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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8 - 逢魔 ...
休息了几天后拆了线,肚子上伤口恢复的状态也不错,三道浅白的圆形疤痕如果不用手摸的话几乎难以看得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自从穿越后我受的伤的痊愈速度变得异常地快,果然是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不一样吗?
说起来那个什么七的三次方计画整个像是集点卡一样,集满点数就可以创造新世界什么的整个囧到不行;不过就连创造世界的基石都可以是戒指跟奶嘴了(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制作成奶嘴的样子,统一成指环不是很好吗?强迫症患者伤不起啊!),这个不科学的世界简直没下限。
总而言之和迪诺打完招呼后我就离开诊所,踏出诊所大门的时候正好和我清醒的那天同样是黄昏。
不同的是,那天的天空是温暖的金橙色,而现在的天空简直像是被火焰焚烧一样一片火红。
红色的夕阳渐渐坠落于地平线的一端,周边的云彩隐约沾染着金橙色,除此之外放眼所及都是暗红的妖冶色彩,路上的行人在夕阳下仿佛变成一道道漆黑的诡谲柱体,身后拖着颀长的影子缓缓移动。
日本人喜欢把黄昏这段时间叫做「逢魔时刻」。他们笃信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时间,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天空中,而单独行走在路上的人会被迷惑而失去灵魂。他们认为在光与暗的交替时间正是鬼魅活动、也是最易与生人相遇的时刻。
感慨完一番我走向预定的目的地,估计到达时天都黑了,不过我已经通过电话告诉奈奈研讨会今天才结束,回到家大约是明天中午。
拜里包恩所赐,大家都以为我去参加京都的全国校工研讨会,没有准备伴手礼当作证明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于是我只好拜托藤原翔太想办法帮我买些当地特产,并且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和我的打算。
他并不赞同我刚出院就跑去黑曜乐园,毕竟我要去面对的是那个六道骸,但他也明白这件事不做个了结会没完没了,于是在表示愿意帮我打掩护的同时提醒我不用「太心软」。
藤原的提议很诱人,不过他只知道六道骸是义大利黑手党家族的追捕对象、在并盛大闹一场后被关了起来,不知道故事的后续发展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摇身一变成为彭哥列十代雾守。
我也想好好整治那颗凤梨,但是真的对那家伙做了什么彭哥列那边可不好交代──主要是R魔王可能会先给我一梭子弹──我能做的只有在拿回自己的手机时给对方一个警告罢了。
本来藤原打算跟我一起去找盐水菠萝,但在我问他倘若对方使出幻术或附身的澳步的话有什么应对方法后,他很干脆地表示祝我武运昌隆,他还要和风纪委员的帐本战个痛快,顺便补句要是我挂了会为我收尸请放心。让在手机另一头的我听了猛翻白眼。
然而藤原没跟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倘若六道骸拿他当人质来威胁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里包恩已经警告过他不准再把普通人牵扯进来──没明说不准再找我麻烦这点让我怀疑他根本是变相鼓励那颗凤梨──但那家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六道骸那蓝毛浑蛋可是拿走我的手机让我不得不去找他,对方总不可能是请我来喝茶聊天吧?
