,每到这样的日子,我就觉得太后的幸福指数直线下降。时间紧任务重就不说了,没有点滴没有抗生素,生命保障主要依靠祖国传统医学。每每想起后宫里那些要靠原生态自然分勉的花样少女们争先恐后地想做母亲,就觉着她们每一个都很勇敢,很坚强!
      看着傅胤祖那张面瘫脸我就心有余愤,偏有个苏茉尔对傅院首是奉若神明、言出必从,真真地遵医嘱的典范。每每对着黑苦黑苦的汤汁,我心有不平:“你说你一个生了病不看医生不吃药的姑娘这么认真听大夫的话,是为哪般?”
      “自然是为了太后的圣体安康,”边说还会边用勺子搅一搅汤药,让我明白她劝我也听话的决心。
      今日里仍是这般,一脸高深莫测地诊脉,微垂双目,思忖半晌才开口:“太后脉息倒比前些时日沉稳有力,看来习些气息吐纳功夫还是颇有功效的,日日练着才好。”
      我心头一喜:“这次不用喝药了?”
      傅太医仍是一脸面瘫:“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我真想开口赏他了,只听他又说道:“太后凤体无甚大碍,只些许小毛病,微臣开些茶饮的方子,勤用着些就罢了。”
      真是高兴早了啊,还好,饮茶总比饮药好。
      请完了脉,傅胤祖从袖统里抽出一本折子来,拱手呈上。我有些好奇,有什么话当着面还要递折子呢?苏茉尔接过来递给我,我打开来看,却发现此事实是需要上折子的。
      傅胤祖如今是太医院的院首,太后、皇帝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他看过才安心,他又是旗人,按例圈在北京城的,无谕不得离京。可他今日上折子请得竞是要离京访师。
      想也知道福临不会准的,就为着他额娘的安康也不能放傅胤祖离京的。傅胤祖折子递到我这里想来也是思虑过后的。
      “你怎知我会准了你呢?”我难免有些好奇。
      “臣听闻太后曾命人到太医院查阅前明天花种痘的方案,只是多数案例已焚于战乱之中,并无甚可用之处。臣前些年曾听闻蔡士英大人说起江浙等地有名医圣手,可行痘方,实是向学已久,请太后成全。”这话倒说得真心实意。
      “蔡士英?”我好像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看到手里的折子,蓦地想起:“现任着兵部尚书职的蔡士英”?
      “回太后,正是听蔡大人说的,当时蔡大人正任江西巡抚,和硕豫亲王染了天花,奴才们虽说是正白旗的,也知道镶白旗与正白旗的主子是亲兄弟,情分非比寻常,为主子分忧是分内之事,蔡大人在江浙等地遍寻名医,本已有了名目,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傅胤祖语中深有憾意。
      我才是心中震憾,手里盘着的小核桃差点摔了。这要是当时真让他找着了名医,一不小心救回豫亲王,那多尔衮有亲弟弟劝着,可能还真就死不了了。
      “呵呵”二字真真是我此时心中感慨。
      傅胤祖见我不说话,或许猜度我亦有些伤感,倒没有再急着请准,一时室内无语。苏茉尔眼眶微红,才是真的伤感。
      我拍拍苏茉尔的手,唏嘘着语气对傅胤祖说:“安排好暂代之人,去跟皇帝请辞,就说是我指派你去寻名医研习痘方,以备皇室后嗣万全,让皇帝赐你个便宜行事,一路探访各地医馆药庐,暗察民生。”
      又细细地问了蔡士英此人的品性才干,知晓了多尔衮打大同的时候正是他掌着火器营,现又在任兵部,心说这才是打瞌睡送了枕头来,嘱咐了苏茉尔记着传兵部尚书夫人进宫说会儿话。
      傅胤祖心满意足地跪安,兴致冲冲地回去准备江浙一带寻访名医。只是在他离京之时才发现高兴得早了点儿,皇太后派了个人跟着他,还是个姑娘,女扮男妆的姑娘——慈宁宫的默言。默言算是傅胤祖寄名的徒弟,跟着他出去,也算是游学吧。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多一双眼睛能替我去外头看看,一是看一下民生时态,再是寻访一下我还能依稀记得的几位名人,蝴蝶翅膀已然扇了,便多扇几下吧。外男入宫到底不方便,话问多了倒让傅胤祖多想,不要让他误会我对福临有什么看法才好。
      福临是很孝顺的,更何况傅胤祖要做的又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情,当下便准了,来慈宁宫请安的时候便说起赐了傅院首顶带花翎,密旨暗访,又说太医院院首之职便由医正舒奇暂代,这舒奇也是往常见过的,医术也很过得去。此人于医道研习也有些痴,听闻要去研习痘方,竟与傅胤祖缠磨了许久,要一同前去,还扯出表舅女婿的实在亲戚关系,硬要执子弟礼随侍,让傅胤祖一通骂才安分了。傅胤祖也是怕他生事,惹皇帝一时不快,谁都走不了就麻烦了。
      皇帝于此事也颇有意头,满人惧天花不是一朝一夕了,打前明起便知道中原之地有种痘之术,奈何入京时日尚浅,再者太医院如今医术高明者实是有限,许多名医圣手为避战祸隐居各地,若能习得此技,或访得妙手华佗,于国于家都是功德。
      看他说完正事儿还在东拉西扯说闲话,就有些纳闷:这是还有事儿啊?
