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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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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犯案,那是九年前,國小二年級的我。
我的名子叫做李承霖,雖然現在大概我的一切資訊都已經不是秘密了,不過我想自我介紹還是必須的。
我的家庭很平凡,有一對相愛的父母,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學業也都在中上,才藝也學了不少例如畫畫或中提琴,想也知道,我的家境還不錯。
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在人緣上的些許缺陷,是的,我不擅長交朋友。
我想不管讀者是誰,現在腦中一定都會徘徊著些問題吧?
比如,家庭明明很正常,也不愁吃喝,為什麼還會想要犯案呢?
總結來說「你有個很正常很平凡和樂的家庭呢」。
這個問題在我執筆時也重新審思過了,跟前九年的答案是一樣的。
我想,我會犯案的原因不關乎我的家境,也不能說是環境的影響,該說是我受不了人這種生物了呢?還是我受夠了唾棄自己同樣為人的身分了呢?
瞧瞧我,好像把話說遠了,回到我國小二年級的時候吧,就從轉校的那一天開始說好了。
原本在南部出生的我,因為父親的工作關係搬家了,來到了北部的城市,轉學到了松X區的民X國小去。
我還記得我背著愚蠢的小熊背包走進教室看著班上表情同樣蠢笨的同學,如同估價的肉塊一樣站在台上僵直的不敢動作,被太陽曬的古銅的皮膚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下,提醒著在場的所有人我有多格格不入。
啊,不過當時如果要以旁人「正常」以及「不正常」的價值觀來分類我的話,當時的我和現在的我比起來,那時還沒犯案前的我是「正常的」。
雖然現在我一直不認為我是不正常的,我只是拋開了理性的面具,學會坦然接受自己的慾望罷了,所謂正常與不正常,只是給那些無法面對自己的兔子們所用的藉口罷了,人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有欲望,一樣的有破壞的衝動。
抱歉,又離題了,回到正題。
一切就如同其他轉校的同學一樣,小聲的自我介紹,一直看著腳尖的視線,以及多事雞婆的同桌硬塞過來的課本,我的轉校生活就此開始了。
當時的我並不是很適應這種環境的突然變換,窗外的景色從綠草如茵和山坡連綿變成了車水馬龍的都市及電線杆,四周同學聊的話題也從下課去黏蟬玩水變成了遊戲王卡跟卡通節目。
慢慢的,我開始因為膚色的差距和沒有共同話題以及鮮少講話而慢慢從班上被隔離。
才國小二年級的我很難過,總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參與他們的話題他們就不會不理我了,或者我講話在大聲一點,口音再跟他們相像一點,就可以跟他們做好朋友了。
『愚蠢,這種想法。』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不管在哪哩,只要有人的地方,不管是國小國中高中大學,又或者是某公司的辦公室,只要人的數量超過了兩個以上就一定會有人被排擠,有人被恭維,這是必須的,我相信大家都有經驗吧,不管是在班級上或是在公司裡面,總是會有一個或兩個人被默默的隔離在了團體的圓圈外。
有高就有低,當大家處於略高的位子時沒人敢冒著降低位子的風險伸手拉一把下面的人,惡心的病態規則早在遊戲開始前大家就心知肚明了,讓人作嘔的是大家都默默接受了這項淺規則,基本上不管到哪個班級,幾乎都可以看到一個被隔離在圈圈外的可憐蟲。
而當時,我就是那隻圍著圈圈繞的蟲。
在我之前,原本還有一隻連蟲都不如的傢伙,因為我的到來勉強能黏在圈圈的邊上,一個討厭的矮胖女生。
我想她唯一的樂趣就是附和著別人來壓榨我,因為我是班上唯一能讓她呼來喚去順帶解壓的舒壓筒了。
人就是這麼討厭,無所顧忌的將自己的壓力紓發給別人,明明他人沒有義務負擔他的情緒,自己卻一臉理直氣壯。
我以身為人為恥。
接下來,半個學期,直到快要到三年級重新分班前,我日復一日的過著這樣的生活,從一開始的哭鬧不上學到最後淡然的聽著傷人的言語,我開始覺得日子很乏味。
開始覺得活著很乏味。
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出自哪個地方的,不過在二年級下學期尾部,以某一件事情為契機,我在沉默中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