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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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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无法感受那样的灼热,心底还是如寒冰一般。慕容冲将我放在床边,捧住我的脸有些心疼的问:“苏苏,你……”
我垂下头不语,我实在没办法装出开心的表情来。
他替我卸下头上的凤冠,抚着我的长发叹了口气说:“喝完交杯酒,你就歇息吧。”
“那你呢?”我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替整了整我垂下来的黑发,“苏苏,你陪我睡了那么久的地板,现在该轮到我了。”说罢,就去取茶几上取来青瓷杯,“来,喝了它,我们就是夫妻了。”
我伸出手接住慕容冲递来的酒杯,笑的两颊生疼“恩——”
他的手修长而指骨分明,只从手背上看就觉得比女子的手还要纤弱细长些,可他手掌厚厚的肉碱却明明白白的表明他应该是常年习武。
我与他手腕互缠,一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接过空酒杯笑的十分明朗,自己给自己在地上打了地铺。我这几日连日忙绿也累得有些筋疲力尽,才挨着床就进入了梦乡,做了个貌似很美很美的梦。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我被耳边温热的呼吸弄醒,我惊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慌张。
“你怎么睡到我床上了?!”
“是我们。”慕容冲侧过身子一手支着头,懒洋洋的看着我强调道。
“这……”我无话可说,有些气结“你不是说要睡地上的,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
他笑了,紫眸中满是淡定“我是天亮才到床上来的,这不算说话不算数吧。”
我从他身上小心翼翼的往外翻,他浑不在意,就满脸笑意的看着我有些吃力的笨拙的往外跨,“苏苏,你还是有点胖的。”
“有吗?”我不满,“不至于吧,父王说我胖了可爱……“说到这,我心中一沉,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他看着我说“今天是新婚第一天,不用起那么早的。听话,躺回去吧。”
我一听,就有点骑虎难下了,已经爬了一半的身子不知是该往前还是该退后,他伸出右手来拦腰稳住我就往回送,我只得悻悻的退了回去。
“那什么,你看都日上三竿了,就这么躺着,我觉着实在太浪费了,你说,咱不是不是该起来呢。”
他侧着脸看着我:“我就想这样躺着,你不愿意?”
我斟酌良久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打马虎眼“也不是不愿意,小老……哦……荀夫子那只小黄狗该喂食啦,我怕它饿着。”
“荀夫子何时养了狗了?”
“啊!”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后院那只黄黄的毛茸茸的不是狗? ”
慕容冲笑了起来“那可是只灵兽,怎么就变成狗了?它是荀夫子的宝贝,从未让外人给喂过食的。你还是躺着陪我说会话,好吗?”
我只得安心躺回去:“说什么?”
“苏苏想听什么呢?”
我沉默。
他叹了口气微不可闻,将我背对着他的脸扳了过来。我看着他,只觉得他长得可真好看,紫瞳黑发,秀眉深目,鼻梁高挺,唇微微有些苍白,光看着就让人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纵使在巫族最美的渊水哥哥都及不上他。我有些痴迷的看着他,心想这幅好皮囊真真是好看呐。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温情,“苏苏你自小隐居世外,很多事你不懂,以后就跟在荀夫子身边多学学。”
“那你呢?”我听出话外之音。
“我,我过几日可能要出趟远门,等我办好这件事再回来。”
“你去哪?”我心中有些酸涩。“会不会不回来了?”
他伸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说“我一定会回来的,办完这件事后,我就会回来了。”
我坚持问道:“非去不可?”
“恩。”
“可是我很怕,我……,”我眼眶有点发热,“我怕一个人呆着。”
“荀夫子会照顾好你的。别怕,也就半个月,我就回来了。”
“一言为定。”我连自己的心事也摸不清楚了,对于慕容冲我竟然会希望他能留在我身边。
新婚后的那小半月里慕容冲完完全全充当了个好相公的角色,却也从不逾矩,每宿也只是合衣躺在我身侧,他每天陪我去后山去赏赏花,聊聊天,逗逗小黄。
因为慕容冲对我说小黄是个全身金黄的灵兽,它会喷火,提醒我别把它惹毛了,小心伤着了自己。我就是有个好奇心旺盛的坏毛病,自然是只听了前半部,忘了后半,就怀疑起到底小黄能不能喷出火来。趁荀夫子搜罗药材去了,我就偷偷去后院逗小黄,这么说吧,小黄这孩子还是有点骨气的,虽然我找块肉诱惑诱惑了下它,给它说只要喷个火就赏,人就是骨气来的很,鸟都不鸟一下。我有些失面子,就缴肚剐肠搜罗了一堆骂人的话全泼了出去,不成想灵兽就是灵兽,在我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它那一身黄毛全都竖了起来,朝着我冲了过来就是一阵狂喷火,看来它真会喷火!慕容冲此刻从天而降,搂住我的腰就是腾空而起。我摸了额头上的冷汗,对慕容冲道:“你头发焦了!”
慕容冲有些生气的看着我,紫色眼眸却满是紧张,“它没伤着你吧?”
我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对于这么挂在高空中我很没安全感,还是怕摔的,“怎么可能伤得道我呀,不过,你说荀夫子怎么就教出这么个脾气火爆的灵兽。”
慕容冲又好气又好笑的:“它能忍到现在已经算给你面子了,上回,清河来的时候,不到两句话,小黄就发毛了呢?”