      我对着福临正了神色:“儿子,跟额娘说话不用绕圈子,咱们是亲母子。”
      “额娘”,看他仍有犹疑神色,我忍不住开口猜:“是孟古青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的,皇后掌理内宫命妇事宜,宽严有度,宗室亲贵,亦多赞颂”,福临摇头。
      “那是朝堂上又有人顶撞圣意了?”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动静啊?朝廷开科取仕的事宜是早就铺开了的,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有人说怪话。
      “朝堂之上,是有人说了几句,不过却是说......”有什么值得他如此难开口呢?有些愤愤不平,有些难启齿......
      “多尔衮已经死了快两年了,难道还有人说皇额娘与他有什么?”
      “没有,不是,皇额娘想哪里去了”福临连忙矢口否认。
      “那倒底什么事儿啊?你再不说皇额娘要打你了啊?”我作势举起玉搔头。
      “那个,皇额娘,为何要放郑芝龙回去呢?”
      我很不体面地冲他翻个白眼,“这事儿你用得着憋这么久吗?”
      起用郑芝龙是福临同意的,海八旗的力量放在博果尔手里久了,福临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如果郑家舰队真能为我所用,恪纯这个公主嫁得也不算亏。只是,现在什么都没见着呢,就把郑芝龙抬了旗升了官,人还放走了,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意思。
      我一脸云淡风轻地告诉他:“不把老子放回去,怎么把他儿子弄回来?”
      福临不明白,郑芝龙软禁在京城,且招不来他儿子,放走了他爹就能招来他儿子了?
      我细细地给他解释:你皇阿玛走得早,你没机会体会这个儿子大了、老子还没老的囧况。你皇阿玛是深有体会的,当初你皇阿玛还不是皇帝,你玛法又偏爱多尔衮,你皇阿玛军功越大,你玛法防备他越多。看着福临眼睛越睁越大,我拿食指戳他剃得泛青的额头:“听不明白先记着,回去好好问你师傅。”
      然后又告诉他,郑芝龙留在京城,既招不来郑成功,就只是浪费朝廷米粮,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大儿子毅然绝然地卷了家底、抛下父亲兄弟,还说出“您要是死了,我给你报仇”这样的话来,做父亲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朝廷一直扣着郑芝龙,就越说明郑成功做的对,郑家船上那些能打洋鬼子的老人更会死心塌地跟着大公子干。
      咱们扣着郑芝龙,估计郑成功要偷着乐吧?不用赡养老人还把家产都带走了,还弄得好像多大义凛然。咱干什么当这冤大头啊?
      咱们把郑芝龙放回去了,郑家船队该谁做主呢?
      咱们这次可是既占了理又赔了情,海盗也要讲理儿不是?
      “我估计郑芝龙回去且有得头疼,孩子大了不服管教是一回事儿,要分家产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吉祥端了杏仁茶来,我尝一口很合味,吩咐吉祥:“今儿这茶好,只有奶香,却不絮甜”,又跟吉祥说:“记得跟外头说一下,以后所有的茶点都要少盐少糖少油,牛乳还可以多一些”,这话说完不光吉祥有些疑惑,皇帝也惶恐,赶紧站起来请罪:“皇额娘之尊,正当以天下养,何须自苦若是!”
      我放下盖碗,指着座位:“麻利儿地坐下,苦什么苦,皇额娘年纪渐长,少盐少糖少油脂才是养生良策,不信你传傅胤祖来问”。看福临仍是愣愣得,怕他真把傅胤祖再叫回来,我连忙指了茶碗子劝他:“皇帝还长个子呢,多用些牛乳很有益处,你尝一尝,皇额娘不骗人”。
      福临端起来碗来尝一口,可能少年人还是偏爱甜食,只是略饮一口便放下。
      我指着盖碗:“赶紧喝了,杏仁生津止渴,这春季里肝火旺,多用些饮品才合适”,看他一饮而尽,才又继续说话。
      福临略带疑惑地问:“那皇额娘为何又要把十四妹许给郑成功呢?”
