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威逼利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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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听风云过去没几天，张妈的女儿美琴那儿就来了动静。
索性杨锦吩咐小翠这几日稍稍留意些，否则还真不知道，美琴被迫盖上了红盖头，从杨府后门出了嫁，被行脚商人给接走了。
期间，张妈哭哭啼啼地想挽留，却无奈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送出去。
杨锦接过小翠递来的湿帕擦了擦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往桌上戳了戳，无奈道：“这个年代的社会啊就是这样，没个权没个势没个钱，就只能当个听天由命听主子的下人奴才，没有任何自主权，随时随地就能产生一套杯具。”
说着说着，杨锦托着腮，突然就深了个沉，低声嘀嘀咕咕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那个年代也好不到哪儿去，无非也是拼爹拼钱拼背景......”
姚小翠：“= =！......”（这姐又在说什么呢？）
杨锦兀自叹了口气，终于回了神来，又问小翠：“那张妈呢，最近如何了？”
小翠摇了摇头：“没见有什么特别的。”
杨锦点点头，让小翠再盯着些，这正要招呼小翠一起吃饭，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前回给莫家二少的最后一封信，会把本尊给引了过来。
当莫灵前脚跑进来，莫二公子后脚跟进来时，杨锦刚夹了一块肉放到嘴边，嘴巴张着，右手一松，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莫灵见状，满脸惊愕，突然几步上前，拽住杨锦的右胳膊就甩了几下：“真折了？怎么那么突然？筷子也握不住了？！怎么弄的呀？！二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杨锦嘴角抽了抽，眼睛斜了斜小翠，却发现小翠正自忙自的，根本没打算来帮忙忽悠。
这时，莫霄寒又靠了过来，明明想要关心，却硬是装出一副“我就随便问问”的德行：“怎么样？好的了好不了？要不要我让我爹进宫找个御医来瞧瞧？”
回想起莫霄寒之前莫名其妙寄来的那些个没有内涵的信，杨锦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他究竟是谁？
莫灵还在晃她的手，满脸惋惜，杨锦无奈，抽出右手拍了拍莫灵的脸蛋儿，笑说：“你看，早好了，没事儿！”
莫灵又左右看了一阵，这才松了口气，莫霄寒也显然松了眉头。
这头小翠递上了一副新筷子，杨锦边接过来预备接着吃饭，一边问他们两个：“吃了吗？要不要给你们添碗筷？”
谁知莫灵一下抽走了杨锦手里的筷子，招呼小翠一同跟上，拉着杨锦就往门外走，“我二哥立了个小功，被皇上知道了，赏了他许多金，他说要请我们吃烧鸡，我觉得今天猪都能上树了！”
难道正是上回莫二少在信里提到的好吃的烧鸡？！
不自觉地将眼神瞄向莫霄寒，发现他一边跟在后头，两只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的右手瞧，似乎在确证杨锦的手臂究竟折没折，当注意到杨锦投来的目光时，便立马正色，将眼神调向了别处。
嘿，小样儿，还知道害羞呢~是不是暗恋姐很久了？
当然，杨锦不是二~哔~，不会张口就把这么不要脸皮的问题给问出来。
出了府门，莫霄寒照常骑马，三个女孩子一块儿上了马车。
上车后，杨锦问莫灵：“这多大点儿事儿，吃只烧鸡罢了，干嘛总爱骑马，多浪费交通工具啊，难不成他晕车？”
莫灵闻言，又有不懂的词儿乱入了，跟杨锦聊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情况也差不多该习惯了，总算不耽误交流，琢磨了会儿，就说：“你是想问我二哥为啥总爱骑马，不爱坐马车？”
杨锦点点头。