“清河是谁?竟有这本事,你看我磨破了嘴皮子小黄才能喷一次火。”
“下去吧。”慕容冲将内力收住,我们就缓缓地落在了院子里。荀夫子刚好见了这一幕。气的直跳脚,苏苏,准是你干的好事,把老夫辛辛苦苦弄来的雪莲全烧了!小黄此刻像得了势的狐狸一样,理直气壮地趴在荀夫子身边看着我挨骂。圆溜溜的眼里全然是胜利者的模样。荀夫子唾沫飞了一阵后,拍了拍小黄的头看着它警告道,下回再敢喷火我就阉了你,赶明儿要再碰上清河的小白我看你怎么泡妞!这一招显然很管用,小黄立马耷拉起脑袋伏在地上听候训导。我十分得意的用眼神向它传递我的思想,小样儿,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慕容冲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把我检查了个遍,直到确认我没一处烫伤后才对荀夫子说,“荀卿,还好苏苏没事,要不然……”他没说完话,却是有种在高位才有的威严。他紫眸黑发,一袭紫衣黑缎就站在我面前,本就是个倾国倾城的摸样。
慕容冲走的时候,我和荀夫子就在庭前送他,他和荀夫子道别后就走到我面前,他说:“你好好在家呆着,等这件事办完了我来找你。”他从腰间写下一个黑色的刻着凤凰的匕首递给我,“这是我从小随身带着的,是跟我生命一样重要的信物,你帮我保管吧?”
我点了点头,竟然头一次生了点送君千里的伤感来,我本想抹把泪,可是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揉了几下眼道:“慕容冲,”
这是我头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眼中有一闪即逝欣喜“你说过了,会回来的,可别骗人。”
我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要是半月后你音讯全无,我是就要改嫁的,这个也不还你了。”
他含笑不语,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道:“我会回来的。”说罢就跨上马往西北方去了。
没有慕容冲的日子有些无聊,我每天被荀夫子逼着学习药学药理,跟着晒药捣药。我十分不解的问荀夫子,又没有人生病,你弄这么药做什么?
荀夫子捋了捋雪白的胡子颇为神秘的对我说,这都是给冲儿的。
我又问慕容冲要这么多药做什么用。小老头就借故溜了,实在很不厚道。
半月之约很快就到了,慕容冲连一封信都没有,我开始有些忧心,这半月来荀夫子的厨艺实在很让人无语,比起慕容冲那厨神般的厨艺,小老头那点技术说他垫尾都觉得抬举他了。我自觉地我应该是馋了,才想念起慕容冲来了,对他的红烧肘子,桂花糕都是挂念得紧。
慕容冲回来的时候又是满身的血,他白色长袍上染满了鲜血,他一个人趴在战马上被带了回来的。我被吓得不轻,流这么多血肯定是活不了的,我哭天抢地的冲进后院就去找荀夫子,荀夫子见我神色慌张,丝毫不惊讶。我们将慕容冲从马上拖下来,我迅速的拉开他的染血的长袍,却发现他身上并无一处伤口。
他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了我,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大手一抬我就稳稳的落在他身上了,他的心跳声有快又有力。他将下巴搁在我头上,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说“苏苏,我回来了。”
我说不出我那时的心情,也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哭了起来,伏在他胸膛上就抽泣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
“傻瓜。”他轻柔的对我说“放心吧,苏苏,不会有那样的事的。”
慕容冲对于他这次出去干了什么都是缄口不言,每日里也只是和我游山玩水,逗小黄。我问过他“慕容冲,小黄是不是很怕你啊,每次见你,它都瑟瑟发抖。每次见我就横的不行!”
慕容冲正在书房里提笔写着些什么,我在一旁的的小茶几上剥了颗鲜荔枝问道。
慕容冲放下笔走过来就坐在我对面,也剥起荔枝来“大概是小黄很喜欢你吧。”
“怎么可能!它要是喜欢我就不会朝我喷火了,上回,要不是你,我估计是要毁容的!”
慕容冲哈哈的笑起来,“不是说过不要惹它,你偏不听。”
他剥好荔枝就要递过来,我奇怪的问“干嘛?”
“喂你。”
“我不是猪,自己会吃的。”
他不管,靠了过来,继续道“苏苏,张嘴。”
我不乐意的仰起头,“我不。”
他轻轻的了靠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一下,就将手中的荔枝放入自己了口中。我捂着半边发热的脸问看着他紫色的眼睛,生气的嚷道:“你轻薄我!”
“我们是夫妻了,一起都睡过觉的。这个就算不上轻薄。”慕容冲笑意十足的看着我,“怎么,不过被名正言顺的夫君亲了下而已,无甚大碍的。”
“谁跟你一起睡过觉。我们不过是躺在床上而已,哪里是睡觉啦?!”我辩驳道。
“那躺在一起难道不是一块儿睡觉啦?”慕容冲此时的笑容又深了一层,剥开荔枝递到我嘴边,“张嘴。”
我紧抿双唇别过头去,他凑的更近了,“不张嘴,我要在亲你的。”
我吓得连忙张开了嘴,他却将荔枝放入了自己的口中,我十分气闷:“你不是好人!”
他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十分爽朗,让人觉得有种如雨天初晴般的欢畅。
“苏苏,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自然十分好奇的,就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恩!”
“我是……”他欲言又止,“以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好像来客人了。”说完他牵起我的手,“走,一起去看看吧。”
来的是个中年男子,头戴襟冠,华衣丽服,一看便知其身份不凡,容貌与慕容冲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眉眼间更有些沧桑感。
慕容冲神色冷峻的看着他:“慕容垂,你竟还有脸来找我?!”
慕容垂叹了口气:“我知当年我有负先祖,令慕容家族经此一劫。我也不奢望原谅,只今形势紧迫,才敢贸然到访。于家于国,你好生琢磨。”慕容垂神色甚为谦卑,一点长辈的架子都没有,我打心眼里就觉得这个人挺可靠。
慕容冲捏了捏我的手,小声对我说:“你先回房,我和慕容垂有事商量。”
我乖巧的应了他,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