      我看吉祥拿帕子替福临拭过嘴角,才又对他说:“郑芝龙回去,老兄老弟们自是听旧主的,郑成功再着另立门户、挣一份家业,就得另想辙了,咱这不是正给他送一好门路吗?台澎列岛开府建衙,不比郑家在海上的家业小吧?”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再加一把火:“皇额娘也没说硕额附非得郑成功啊,他要不来,郑芝龙说不定更中意哪个儿子呢?”看福临面上似有恍然之色,频频点头,我指了舆图给他看:“若郑家舰队真的分了家,拉一家打一家,说不定博果尔就可以带着咱们的蛟龙旗往福建试上一试了呢。”
      皇帝终究是青年人,几番言语下来,竟有跃跃欲试的冲动,语含期待地问:“皇额娘是希望他们内斗,咱们好得渔利?”
      我看着这个满面朝气的皇帝:“不,皇额娘希望郑芝龙仍旧能拢住郑家船和人,说服他儿子,建皇家舰队、收台澎列岛,带着大清的水师走出去。他要真拢不住,还要再费麻烦。”
      我携了福临的手来到临窗大案前,缓缓转动一直摆在案头的地球仪,现如今的乾清宫、尚书房、内三院,只要是皇帝理政问事的地方,都摆上了一只能转的地球仪。我要让他时时刻刻记得:这个世界有多大!在我心里,这个朝代只不过是封建王朝的苟延残喘,明朝的统治已经到达了这种制度的颠峰,可连它都无法解决的种种问题如土地兼并、吏治贪腐等,从奴隶制度刚刚跨进这个门坎的统治更是无能为力,更何况福临这个开国皇帝的统治还有一项先天不足:满汉分歧。旗人太少了,就算是经历了多年兵荒战乱,汉人还是要比旗人多得多。要想用这么少的人统治那么大的国家是不可能的,可要用汉人又有种种顾忌,毕竟倒在满州铁骑下的都是汉人。
      看着他尚显稚嫩的双肩,我忍不住把这个儿子揽在怀里,缓缓地告诉他:不急、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孟古青带来了顺治九年小选的排单,上回东莪和恪纯打听得闲话儿查到最后还是宫人多嘴,拎起来又是一串儿人。上次皇帝大婚,宫里年岁大的都放了出去,只有几位太妃身边的人,从盛京一路跟过来,原是因着多年用惯了,太妃们舍不得放人,倒让她们生了蹊跷心思。老死在宫里虽衣食不缺,却谈不上什么前程,思来想去便在公主们身上动起了念头。公主赐婚肯定是要陪嫁宫人的,若能跟着去公主府,还能有机会嫁人不说,便是在公主府里混个积年老嬷嬷比在深宫里养老威风的多。
      慎刑司该杀的杀,该发的发,剩下的几个,一股脑儿全放出去了,几位太妃也没有再张口留人,到底伤了脸面,只是多打发了些银子,也算是全了情份。我还特意让苏茉尔陪着孟古青去寿康宫陪了几天笑脸,毕竟是长辈。伺候的人手一时不足,便先从闲置宫室处挑了补上,今年小选再补齐了就是。
      如今的宫女便全都是旗人家的孩子了,这倒是奴隶制的好处了,都是主子的奴才,家里孩子进宫伺候是应当应份的,吃穿一应宫里管着,还有份例银子,倒比汉人家的女孩多条门路,也能攒一份不算简薄的嫁妆。
      如今入了京,排场是一天比一天大,现如今旗人比汉人尊贵,是男是女一生下来就有口粮,正经的铁杆庄稼,可也只是口粮,家里孩子多的旗人,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心大些的阿玛额娘,还指望着闺女万一哪一脚踩对了路,说不定能替家里父兄挣个前程。孩子虽说受些磨挫,只是再出去说起来是伺候过主子的,夫家也不敢小瞧了去。宫里学出来的规矩,到哪府里做个掌家奶奶都是够使的。原本二十五出宫,年岁大了些,皇后主子入宫后行仁政,上了中宫表笺,改了二十三,旗人家的姑娘出门子晚,倒也不耽误嫁娶。其实在我心里,二十三还算是早婚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傅太医出京访神医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