总之在住院期间我已经想好对策,能否成功端看我的心肠够不够硬,不过用来对付六道骸的话我的良心完全过得去。
而待在诊所时我仍和玛莉亚维持一天一通电话聊天,一聊就好几个小时(反正是用诊所的电话),大部分都是玛莉亚在说话,我负责聆听和带起话题。同时我也了解为什么那天雨宫小妹妹会被六道骸附身。
似乎是玛莉亚受不了成天被关在家里、再加上小狗约翰生病住在宠物医院内,想要看看爱犬的雨宫小妹妹便瞒着女仆并躲过重重保全跑出家门,结果在途中不知为何失去了意识,等醒来后她又莫名回到了家,最后她的爷爷只是不轻不重地叨念了一句。
和玛莉亚聊天时我就觉得她的家庭状况十分古怪,我直觉到对方隐瞒了些什么,可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玛莉亚从没对我说明,于是我也从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但是在聊天的过程中玛莉亚隐约透出的不安和焦躁让我感到有点担心,我决定过几天亲自去拜访雨宫家。至于现在还是得先把六道骸的事情给处理好。
当我看见形同废墟的黑曜乐园时最后一丝阳光正好被黑夜吞没,这儿连月光都吝于施舍,甚至听不到虫鸣,使得这座孤立在树林中阴森森的破败建筑更显恐怖,仿佛随时会窜出怨灵似的。
我从背包掏出手电筒(晚上巡视校园时专用,是并中的资产),借着苍白的光束谨慎地沿着建筑物绕一圈,我边走边释放立方体,在观察斑驳的墙面的同时不断让『领域』扩张。
「Expanding Area.」
轻声吐出形同暗示的句子时,巨大的立方体在浅白月光中出现,毫无人烟的乐园被一层淡蓝色的薄影覆盖。我是第一次让『领域』扩张到这么大,我必须集中精神才不会一时疏忽让整座黑曜乐园消失不见。
只要建立出『领域』,我就可以完全掌握立方体内的内容物。也就是说就算是六道骸得意的幻术,我也能辨别出究竟是实是虚,毕竟那些针对脑部的幻觉终究不是实体。
这是『探索』的应用版本,原本必须要多个立方体拓展视野才好指挥它们,但是只要把目标物包覆起来,就相当于监控整个内容物,但这比较接近于让自己的意识扩散出去。
我闭上眼专注感受建筑物内部的动静,这感觉相当奇妙,似乎整栋建筑也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它的结构清晰地浮现在我脑中,然而在感官延伸的同时也有种恶心欲吐的不适感;在取得足够资讯后我立刻停止摸索黑曜乐园的动作,否则等会就要蹲在地上大吐特吐。
话说回来这个招式名称(只是直接翻译成英文而已)还是朝仓取的,但是要我大声喊出来这种跟羞耻PLAY没两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那笨蛋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帮我做饭比较实际!
做好事前准备后,我踏进黑曜乐园。
刚跨进大门我就受到猛烈的幻术欢迎,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以为自己掉入沼泽里、然后被鳄鱼群给分尸;或是身陷被大火焚烧的大楼里找不到逃生出路;又或者于夜晚的森林中迷路被饥饿的狼群追赶。而在我眼中看来就像是全3D超逼真投影,只不过它们有点透明,场景依然是在黑曜乐园内。
对于六道骸的幻术能够造成实际伤害一事老实讲我十分好奇,能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就只有外力因素,那么六道骸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一直认为他的能力比较近似深度催眠,让人产生真性幻觉,使被施术者觉得幻象真实存在于眼前,更进一步造成知觉过程障碍、种种幻象能藉由外部感官感受,然后六道骸趁人陷入幻象中不能自拔时借机攻击对方。
不过在天野妈的设定下我那些猜测都只是个屁,六道骸的幻术已经跟魔法没两样了。
我边在心底感叹这个世界没节操,边穿过直扑而来的幻象走向黑曜乐园的最深处。前进的过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觉变的花样就没重复过,仿佛不用钱的特效似的,我就当做欣赏3D电影那样一路看过去。
不得不说这座废墟又暗又大,要不是事前用『领域』侦查过我大概已经迷路了。六道骸那个歪发线既然已经「请」我过来干嘛不干脆直接现身,非得搞些有的没的?