莫灵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原因，第一，他觉得马车是女孩子家坐的，他坐了就不是真男人，而且男男女女共坐一辆马车成何体统！他连我这个妹子也嫌弃......╮(╯▽╰)╭”
杨锦：“额...二呢？”
莫灵立马一脸嫌弃：“第二个原因，依他所言便是：军中之士，丢马等于丢脸，丢剑等于丢命，平时就得多注意与马儿培养生死之交的情谊！不过，我觉得他就是为了招摇过市，觉得骑马特别潇洒。”
“噗嗤！”一旁沉默良久的小翠竟然止不住地失了笑，莫灵也笑，直夸小翠特别会捧场！
杨锦虽然觉得莫霄寒很有可能真的是为了耍帅，不过，若莫霄寒的那番言论果真是出自真心的，那倒也不失为一名有气度的少年将士，将来定将有所作为！
适才听莫灵所言，莫霄寒最近还立了个小功，受到了当今圣上的青睐，看样子是决定子承父业了？想想其实也挺适合的，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杨锦自个儿也觉得好奇。
正想着，莫灵就突地叹了口气，神色蔫搭搭的，杨锦问她怎么了，她就说：“看我二哥现在这副光景，想必被皇上封将也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跟着爹东奔西走，上阵杀敌也会是家常便饭，至于我大哥，一早便致力于政治国事，颇得皇上青睐，相信不久后也得上朝为官，这么想来，家里就剩我一个人，那多孤单。”
杨锦听完，的确觉得莫灵的顾虑挺应该的，不过转念又一想，就觉得哪儿不对，“那时候你说不准都已经找着婆家了，婆家有的是人陪你玩儿啊。”
莫灵摇摇头，一脸正经地说：“不不不，我一早便打算好了，我决定招赘，我可不愿意出门找罪受，听说婆媳关系很难处，尤其是那种深宅大院，说不定哪天我就给逼疯了！我老爹和我两个哥哥那得多伤心啊！”
杨锦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眼睛一眯，十分邪恶地向莫灵挑了挑眉毛：“那莫大小姐，您倒是想好招谁没有？找着如意郎君没有？那种可以陪你玩儿一辈子的，找着没有？”
莫灵竟然难得地红了脸颊，那真是不得了啊，以前可从来不会动不动就脸红的啊！一定有内情！
杨锦正要严刑逼供，莫灵就掀开窗帘子朝前面的莫霄寒喊了句话，试图转移话题：“二哥！还没到吗？！怎么那么慢！”
莫霄寒不耐烦地回道：“这才多久？马车又不会飞！”
莫灵正发着牢骚，杨锦却在偶然之间，透过掀开的帘子，在窗外的街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忙拨开了莫灵的脑袋往马车后面看去，那不正是张妈吗？！
肩上还背了个包袱，一脸苦相，一步三回头，这是要上哪儿去？！
杨锦当即大喊了一声“停车”，马车还没停稳呢，她掀开车帘子就往下一跳，看的莫灵和小翠一阵心惊胆战。
莫霄寒勒住了马缰，回头看见杨锦在跳车，先是一惊，又想起杨锦的身手，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杨锦小跑到张妈面前，喊道：“张妈？这是要上哪儿？”
张妈脚步一顿，抬头一看，竟然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道：“大...大小姐？！”
杨锦笑笑：“没错，是我！”
张妈低头抬头无数次，手都揉白了，竟然突地一埋头，预备绕过杨锦走人，却正好被后来的小翠挡住了去路，本来还想逃，却发现后面还跟着莫灵和莫霄寒，顿时就放弃了挣扎。
张妈带着哭腔，抖着手，终于回过了头来，却是一副被山贼给劫了财的模样：“大小姐，您...到底想如何啊？”
杨锦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我就是想问问您，这大正午的，府里正忙着呢，您背着个大包袱要去哪儿啊？难不成...”说着，杨锦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她身后的布包，“里头装的，是从府里带出来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张妈连忙摆手否认：“没没没...真的没有！老奴的手一向很干净！我...我只是被大夫人给…辞了......”
