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蛇雨仙

20、求凰非求凰 知音不知音

　　我更不停留，纵起轻功一气赶回苏州城，欧阳克正焦急等着，见我回来，忙上前道：“你们有什么话说这么久。我还当你出了什么事。”我径自回屋梳洗换衣，一边道：“什么事！我从昨晚到现在基本都在跑路，累死了！”
　　我梳洗完出来，却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欧阳锋正一脸酷样地端正坐在厅屋中间，吩咐下属。我待那人领命下去，便施施然走出，“好久不见啊！老头你武功练的怎样了？”
　　欧阳锋示意侄子关门，这才道：“自然大进了。这次我来，便是要找寻那九阴真经，丫头你恰好也在，正是老夫一大助力。”
　　我撇撇嘴道：“你知道那真经在哪里么？就去找？”
　　欧阳锋道：“多半在周伯通手里，听说那黄药师设计骗去了半部。咱们只这样找去便是。”
　　我鄙视道：“你便神功大成，能同时打过东邪和老顽童。吹吧你！”
　　欧阳锋耸耸肩，不置可否，随即和欧阳克商量起来。我无聊地坐在一边听，昏昏欲睡。

　　我一觉醒来，恰巧听见欧阳锋道：“既如此，我便去桃花岛提亲。”我一个激灵跳起，叫道：“提什么亲？”
　　欧阳克嘻笑道：“叔叔要我娶那黄姑娘，姊姊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连连摇头，“你此去，不但亲事不成，还要险些丢了性命。”欧阳锋道：“这是何故？我与那黄药师也算有几分交情，又门当户对，就算不成，也哪里会到你说的地步？”我摇头道：“时也，命也！”欧阳锋笑道：“丫头不要危言耸听。若是你嫁给克儿，我自然不提。他年纪也不小了，寻门亲事也是应当。好了，就这么定了。过几天，礼物齐了我们就一起去桃花岛下聘。”

　　一会欧阳克过来找我，他笑嘻嘻地道：“姊姊，你就那么不欢喜我娶黄姑娘么？”我道：“我说真话，你们不信。此行大大凶险，你先前说你并非深爱她，为何要娶她呢？”欧阳克道：“叔叔说，这样两家成一家，与我们白驼山在江湖上的地位大有好处，而且我也有机会拿到九阴真经。”我摇头道：“原来你被拿去换了一本书，可怜可怜！”欧阳克笑道：“那黄姑娘貌若天仙，作我的妻子我又不吃亏，反而是大大的艳福了。”我冷笑道：“你且等着踢上铁板好了。”赶他出去。

