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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落花有意逐流水,石榴红时赏落花 ...

  •   这纯粹是我自个儿找的事啊,当初那几句连鞭带打加试探的话说了出去,哪想到真就有个不愿进宫的。
      可是话说回来,不想进宫你早说啊,这回子都要尘埃落定了,不嫌太晚吗?
      细细查问她,我才知道原来浩齐特部蒙古与阿巴亥蒙古亦是姻亲,其实也是我少见多怪,部落间联姻是这年月最司空见惯的。古丽诺尔与淑宁是亲戚,怪道小丫头行动总被淑宁约束。如此古丽诺尔便与贵太妃亦成了远亲,二人在京亦多受贵太妃照拂。
      只是小姑娘的心事怕是贵太妃还不知晓,小丫头看上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表哥博果尔了,上次要说被淑宁拦住,如今眼瞅着要出宫待旨了,横了心跪在地上求我成全。博果尔亦是俊朗少年,与福临比起来,更多了几分英武,除了宛如嫌人家不好诗书,草原上的姑娘当然更喜欢马背上的英雄。
      成全了她我倒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贵太妃那张横眉杏目的脸,总忍不住牙疼。再者博果尔的心思藏得很深,起初为了宛如亲自求了福临,到了没成倒是断的干净利落,二人几次在宫里遇上,博果尔总是一派清清朗朗,倒是宛如有些抹不开。
      究竟是少年人心性转得快?还是别有心思,这就让人琢磨不透了。博果尔倒底是爱新觉罗好子孙,他的额娘能果敢利索地率领前夫的部属族人再嫁杀夫仇人,成为宫里孝端文皇后以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当真是有胆有识。且多年来圣宠不衰,还在宸妃专宠期间生下了博果尔,魄力与手腕亦不敢让人小觑。当初多尔衮病逝前前后后总有可疑的影子,却总牵扯不到她的身上。历史上博果尔为情伤逝后她没了念想,才郁郁而终。如今博果尔好好的,且有大将早成的趋势,贵太妃现下见了我颇有些不奈应付之色,总是聊聊几语便辞了出去。总说襄郡王府没人打理不放心,我也懒得与她计较,倒是苏茉尔提过几次这太妃出宫与祖制不合。这两人总是不对付的。
      我看着小丫头一脸破釜沉舟的凛然,旗头上的串珠流苏欢实颤动,流光映着面颊上细长绒毛,倒像水蜜桃,鼻尖上浸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帕子快绞出水来了。我沉吟着问她:“这事儿博果尔是什么意思?”
      她低垂了眉眼枉自沉着:“上选前奴才倒是见过表哥几面,入宫后便再没见过了。这事儿奴才不求准了太后,怎敢让表哥知道。”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觊觎宫妃是大罪。
      我又问:“那贵太妃知道?”
      她又地摇头。
      我再问:“那浩齐特部王爷呢?”
      两条眉毛快拧成一条了,还是摇头。
      我用手抚了额问:“合着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儿了?”
      终于,听见她低低的一声“嗯”。
      我轻抬了眼睑叹气:“怪道那天淑宁拦你,你这行事果真没有章法啊”。
      “你可知单凭你今儿个的心思和言行,已然给浩齐特部招了大祸?”看着小姑娘红霞般的面颊,这话我都不敢大声了说。现是清初,并没有适龄女子不得自行婚配的规矩,蒙八旗更是如此,各部落之间的嫁娶多是自己说了算。如此情形送上京来选秀的格格还心里想着别人,可就是成心欺君了。
      “太后容禀,奴才阿玛原说过婚事让奴才自己做主,谁知到了还是变了主意。上京待选前,奴才本没有什么心事,便也听从父母之命与淑宁姐姐做伴,可谁知道,奴才进京时与家人走散,马车坏了,幸亏在珠市口遇见表哥,奴才才找着宫门。”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我却听出些异样的味道。
      “走散了?”拉了腔子问她,多新鲜呀,千里迢迢送来选秀的格格在城门里头丢了?谁信呢?