我推开走廊尽头的厚重大门,里头应该是黑曜乐园的室内游乐场,不过被废弃了那么久大概只剩下一堆蜘蛛网和厚得能呛死人的灰尘。
预期中本该一片漆黑的空间猛地出现亮光,我眯起眼睛看过去,半空中拉了一条又一条的电线,一堆灯泡挂在上头。虽然能看清楚周遭,但橙黄色的灯光仍不足以完全照亮室内,昏暗的光把游乐场切割成无数暧昧的朦胧色块。
「欢迎来到我的乐园,浪沧涛。」
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六道骸笑吟吟地说道。 「看到妳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是啊,托你的福,不过要是某个蓝毛凤梨能像流星在大气层中燃烧成灰就更好了。」我毫不客气地回敬,忍住狠抽一顿那张笑脸的冲动。 「把手机还给我,六道骸。」
「喔呀喔呀,这可不是求人应有的态度啊。」
「你自我感觉良好也该有个限度,」我向对方投去鄙视的眼神,「就一句话,你是还,还是不还?」
「要是我说不还妳要怎么做呢?」六道骸似笑非笑地说。
「不怎么样,我自己拿就行。」面前浮现一个立方体,里头就是我的手机。在扩张领域的同时我不只是取得室内建筑的配置或是人的动静的资讯,也悄悄把此行要取回的东西拿到手,我在六道骸的注视下取出手机。 「这是你让城岛犬和柿本千种『保管』的手机,如你所见,现在已经在我手中了。」
「哦──果然是很方便的能力呢。」
对方一点也不惊讶的轻松神情反倒让我焦躁起来,不行,我得冷静。要不是漫画中这颗凤梨的确是在乎他的同伴,我都要怀疑他对那两人的死活毫不在意了。哼,你就装吧你。
不过对方看起来貌似还能正常沟通,至少他只是在路上放幻觉来「打招呼」,没有拿起三叉戟或是クフフ的乱笑,在真的打起来之前我还是用和平一点的方法好了。
「我说你这是何苦呢,都已经被关进水牢还要出来乱,就算不为普通居民着想也该为你的伙伴想想吧?再怎么说你都是彭哥列的人了,还心心念念不忘你的毁灭大业,如果真的那么痛恨黑手党当初又为什么加入家族?除了保护你的同伴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才让你这么做的吧?」
在广播剧这个中二可是说了什么世界不存在光芒,所以要亲手将孕育他的世界引向真正的黑暗,最后被打败时又在文艺着想再次看到灼热的火焰、想再一次站在对方面前、想被那耀眼的光芒唤醒什么的……你这家伙既然对泽田纲吉这么有兴趣那就不要缠着我啊!
「呵,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妳又知道什么了?」
六道骸的笑容越灿烂他的双眼就越冰冷,现在他看我的目光就像在思考捅哪个地方血会喷的最多、最痛苦却又最慢才会死。
「你说的对,我并不了解你。每个人都只看得见他人的某个部分,所以谁能完全了解一个人?」毕竟我只是透过一部漫画知道六道骸这个人,片面的了解不等于认识对方。 「我也没兴趣去了解,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最主要的是,不要再搞夺取身体那一套,没用的。」
「喔?妳是指彭哥列还是妳自己?」
废话,当然两者都是啊!虽然你跑去骚扰泽田的话我就能松口气在旁边看戏,但卖队友这档事我好歹也是有节操不会做的…至少在我确定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前不会!
「纲他身边有里包恩那个鬼畜守着,背后是整个彭哥列家族,你要再下手是没机会了。至于我…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是怎样,断手断脚算是轻伤了,我不希望我们真的打起来。」
虽然我很赌烂六道骸,不过我是不敢和他打的,「领域」我还无法随心所欲地操控,而且杀伤力过于强大,一个立方体过去他就要轮回第七遍了。
一想到要是不小心让主角方的伙伴死掉(尽管是对方先动手)我以后的日子不只是杯具茶具这么简单,我就失去教训对方的兴致。再说六道骸是借着库洛姆的身体实体化的,他受伤的话库洛姆也会跟着受伤的吧,这可不好办。
要是我真的把六道骸关小黑屋好好「招待」一番,以报复社会为己任的菠萝少年就会把矛头指向我,甩也甩不掉。
「反正我的手机也拿到了,不如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把我肚子戳出洞我都没跟你计较了,你再大脑短路地嚷着要夺取身体还是个男人吗。结果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六道骸クフフ地笑了,见到他这种发神经的反应我就知道他要开始装逼。
「太天真了,浪沧涛。」那双异色眼瞳闪烁恶意的光芒,「妳的废话也不是普通地多呢。」
所以你是在承认自己话多才会被我反制啰?我才想这么吐槽,忽然身体一僵,我直接倒下。
咦?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感官一片混乱,整个人头昏脑胀,眼前一片模糊,甚至分不清现在是躺着还是趴着。丧失知觉的我别说是操控立方体,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我试着抬起胳膊,但是完全感觉不到身体有没有做出这个动作。
「为了对付你的能力,我特别将能够混淆知觉的无色无味药剂洒满整个黑曜乐园、让挥发的药物散发在空气中,我要做的就只是吃下解药然后等妳来到我面前,看来药效已经很好地发挥了呢。」
还真是感谢你的解说啊!我就奇怪对方怎么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果然是有后招!