　　几日后，欧阳锋备办礼品歌姬齐全，便动身前往桃花岛，船只快到时，我稍稍改装作男子打扮，欧阳锋笑道：“究竟是克儿求亲还是丫头你求亲啊！”我送他一个白眼，不加理睬。

　　上岸后，欧阳锋手下驱蛇先行，随后是两行美貌歌姬列队在前，到得那竹林间的积翠亭处，一名武功不弱的属下吐气传声道：“西域欧阳先生拜见桃花岛黄岛主！”声闻数里。我真气传音欧阳克道：“老头子还是这么爱讲排场。”他站在欧阳锋背后朝我吐吐舌头。
　　刚刚站定，那竹林中走出两人，正是黄药师携着女儿黄蓉，欧阳锋上前作揖，黄药师连忙还礼，这边欧阳克已经拜下，口称：“小婿叩见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万福金安。”黄药师淡淡撇他一眼，道：“免礼。”伸手虚扶。欧阳克施礼后站在一边。欧阳锋回头寻我，我早已闪到竹林中，不想与他相见。欧阳锋看了两眼不见只得作罢。两下客套起来。
　　欧阳锋取出通犀地龙丸，要交与黄蓉，黄蓉格格娇笑，伸手便接，我料定她会对欧阳克出手，便仔细瞧着，当她金针出手时，我扬手射出几枚玉蜂针，轻轻巧巧将其打落。
　　只是这下可露了行藏，黄药师左手一扬，几枚围棋子飞向林中，正是其得意功夫弹指神通。欧阳克脸色一白，险些叫出声来。我衣袖一笼，手法巧妙化去其上劲力，收过棋子，我缓缓走出，默默行了一礼便退到一边。
　　黄蓉笑道：“爹，这个欧阳公子功夫很差，小小几枚金针都还要人帮忙，我可不嫁这等没用的人。”黄药师沉着脸打量我，欧阳锋忙上前道：“这是小女，一点微末功夫，献丑了。”黄药师道：“毒兄觉得我桃花岛的功夫不足一哂么！”欧阳锋不解道：“这是那里话？”黄药师看我一眼道：“若华是我亲传弟子，她的功夫，怎么微末了？”欧阳锋笑道：“那更好！我以前原不知道，现在更是亲上加亲了。”黄药师踌躇一下，抽出玉箫道：“嘉宾远来，待我吹上一曲，以娱故人。”
　　欧阳锋闻言微微一笑，左手一挥，提着纱灯的三十二名女子姗姗上前下拜。欧阳锋笑道：“这些女子，是兄弟派人各处采购而来的。歌舞弹唱都还来的，当作一点薄礼送给老友，聊作视听之娱。”黄药师摇头道：“兄弟不好此道，毒兄还是带回吧。”
　　欧阳锋手掌击了三下，八名女子取出乐器弹奏，余下二十四人翩翩起舞，众女前伏后起，左回右旋，身子柔软之极，每人双臂伸展，身子帖服连接，恍如一条长蛇一般。这时众女舞得更急，媚态百出，虚幻多端，更是虚扶胸臀，作出一些宽衣解带的动作来。我眼光四周一扫，驱蛇的几名手下早已闭目不敢观看，我暗暗好笑，这就是中国古代的脱衣舞了？
　　我眼光看向黄药师，他微微笑了一下，举起玉箫吹出几个音节，众女脚步忽然乱了，箫声再响几下，众女纷纷随箫而舞。欧阳锋见情势不对，双手一拍，一名使女送上铁筝，这时那些驱蛇属下男子早已心神荡漾，手足乱舞起来，欧阳锋手在铁筝上一划，发出几下金石声音，顿时将那箫声中的柔媚冲淡不少。
　　黄药师笑道：“毒兄，咱们合奏一曲。”他箫声一停，众人狂乱之态稍歇。欧阳锋叫道：“大家把耳朵塞住了，我和黄岛主要合奏一曲。”众人纷纷塞耳，并撕下衣襟紧紧包住头脸，生怕听进一点声音，欧阳克塞住自己耳朵，黄蓉叫道：“我爹吹箫你听，给了你多大脸面，竟敢塞住耳朵，也太无礼！”黄药师笑道：“他可不是无礼，他有自知之明。”随即看向我道：“华儿你不塞住耳朵么？”欧阳锋递给我一块丝帕，“丫头别听，受了伤可不好。”我摇头道：“你们只管奏乐，我知道分寸。”
　　那箫声便与筝声缠斗起来，起初筝音急促，恍若金鼓齐鸣，万马奔腾，忽地柔音细细，一缕箫音混入其中，铁筝声音虽响，始终盖不住箫音，双声杂作，一如巫峡猿啼，子夜鬼哭，一如昆钢凤鸣，深闺私语。一个惨厉凄切，一个柔媚婉转，此长彼伏，混合在一起却无比怪异。我凝神细听，发现身上真气流转并无异样，知道自己心神不会为之所摄，便放心听下去。
　　奏到后来，黄药师起身，脚下踏着八卦方位，欧阳锋头上冒出热气。双方乐声都越来越急，似乎这两股势力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再斗片刻，高下立刻会分出。这时，海上忽然传来一阵长啸声音，渐渐近来，筝箫二音一缓，随即又加入战团，形成三股势力纠缠不休之势。正斗到酣处，忽然旁边一人叫道：“好啊！”三股乐音齐歇，黄药师一闪过去，回来时身后已经跟着一个少年，黄蓉见状，欢呼一声便扑了过去，叫道：“靖哥哥！”