      “回太后,是奴才自个儿跑的,”她认得到干脆。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呢?还参选了呢?”不想进宫直接跑了不就完了,过了日子回去,顶多被爹娘教训一顿,看这丫头行事的样子,在家多半是被宠过了头的。
      “奴才额吉说,襄郡王是天潢贵胄,他的亲事也是要宫里指婚的。”说到婚姻大事,小丫头终归是害羞,总是扭捏些。
      “合着你是打着博果尔的主意来参选的?”看她微不可见地点头,我皱了眉头思虑:这事儿若是浩齐特部王爷福晋有意,自会去向贵太妃提,两家还是亲戚,说话当然便宜,或是直接向我或福临求个恩典,满蒙联姻本是好事,这事多半是准的;若是贵太妃有意,当然会向我提,毕竟博果尔要宛如,被我拦下了,再要个蒙古格格,几分薄面总是要给的。
      可如今两下里都悄无声息,显见得浩齐特部王爷也没把这女儿的心事当真,贵太妃那儿更是没提这茬,只这小丫头自个儿在这自说自话的,倒真让我为难。
      若是不应,明知她心里想着别人,再让她入宫,这事儿我做不出来。怕是福临也不会乐意,且浩齐特部罪过不小。只是我如何忍心看这样一个勇于追求爱情的花季少女获罪?初恋啊,哪怕是单恋,亦如早春的花儿般清纯美好。
      可若是应了,只是除了这小丫头,我是哪头也讨不着好去。贵太妃那,这个儿媳妇她本就没看上;浩齐特部那本是宫妃却指给郡王,这倒还好说,反正他是自家事自家知;就是博果尔那里,倒底是个什么心思呢?

      见我不出声,古丽诺尔有些急了,忙着辩白:“奴才试过了,试了好几个月了,奴才骗不了自己的心,而且奴才觉得”她抬头怯生生看我一眼,又接着说“奴才要是这样进了宫,才是欺君呢。”
      我哼一声,沉吟半晌,长叹一口气:“小古丽啊”,这个名字让我想起许久未尝的一种味道,“你可是给我出了一道大难题,你可知道,当初上选贵太妃是在场的,她若开口皇帝与我多半是准的,可她没有;你可知道,博果尔亲自向皇帝求的,也不是你呢?”
      只见她先是咬紧嘴唇有些委屈,有些不屑:“奴才知道,只是表哥看上人家,人家却看不上他呢。”
      嘿,这小丫头,倒有些意思。
      “可现下的麻烦是,你表哥也看不上你啊。”我瞅着是小丫头犯愁。
      博果尔如今多在天津卫,在京的时间很少。新征集的水师兵勇加上原洞庭水师都拉到那里,天津卫既有运河、海河,又临着渤海湾,正是练兵的好地界。
      趁着中元节祭祖的时节,我留下福临与博穆博果尔,问了下大清水师的进展如何,顺便就着一件宝贝给他俩讲了一个故事:殖民地的故事,从葡萄牙、西班牙到荷兰、法兰西、英吉利,从奴隶贸易到东印度公司。那件宝贝是前明天启三年制的地球仪。福临曾去钦天监摆弄汤若望的天文仪,回来还笑话西学亦有愚昧之处,连天圆地方都不知道,说什么我们是住在一个大圆球上。我听得心里一动,想起在遥远的异乡博物馆里,曾见过一只据说是从清朝皇宫里流失出去的地球仪。当下让人回宫里查找,终是在文华馆里找到了这件被堆在角落里的宝贝。
      我轻轻转动这只木质大球,告诉他俩,世界有多大,我们住的地儿在哪儿,别的地方又住着些什么人,那些人又在干什么。告诉他们为什么人在球上会掉不下去,告诉他们为什么先看到船的桅杆,而不是船头,直听得他俩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博果尔还好些,应是从汤若望那里听了些皮毛。福临已是盯着那色彩瑰力的彩漆木球呆了。
      我放过他不理,只与博果尔说话,告诉他:汤若望来传教,不止是为他的上帝打前战,还有他的国家的军队。前明时候他们就已经打到了台湾,有朝一日,这些配着射程远威力大的火炮的坚船打到咱们家门口,大清水师,就是我们第一道防线。而且,我用手指轻轻拨动着木质圆球,指尖点过那些红黄蓝绿的标记,牵过博果尔的手,放在那用绿色标记的海洋上,郑重其事地说:“博果尔,大清现下战乱未平、国库不丰,如此艰难却仍要你去筹建水师,不是你额娘说的那样,防着你夺你哥哥的皇位。是因为你与福临是太祖太宗的好子孙,是先帝最尊贵的两个儿子,你们哥俩要相互扶持互为倚仗。如今大清的铁骑所向披靡,可到了水上,不说比不上台湾郑氏,便是洞庭水师也比不上。将来大清的水师必须要做海上的霸主,只有这样,才保得住大清江山世代长久。”
      抢掠也是一种开疆拓土的动力。果然旗人的血统里还是流淌着女真族争强好战的因子。
      两个冲龄少年,被我一番言语忽悠地踌躇满志,指着地球仪上一个个标记问个不停。
      看博果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福临要命内务府拿了地球仪去仿制一个,赏给襄郡王。
      我却跟他说:“多做些吧,各宫里也摆上一个,往后皇帝走到哪都可以看到,时刻提醒自己,天下,远不止大清这般大。”
      福临一脸认同:“皇额娘说的是,朝臣们也该多些见识,一家也赏一个吧,再让汤若望来给他们上上课。”
      我正欣慰:倒底是做了皇帝的人,知道开启民智了,他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我笑出声来:“反正是木头做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如此倒也好,万一多少年之后,此物仍要流落海外,至少,总会留下一些在自个儿的土地上。
      临走,皇帝哥哥嘱咐郡王弟弟:“汤若望此人只可用其才,切莫被他哄了去。等咱们大清也在海外有了殖民地,咱们也弄它一去黑奴军试试……”
      八字还没一撇呢,哥俩先憧憬上了。
      福临的治国之道学得有模有样,只是还显急进了些,我便唤了他日日来我跟前抄写《老子五千言》一遍,并特意嘱咐他注意,汉史里为何高祖开国之后多是黄老治国,直至武帝才独尊儒术?