「妳会一个人单独赴约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吧?没有找任何帮手这点真该感谢妳的愚蠢和自大。」
六道骸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大概是来到我身边了。
「骸大人,我们已经确认过对方的确是单独来的了,没有人跟着她。」「不愧是骸大人!不过这女人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啊?」
冷静和聒噪的声音齐齐在耳边响起,无疑是柿本千种和城岛犬。
「待会要麻烦你们两个了,我得破坏她的精神才能彻底占领这具身体,可能会花上一点时间。」
「没问题骸大人!交给我和小柿子吧,这段期间我们不会让人打扰到你!」
等、等一下!破坏精神是什么意思?!心头涌上的不安让我想大叫,然而下一瞬间我掉进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
黑曜乐园不见了,黑曜三人组也不见踪影。这里被浓浓的黑暗给包围,我所躺着的地面开满了粉色的小花,花朵四面八方地延伸出去,看不到尽头在哪。四周很安静,有微微的风在吹拂,但是我直觉到这里并不是户外。
「这是…哪里?」我怔愣了一会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坐了起来张望四周,由上是一片漆黑,至下是一片粉色花海,除我以外别无他人。类似天空的地方漂浮着一张张白纸,它们仿佛有生命似的在半空中盘旋。除了在黑色的世界中对比鲜明的白纸外,这里唯一有色彩的就是铺满地面的花朵了。
像雏菊的花儿有着粉嫩的粉红色花瓣,空气中飘散一股清淡的花香,这味道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闻过……
「クフフ,真是令人吃惊呐。」
六道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吓得我几乎是用冲刺的速度远离对方。他没对我的举动有任何反应,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
「这就是妳的心象世界?虽然看过无数人的精神世界,但是如此贫瘠的景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瘖哑人的心中景色都比这里丰富多了。」六道骸点评完以后,朝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妳难道没有察觉到这里很不自然吗?与其说这里是妳的精神世界,倒不如说……呵呵,反正这不重要不是么?很快妳就解脱了。」
原来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我知道他想夺取我的身体,但我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而且在这里我似乎没办法施展领域;就算努力想像各种驱逐蓝毛凤梨的画面也什么事都没发生,真要硬上来个肉博战,我这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立刻就被打趴。
精神世界里自己才是主宰不是么?!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想阻止我的话就来吧──如果妳办得到的话。」他一说完就将三叉戟往地面用力顿,数道冲天火柱立时冲破地面,火光和热度令我不禁向后退。
火柱周遭的花全燃烧起来,半空中的纸张在触及火焰的同时也烧了起来,一张又一张着火的纸片从空中落下。
我看向飘落的纸片,那并不是真正的纸张,那上头竟然还有画面在闪现。在它彻底被火焰吞噬前我仔细一看,这一看我整个背脊发凉,颤栗不止──纸片上斑驳的画面是我穿越前的种种过往,那些我记得的、以为不记得的、重要的或琐碎的回忆跃然于纸上。
而漫天飞舞的纸片正在燃烧、化成灰烬。
「六道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厉声大喊,因为太激动而像是在捏着嗓子尖叫。
「喔呀喔呀,现在才意识到吗?」他捏住一张纸片,火光迅速吞没白纸。 「要抹杀一个人有许多方法,但是若要让一个人失去一切,有什么比得上抹消他全部的记忆呢?拥有过去才会有所谓的执着,正因为那些执着才会有现在。」
「妳比任何人都还要留恋过去,这些过往束缚住妳才造就妳心中的世界,这是联系妳与现在的锁链,尽管妳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甚至将这座牢笼视为珍宝。」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带着讽刺意味的怜悯。
「只要将过往斩断妳也不复存在了,希望妳会喜欢地狱,Arriveder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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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眨了眨眼。
「浪沧涛,如果妳再不住手,我不介意将妳送去三途川。」
刚回过神来就对上那双熟悉的深沉不见底的黑色大眼,与平常不同的是,对方的眼神比在医院谈崩那会儿还要骇人,那是如同看着死物的眼神。为了证实所言不假,他把抵在我额头上发烫的枪管又向前一抵,圆润的手指按在扳机上,只要我有异动就马上扣下。
对方散发一股令人为之颤栗的恐怖压迫感,我全身的汗毛竖起,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没有当场昏过去是因为强烈的危机感使然,如果我做了什么多余的动作,对方真的会扣下扳机,而枪管里的子弹不是那些乱七八糟但不会夺人性命的特殊弹。
我从没像此刻那般清晰地意识到对方是名杀手的事实。
究竟之前为什么我会认为他绝对不会对我出手呢?我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有这个价值呢?