　　欧阳克见状，笑道：“岳父大人，你瞧！”黄药师低声喝道：“蓉儿回来！”黄蓉那里听他，只顾着拉着郭靖又笑又叫，黄药师有些恼怒上前，隔开黄蓉，顺势一掌拍过，黄蓉惊声尖叫，郭靖见有人打来，身子微侧，左手‘鸿渐于陆’，右手‘亢龙有悔’，他此时已学会双手互搏之术，黄药师接下两掌，微微惊讶，“小子，看不出你武功大进了。”
　　这时外面一人呵呵大笑，随即一个老乞丐走进，身背一个大红葫芦，手拿一根竹杖，黄蓉欢声大叫道：“师父！”
　　几人叙礼已过，洪七公便道。“我来求你一件事。”黄药师知他性格耿直从不求人，这时竟然委屈下气求己，不禁高兴道：“七兄有命，无不遵从。”洪七公笑道：“你先别答应那么快，这事可不易办。”黄药师笑道：“若是好办的，七兄也想不到小弟了。”洪七公拍手笑道：“是啊，这才是好兄弟，那你是一定答应了？”黄药师道：“一言为定，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欧阳锋蛇杖一摆，“且慢，先说说是什么事！药兄不可随意答应。”洪七公道：“又关你这老毒物什么事了！你只管等着喝喜酒吧。”欧阳锋道：“喝什么喜酒？”洪七公指着郭靖黄蓉两人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徒儿，两个情投意合，我今日来，就是要恳求药兄允了他两个亲事。眼下药兄都答应了，你还凑什么趣！”欧阳锋黄药师都是一惊，欧阳锋道：“七兄差矣，药兄已经答允将侄女许配小侄，今日正是来行纳币之礼的。怎能再另嫁他人？”洪七公问道：“可有此事？”黄药师道：“是啊，七兄别开玩笑。”洪七公道：“那你适才也允了我，是一女嫁二夫了。黄老邪，你只看你女儿喜欢是谁，就嫁了罢，不然强嫁了这小毒物，夫妇两个天天打打杀杀，也没有什么意思。”
　　黄药师沉吟一下，道：“几位且先在岛上歇息一下，此事尚容再议。”他眼看向欧阳克，只见欧阳克笑意吟吟，站在一边犹如玉树临风，再看郭靖呆头呆脑，觉得两者有云泥之别，高下立判，只是一时洪七公面子上须不好看。
　　洪七公道：“你别拖延时间，咱们快人快语，早些定下来罢。”黄药师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怎能不稍稍饮杯清茶，也好让咱尽尽地主之宜。”自己转身走进林中，几人也只得随后跟上。
　　欧阳几人落到最后，欧阳锋低声向我们道：“这老叫化子横插一手，可实是不好办。”我摇头道：“九阴真经全本现在就在那郭靖脑子里记着，他适才的招数是老顽童创的‘双手左右互搏术’。”欧阳锋奇道：“你怎生知道这般清楚？”我道：“我就是知道。”我对欧阳克道：“那黄姑娘心里只有郭靖一人，虽然她爹爹有意于你，不过这亲事多半不成的。”欧阳克道：“不如我们就先抓了那郭靖，逼他吐露九阴真经，岂不省事？”我摇头道：“你怎知他会告诉你真正经文？他不会胡说一气，半真半假？又没有对证。这等高深功夫，一不小心练死人是常有的。”欧阳锋道：“如你说，就没有丝毫办法了？”我低头想了一想，道：“除非他日后将这经文默写出来存放，他总不能记一辈子。”欧阳锋道：“那他一日不写，我们便等一日，十年不写，我们便等十年？丫头你平日聪明，现在怎么说出这种废话？”我恼道：“你们爱信不信，且瞧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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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我也很惭愧，为了情节，只好唬弄一下，没多少原创内容。其实原著里面我顶喜欢这一节的筝箫合奏啦！本人一惯偏爱音杀之类的武功，要是有天魔琴在就更好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