      此问一出,倒使文华殿里的几位前明大儒改了眼光,直呼“圣上英明”,又让福临窃喜不已。
      道德之经抄得多了,福临多少亦有了些感触,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事缓则圆之类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到底多了些大气沉稳。
      我得闲了再与他闲话:满汉一体是早晚的事,且不用急呢。这些满州权贵们穿着苏杭闽粤贡上来的绫罗绸缎,吃着鲁粤淮扬做出来的珍馐佳馔,听着一叹三折婉转吟哦的昆曲弋阳腔,只怕过个几年,连如今的国语满话都没几个会说了。
      福临是个受教的孩子,只是因着宛如的缘故,对博果尔总有些愧疚在心。
      自始至终,哥俩谁也没提一句董鄂宛如如何,更不用说这位单相思的古丽诺尔了。
      古丽诺尔看我一手托腮犯牙疼的样子,以为事情无可挽回,忙补了一句:“求太后给奴才与表哥指婚,奴才与表哥婚后可以回蒙古,再不来皇上添麻烦的。”
      这话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好容易才把博果尔支到海上去,她到好,想着再把博果尔带回蒙古。
      蒙古,那可不只一个科尔沁啊,贵太妃原就是阿巴亥的太后,博果尔可还有好几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在草原上做着王爷呢,再把博果尔带去,那别说福临还不太喜欢孟古青,就是福临只喜欢孟古青一个也拉不住蒙古啊。
      我瞅着小丫头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摇了头笑道:“可真是个傻丫头,你当你这是在草原上招额附呢,博果尔是先帝的小儿子,皇帝的亲弟弟,大清的天潢贵胄,岂能跟了你跑到蒙古去风吹日晒,再说——”我拉了腔子故意逗她:“就是给你指了婚,襄郡王也不会就娶一个福晋,少不了的侧福晋、庶福晋,你也一道拉到蒙古去啊?”
      果然这小丫头脸上就阴云密布起来,这自个儿还没嫁成呢,就先算计起人来了。
      这头话没说完,琳琅又悄声过来传话:淑宁格格求见。
      淑宁心思要慎密得多,怕是一发现不见了表妹,便急着回来找人了。
      我端了碗子细饮,心下也在忖度。
      从心底里讲,我喜欢博果尔那孩子,小小年纪有志气,有韧劲,筹建大清水师这事儿,换了哪个人也做不了他这么好,安郡王不行,福临也不行。
      当然这也跟贵太妃和郑亲王的帮衬有关,如今有钱有势的多是两白旗和两蓝旗的旗主王爷们。
      大清建国之初,各王爷大臣们富裕者多是战功卓著的武将,以战养战也是当初祖宗成法之一,让他们把抢来的银钱吐出来是不大可能的。文臣们亦有家底蕴实的,却多是前明大姓,人家祖辈留下来的,又归顺了朝廷,横不能去抢人家的祖产。近几年新科取仕选上来的文臣却多是靠着俸禄银子勉强度日,毕竟做官的时日尚短,真正贪墨的倒是少之又少。
      这贪官多了也是国家富裕的标志之一。如今大清战乱未平,正是与民养生的时候,官员们也只得廉洁清贫。
      为着国库不足的事,福临总想着把那些满清权贵们动一动,汉人学士们也多撺掇,却是仇富心理了。两白旗那是跟着多尔衮和多铎打出来的富贵,现下两白旗倒听话的紧;两蓝旗便是郑亲王的亲信了,换了谁在这个国未定战未平的时刻去干这么件子事,郑亲王都不能痛快点头的。
      可博果尔做,郑亲王就只能允了,还得劳心劳力地帮衬,他不痛快自有贵太妃去磨他。
      襄郡王府与郑亲王府可是前门对后门,串个门还不容易。
      为这事儿苏茉尔还跟我置了半天气:“奴婢以为太后当真不知道贵太妃出宫去了哪呢,还好心提醒太后,原来只有奴婢是傻子呢。”
      我也少不得哄她半天:“不就是多看一眼少看一眼的事嘛,郑亲王孙子都娶媳妇了,还能做什么出格儿的事?就是当真有什么,拿一个贵太妃,换我大清一支浩浩荡荡的水师,这事儿,就是先帝也得夸我办得好!”
