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待红蕖香：良妃》布喜雅玛拉

81、胡山青3（未完）

　　康熙率领众臣子从玉泉山观禾回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看着雨后京畿大地一望无际的万顷麦苗，在雨后茁壮的成长，绿油油的，让人心胸不由跟着舒展了起来。一路上，在众臣子不住的“春雨贵如油”的感慨声中，康熙皇帝满心喜悦。一时不禁感慨天下苍生艰难，转念又惦念着“天下粮仓”两淮、两江的收成。立刻便急着回到宫里，查阅苏州织造曹玺是否上了密折奏报苏浙的农产。
　　一行人马、车轿浩浩荡荡地沿着雨后略显泥泞的官道回到了城里。待众人跪安退去，康熙命太监服侍换罢了常服，便乘软轿到慈宁宫请安。脸上带着的一团和熙的喜气，犹如空气中舒润的湿滑，使人见了无不为之感染，整个宫里仿佛都洋溢着说不清的轻松和喜悦。
　　一进慈宁门，康熙便下轿改作步行。李德全凑上前来，悄声禀奏道：“禀皇上，喀尔沁的两位王爷已经在老主子跟前问安了。”
　　康熙听了，微微一蹙眉心。心里那一丝不快，顷刻便又换作平日里和缓稳重的神情。略一点头，便大步往前去了。
　　门前的太监见了皇上，早已进去禀报。额森和班第闻听，立刻起身在门外廊子下俯身跪迎。
　　康熙走到跟前，微微一笑，亲手拉住二位王爷的衣袖，作势扶起。额森和班第连忙深低着头，在地上扣了响头，方才战战兢兢低站了起来。只是仍躬着背，唯恐惹恼了皇上。
　　康熙温和地用蒙语吩咐道：“二位王爷都是自己亲戚，又是远途而来，不必如此如此拘礼，随朕进去便是。”额森、班第二人低头闷声称嗻，亦步亦趋地跟着康熙进到慈宁宫里，复又再次随皇上一道给端坐在榻上的两位喀尔沁的女主子行礼。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抬手命免礼赐座。额森、班第哪里敢坐，一再退却，怎奈太皇太后、太后执意不允，最终眼见着皇上笑着点了头，方才小心地侧坐在下手。
　　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对着康熙道：“皇帝没有听道，额森就把刚才说的昨日所见药师佛菩萨法神显圣的事，再讲一遍吧。”
　　额森诺诺地答应着，却只是脸憋涨得通红，低头再三思忖如何开口。
　　康熙眸子一闪，余光微微轻扫，便淡然一笑道：“回禀母后，额森的折子儿臣昨天晚上已经看过了。儿臣哪有那样的福气，大概是亲王也为着关内百姓苍生饱受旱情之苦，替主子分忧之心感动了上苍，故而方有此景。否则，京畿一地，百万民生，怎的只有二位王爷见到了菩萨的法神？”太皇太后听了一愣，太后却没听出其中的讥讽，反而心花怒放得满眼全是笑，一时欢喜得竟无话可说了。
　　额森听说，忙跪倒在地，口里一迭声地说着：“奴才不敢！”
　　班第见状，也跟着跪倒在额森身旁，口齿伶俐地禀奏道：“皇上洪福齐天，天下无不蒙恩。草原上人人皆知，天可汗是药师佛菩萨转世，转为护佑苍生。关内民生逢干涸之苦，皇上斋戒祈求，天地动容，立时普降甘霖，京畿旱情立解。肉体凡胎所能为之。再者，那云端显圣的法身，本不应只有我兄弟二人看见。只是，天下人，有几个见过皇上。百姓不说，大臣们御前又有几个敢冒死直视圣颜的？”说着，抬眼偷观，只见康熙虽面上无甚表情，但太皇太后却不住地轻点头。心里便又有了主张。冒险抬起头来，跪着向前挪了几步道：“回禀太皇太后、太后、皇上，皇上是奴才的阿舅，最是亲近。额娘生前曾对奴才说过，阿舅的形容与我额娘最想象，连奴才都跟着蒙恩。老爷总说奴才眉眼间有几分相像外祖家！故而奴才是再不会看错的！”
　　说着又扣了三个响头。
　　太皇太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拦道：“罢了。如磕破了头皮，倒惹了亲姑祖、亲舅舅心疼了！”
　　说罢，往康熙那里只一瞄。
　　康熙连忙笑道：“很是。到底是一家子血脉相亲啊。如此，很是该赏。”
　　班第、额森听说，方才将心放回远处，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忙又行了谢恩礼，才从地上爬将起来，复又归座。
　　太后也朗声笑着道：“皇帝赏些外甥些什么哀家倒不知，眼下倒是该赏些奶茶来润润喉来才好！”说罢，一扬下额便要传奶茶。
　　康熙眉峰一抬，笑着道：“皇额娘，天热得燥人，很吃不下那个。倒不如将前儿为端午节制的白桑葚、鲜樱桃的冰碗子赏儿臣和王爷们败败心火——”
　　一句话说的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太后忙命人呈了上来。一时间端了上来，班第托着手里的素三彩的小□□碗，好奇地不住观瞧。只见：一碗嫩白得爱人、艳红得夺目的冰败果子露，煞是鲜艳动人、催人食欲，很合自己眼下的胃口，不由得暗暗咽了下口水，食指暗动。又旁边一溜摆着几个高足素净盘子的干果、蜜饯，酸梅汤等，都是极精致的。
　　眼见着太皇太后、太后、皇上都稳稳地端起碗来吃了，方才动手尝了，只觉得齿颊生津、胃口顿开，一股子清凉直沁进心里。忍不住大口吃了，太后看见，心生怜爱，忙着说到：“哥儿少吃几口，虽酸甜，到底是凉的东西，须防着把火存在心里。”
　　虽然不舍，也只得丢下了，仍旧听太后叙起话来。
　　小茶房里候旨的普楚尔，听说喀尔沁王爷来了主子却未传奶茶，忍不住惊奇起来。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