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琦月》封剑望江湖

160、第四十回 疑云又起 （1）

　　是夜，程观暗中遣人请龙樱入帐，问道：“你手中有没有你们掌门人的手迹？”

　　龙樱道：“程先生要此物有何用处呢？”

　　程观道：“在下收到一封姒掌门托人带来的信函，在下不识真伪，想要对比一番。”

　　龙樱道：“什么信函，我能认得出掌门人的笔记，不用比对了。”

　　程观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封信是姒掌门明言只有一人能看，连在下也无缘一睹此信。”

　　龙樱道：“程先生不是说是敝掌门写给你的吗？”

　　程观道：“刚才在下不便对你明言，其实这封信根本不是写给在下的，而是写给在下的那位义弟北冥雨的。”

　　风竹、龙樱一直是姒妃琦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平日姒妃琦郁郁寡欢时便会向两人倾诉很多事情。是以龙樱对姒妃琦和北冥雨之事也略有所知，听得程观此话，不由信了七成，当下说道：“我手上倒是有一份掌门人亲笔书写的蓬莱岛弟子的门规，你可以拿去给他比对一下。”

　　程观道：“如此甚好，谢过姑娘相助之意。”

　　龙樱从袖中取出一本簿册子，递给程观，道封面上写着“蓬莱弟子四戒十八规”九个娟秀优美的楷字，递给程观，道：“若无别事，小女子告辞。”

　　程观道：“姑娘请便。”

　　龙樱去后，程观打开册子，只见上面果是一些蓬莱岛弟子的戒律条文，当下收好册子，举步行出帐外，向帐外的一名从人道：“去叫盈盈来。”那从人应声去了。

　　这盈盈乃是程观收的一名女弟子，因其天赋异禀，擅于模仿他人字迹，本身又是女子，是以程观想到此女用处。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刚刚领命而去的那名从人带着一个年约二十的青衣女子来到程观帐外。两人还未说话，帐内已传出程观的声音，道：“盈盈，你进来吧。”

　　那青衣女子道：“是，师父。”揭开帐帘，行了进去。程观道：“盈盈，可知为师叫你来此所为何事吗？”

　　盈盈道：“弟子不知，恳请师父赐教。”

　　程观道：“为师想要请你帮一个忙。”

　　盈盈道：“师父有何吩咐，弟子万死不辞。”

　　程观道：“我要你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伪造一封书信。”

　　盈盈微微一怔，道：“师父还记得弟子的这点拙劣之技。”

　　程观淡淡一笑，取出那本薄册子，道：“这便是我要你模仿之人的亲笔之作，你先看看吧。”

　　盈盈接过册子，端详了一阵后，程观道：“时间不紧，你拿回去在自己房中先练习一夜，明早我去看你成就如何。”

　　盈盈道：“是，弟子告退。”出帐而去。

　　翌日，辰时。程观一起来便找到盈盈的住处。盈盈此刻仍在桌上书写，见程观进来，忙站起娇身，前伸施礼道：“师父早。”

　　程观看她桌上堆放着数十张稿纸，最上面几张稿纸上的字迹几已和姒妃琦的笔迹完全一致，当下说道：“你练的也差不多了，待会我说你写便是。”转身出去了。

　　片刻之后，程观带着两名青衣老者去而复返。三人在盈盈帐外停下，程观向两名青衣老者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里。”两名青衣老者中只有一个点了点头，另外一人却恍若未闻。程观入帐后，那个点头的青衣老者才跟另一名青衣老者做了几个手势，后者点了点头，两人便正襟危立，注视着周围动静，守护起这座营帐。

　　原来这两人是程家的两位高人，虽然武功之高，尤在程家五杰之上，但却一聋一哑，武林中知道两人的都称他们为“聋哑二老”。

　　程观入帐后，向盈盈道：“准备好了吗？”

　　盈盈嗯了一声，道：“师父请说吧。”

　　程观道：“本座有要事在身，需要离开数年，在此期间不便再在江湖上露面。天山派大仇得雪，巨凶伏法，但天山派不可一日无主，风竹品行才德俱佳，又在本座身边侍奉多年，劳苦功高，本座命她在本座离开期间暂代掌门之位。违者，以欺师反叛之罪处罚。”

　　盈盈写完后，不闻程观再说，问道：“写完了吗？”

　　程观点了点头，道：“嗯，落款是天山派掌门人姒妃琦。”

　　盈盈应了一声，依言写上，道：“师父，弟子写好了，请您过目。”

　　程观接过信纸，看了一番，只觉字迹和从龙樱手中拿到的那本册子上的自己无半点不同，不禁暗暗夸赞盈盈仿人笔迹的功力，口中却道：“你做的很好，但要谨记，今日之事定要守口如瓶，千万不可泄漏出去半个字。”

　　盈盈道：“弟子遵命。”

　　程观把这封信装入一个信封中，收好，又取回那本记录了蓬莱弟子戒律的册子，方才说道：“你劳累一夜，现在可以歇息歇息了，为师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盈盈欠身一礼，道：“弟子恭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