      见她仍是意未平的样子,我又说到:“再说,当初先帝能拿我去换洪承畴,我怎么就不能拿他媳妇去给大清换一个海宴河清?”
      到底这一句把苏茉尔哄笑了,我知她对皇太极一直是余怨未了。末了嗔我一句:“太后这算盘打得是真真好”,下半晌竟弄了一把玉质小算盘来摆在我的书案上。
      虽说这事儿有贵太妃和郑亲王的功劳,可贵太妃是一心盯着皇位的人,哪能这么顺当地就把眼挪开,挪到那只有个影儿的大清水师上去,自然是博果尔定了心意的缘故。
      能说动贵太妃的,也就只有博果尔了。
      如此明事理、有志气的孩子怎么能不招人疼,相比之下古丽诺尔就浅薄了些,怪道博果尔看不上她。
      若让博果尔知道,古丽诺尔还存了把他弄到蒙古去的心思,怕是能起了灭了浩齐特部的心。
      这么个丫头,指给博果尔是不成的。可若是这么把古丽诺尔放了出去,凭着浩齐特部与阿巴亥的姻亲关系,再加上贵太妃本就不甘不愿的心思,没准还真就让他们把这亲事做成了。
      就算成不了郡王福晋,只要浩齐特部王爷拉下脸子来求人,一个侧福晋是稳稳当当跑不了的。
      可怎么办才好呢?
      我这厢兀自沉吟,外边有人却是按奈不住,琳琅再次递进来的消息成了:淑宁格格已是跪在殿外请罪了。
      我长舒一口气,一壁示意琳琅带她进来,一壁对着古丽诺尔说道:“看看你办得这事儿吧,还得表姐来替你求情。”
      小丫头抿着嘴唇低垂了头不语。
      这边淑宁甫一进门便是跪地请罪,叩首之后才膝行至前,只是湖心绿的旗装却未走了样子,这规矩倒学得极好,只见她双目含泪已是垂然欲泣:“太后慈悲,还请太后饶恕古丽诺尔年幼无知、口无遮拦。”
      听她说完我冷笑一声:“你倒是会避重就轻,”斜眼睇见古丽诺尔面上现出不以为然之意,便问她:“古丽诺尔,你自个说你这是小孩子家不懂事口无遮拦吗?”
      淑宁忙使个眼色与她,让她认了便是,谁知偏有那不领情的:“淑宁姐姐说错了,奴才是真心实意想嫁给博果尔表哥。”
      我再看淑宁脸上已是惨白一片,又要开口说话,我忙指了她:“行了,你也别急着替她辩白了,咱们草原上的女子性子直些,遇上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喜欢就是喜欢,倒不是什么过错。”
      这话说得古丽诺尔眼睛又亮起来,隐隐有得意之色,我接着说:“只是当初大考之前我已与你们说过,既是领了玉牌,如何又敢出尔反尔?这藐视圣恩之罪是一定的。”这话说出来,两姐妹的神色倒是一致了—沮丧懊恼。
      手里把玩着的两粒麒麟纹狮子头有些腻了,琳琅接了过去,从临窗大炕上起身,缓缓踱至两姐妹跟前,言道:“一码归一码,浩齐特部格格犯下的错,还得浩齐特部来担,让你阿玛先递个请罪折子上来吧,具体怎么罚让皇帝看着办。”
      窗外微风吹过,已颇有秋意,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石榴枝上挂满了喜果,正是青中带红的时候,我转过身对着古丽诺尔说:“你有胆子说一次自个儿的心意也不容易,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古丽诺尔闻言蓦然抬头,本已凝灰的双眸瞬间闪亮起来:“请太后明示。”
      我微笑着答她:“你要让博果尔心甘情愿地娶你才行,记着,不能让你阿玛和贵太妃逼他,要他心甘情愿地娶你,不然--”
      我拖长了音看她:“你就绞了头发念经去吧。”
      小丫头愣滞半晌,郑重其事地叩头:“奴才谢太后恩典!”
      两个小丫头心事重重、喜忧参半地跪安了,我让人取了雨过天青游鱼瓶来,亲手剪了几枝细长青果插在瓶中,果子顶上还留着几瓣未落残红,似在提醒人们,它当初是怎样的火红艳丽。琳琅看了有些不解:“太后怎么想起插石榴来了?这红不红绿不绿的,还没到节气呢。”
      我觑她一眼,微微叹气:“你是还不明白,青葱年华才是好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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