「还搞不清楚状况吗?看看妳的四周吧。」软嚅的音调有着与之不符的冰冷,「看看妳做了什么。」
闻言我将视线向下挪,刚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我才没发现我正坐在一个人身上,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库洛姆·髑髅。少女已经昏迷了,她的表情有些痛苦,眼罩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而我的手伸进对方右眼黑洞洞的眼窝里,做出要将什么东西扯出的姿势。
我吓得立刻把手缩回,弥漫在漆黑空洞眼窝的黑雾平缓下来,然后化成阖上的眼皮,少女的表情看上去也和缓不少。
我试图在被枪口指着的情况下挪开身子,但是对方的眼神透出无声的警告,我只好以双膝做为支点撑起身体避免压着库洛姆。就这么一个动作,我看见周遭的景象时瞠圆了眼。
仍像是鬼片现场的黑曜乐园没有任何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放眼所及无数拳头大小的立方体在昏安的光影中浮浮沉沉。里头包覆着一块东西,表面上有一层军绿色布料,然而物体的断面有着红色和白色的组织物,我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明白内容物的正体时我一阵阵寒意窜上头皮。
那些立方体装着柿本千种和城岛犬。两人被分成一块块,散布在周遭。
「这、这是我做的……?」
「不是妳还会是谁?」里包恩的话语听不出情绪,脸上依旧沉静,然而这副模样才最教人害怕。 「恢复原状,别說妳办不到。」
浑身都是冷汗的我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真意:办不到就去死吧。
尽管我拥有的力量能够轻轻松松地让对方也成为碎块的一员,但我完全没那个胆量,也无法承担那个后果。
究竟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里包恩会出现在这里?这些问题争先恐后地冒出,我强压下混乱和惊恐,专心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立方体。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这和往常拿那些小昆虫做实验没什么两样,将分割的物体再重组也不是难事。
重新睁开眼后我不再去看拿枪指着我的家庭教师,立方体开始依照我的意识在移动,它们迅速聚拢成两个形体;无数的蓝色方块慢慢接合、一点一点地融成一体,原本四散的肉块逐渐拼凑出原貌。
虽然不需要对该生物得身体组织有什么深刻的了解,只要有个概念就行,但只重组过小虫子的我要重组两个大活人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不夸张,我的脑袋像是一锅滚水那般,全身血液沸腾着,过程中我觉得好像有什么在逐渐流失,很难受,有种快死的感觉。该不会这其实有副作用的吧?比如会减少寿命什么的……
好不容易让柿本千种和城岛犬恢复原样,我两眼一黑直接往旁边倒。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遭一片黑暗,我不清楚自己昏迷多久了,脑袋晕呼呼的我试着坐起,全身酸痛得像是跑了几千公里似的。我从身上的包包翻出手电筒,一道光束射穿阗暗,这里没有半个人在,废墟般的黑曜乐园安静得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六道骸等人的据点,现在还是夜晚。
拿出手机确认现在的时间,将近十点半了,黑曜町的街上比并盛还要有人的气息,喝得醉醺醺的上班族、像是混混的小团体高声喧哗,甚至有几个穿着黑曜中学制服的学生在晃悠,毕竟没有巡逻的风纪委员以维持风纪的理由把人赶回家。有几个人盯着我看,但没多久就把目光挪开。
我往并盛的方向前进,但我并不想回到泽田家。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和彭哥列有关的人。
身上的钱不够我住旅馆,无处可去的我原本打算在公园将就一晚,但是想到可能被派出所的员警关心我就打消这个念头,我避开风纪委员巡视的路线继续在街上乱晃。
很累,很想找个地方休息,但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走到一半我的鼻腔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出,我抬手一摸,整个手心都是血。
头越来越晕,我不得不靠在路边的围墙,腿一软整个人就滑坐在地上。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气无力地咒骂着,从背包抽出卫生纸卷成棍状就往鼻腔塞,一手捏着鼻梁试图让它尽快止血,但是鼻血瀑布依然流得欢快。被我压抑的不安以及委屈猛然爆发。
混蛋、混蛋、混蛋!六道骸也好、里包恩也罢,那群家伙到底想怎么样!?