杨锦一惊：“什么？！辞了？！”
特么还真是天助我也！想从后门把人给打发走，结果在路上被我给撞了个正着，那我就用不着客气了！
杨锦当即一手挽住张妈的胳膊，将人往马车那儿带：“我们这儿正要去醉风楼吃烧鸡呢，走，带张妈你一起去尝尝，顺道聊聊天儿！”
张妈：“%>_<%”
醉风楼二楼包间，房门紧闭，小二送上酒菜，赶紧陪着笑从里退了出来，嘴里说着“大爷小姐，您吃好喝好，有事儿再叫”，脚下退出去时，还一不留心给门槛绊了一跤，迅速爬起来关上门才舒出了口气。
这不能怪他，里面那阵仗实在有些诡异。
一女的，阴测测地坐着，慢悠悠地从烧鸡上扒下一只鸡腿儿，往一老太婆面前递去，嘴里来来去去都是：“吃啊，吃啊，您倒是，吃啊……”
声音甜美，不矫揉不造作，眼若游丝，吐气如兰：“张妈，吃啊，您为什么不吃啊~”
老太婆垂着头，流了满头的虚汗也不敢抬手擦，最后在杨锦魔鬼般地“催命咒”下，终于熬不住了，脸一垮，眼泪都差点儿飚出来：“大大大小姐，您到底想怎么样啊？”
杨锦将鸡腿收回来，有模有样地闻了闻，“这不是想清您吃个饭，啃只鸡腿嘛，您看，您又跟我客气。”
张妈的手是越发地抖了，几乎是坐立难安，听闻大小姐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也只道是脾性没那么柔弱了，如今看来，这哪里只是没那么柔弱了，分明就是个疯子啊这！！！
莫霄寒与莫灵坐在另一边，啜酒的啜酒，吃肉的吃肉，看着眼前这场戏，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灵：“诶，二哥，你看得出锦姐姐干嘛呢吗？”
莫霄寒：“我瞧着...难不成是在耍酒疯？”
莫灵：“你以为是你啊！再说人家一进门儿就拿着根鸡腿在人婆婆面前瞎晃晃，滴酒未沾，怎么耍酒疯？”
莫霄寒：“那要不然...这老婆子欠她钱了？”
莫灵：“= =！算了，我自个儿接着看吧。”
莫霄寒：“←~←”
这厢才刚讨论完，那头张妈突然之间抄起行李就要往门口跑，然而杨锦却没急着去拦她，淡定地拿起酒杯轻啜了口，不紧不慢道：“不想要女儿了？”
尾音落地，张妈脚下一顿，开门的手才举起，却硬是不敢推下去了。
莫灵＆莫霄寒心叹：“女流氓！”
杨锦见张妈不跑了，便示意了小翠一眼：“小翠，把张妈请回座位上吧，我要聊的事儿，连头都没来得及起呢，张妈怎么能走的这么早呢？”
小翠会意，走至门边，拉过张妈僵在半空中的手，又接过她手里的包袱，将人带回了桌边，摁坐了回去。
杨锦拍拍张妈的肩膀，示意她看看在座的另外两个看戏的。
张妈下意识地扫了两眼，就听杨锦道：“他们二位，我想你应当是认得的，他们家跟我们家可算是来往密切，张妈不会不知道他们家是个什么身份，既然大娘能轻而易举地把你女儿送给行脚商人，这两位就有本事把你女儿给找回来，信与不信，能与不能，就看您自己的了。”
莫灵＆莫霄寒：女无赖！
见张妈还在沉默犹豫，杨锦不禁轻笑：“张妈还真是位忠仆，大娘能不顾与您几十年的主仆情谊，说卖就卖了你女儿，说辞就辞了你，没有任何余地，您竟然还能如此忠心耿耿，只能说，有您陪伴这么多年是大娘的福气，而她如今弃了你，却是她的不幸。”
张妈略有所动，却还有所顾忌。
这时，小翠面色淡然，慢慢弯下了腰来，在张妈耳边轻声说：“张妈，都是做下人的，心里清楚的很，跟对了主子，那一切好办，若是跟错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家人，您都有心无力，张妈，您多思量...美琴，究竟该不该。”
话毕，小翠依旧面色如常，淡定地直起了身子，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莫灵＆莫霄寒：这特么是一对什么样的主仆啊！
不消多久，张妈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气，心一定，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吧，大小姐，您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也请您救救我女儿，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否则，她的下半辈子可就毁了呀！”
“啪嗒”一声，杨锦将酒杯置于桌上，嘴角一弯：“成交。”
莫灵＆莫霄寒：......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威逼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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