真是够了,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呢?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我麻烦?就只是因为我活该有这个诡异的力量吗?我也不想啊!谁想要就给他啊!只要让我回家,让我回家就好────
视线开始浮上一层水雾,酸涩的眼眶和发紧的喉咙在在表明我的逞强,我死撑着不让眼泪掉下,用衣袖粗鲁地抹去。
不能哭,哭了就再也坚持不下去,能帮助我的就只有自己,不能懦弱,不能投降。我在心底用力喝斥自己,但眼中沉重的湿润又凝聚起来。
「浪沧桑!」
我朝声音看去,少年的身影穿过一盏又一盏灯光,对方很快就来到我面前,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还是立刻认出对方是朝仓。
没有想像中的气恼或尴尬,不可思议地,见到对方的瞬间心底动荡的情绪平缓了许多。
「浪、浪沧桑?!妳受伤了?!」跪在我面前的朝仓手忙脚乱地想确认我的伤势,「妳和人打架了?很痛吗?要不要我叫救护车?」语罢还真的拿出手机要拨号。
「只是流鼻血而已啦。」我拿出满是血的卫生纸,用力擦了擦脸,「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受伤?」
「只是流鼻血会流成这样吗?欸,别擦了浪沧桑,血都糊到整脸都是了。别动,我来帮妳擦。」
朝仓制止我的动作,他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我的脸,我对他像是哄小孩的口吻很不爽,朝他哼了一声,对方向我露出傻呼呼的笑容边说道没有受伤就好。
「我都听翔太说了,我就觉得那个什么工友研讨会很奇怪,而且浪沧桑怎么会舍等花三个月的薪水买土产回来嘛…噫、好痛!为什么要捏我脸啊…」
「你的意思是我是不肯掏钱的守财奴吗?还有三个月的薪水全没了是怎么回事?」
「浪沧桑妳不是让翔太帮妳买京都的特产吗,翔太就多买了些,说浪沧桑平常给人添麻烦正好拿去作赔礼…啊痛!」
三个月的薪水全拿去买特产什么的,藤原翔太你是打算给学校的教职员工都送一份是吧?虽然我的确受到他们照顾了,但这就表示我还得在并盛中再多待三个月啊!
朝仓将我的脸都擦干净后松了口气。 「看来鼻血已经止住了,接下来我送浪沧桑回家吧?」
闻言我转过头不去看他,「我不想回去。」
「欸?可、可是…」
「怎么?你想逼我吗?」我冷冷地望向不知所措的红发少年,方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开始回温上升,这使我的口气相当凶恶。我原本不想冲他发脾气的,可是我忍不住。
就在我以为朝仓会继续说服我时,他只是搔了搔脑袋,说道:「既然这样,浪沧桑就到我家来吧?」
见我睁大眼睛盯着他看,朝仓笑了笑,「浪沧桑已经很累了吧,其他的事等休息过后再说吧,在那之前我会陪着妳。」他起身朝我伸出手,我犹豫了几秒后将手搭上他的掌心。
从掌心中传来的温度缓缓流进心底,温暖而不灼人,驱散了痛苦和不安。
我想我大概能了解六道骸说的在黑暗中见到光明的意思了。
+FREE TALK+
这章真是快写cry我了(躺)
然后阿鸣总算出场了,你是阿涛的心(宣)灵(泄)寄(玩)托(具)啊!
黑曜组的初登场就被阿涛的爆发给送下台,随然没死但是会昏迷个几天(合掌)
由于是阿涛的视角所以会觉得大家都针对她,
不过看官们仔细看的话会发觉其实一切是阿涛自找的
不明白的话也不要紧,下章会有详细说明XDDDDD
啊,但是更新依然不保证就是了(拖走抡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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