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IF穿越》藏云浪人

32、26 - 入瓮

　　九岁的雨宫玛莉亚是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可爱女孩，她有一头水蓝色的长发和一双异色眼眸，左眼金黄色、右眼橘红色，只要不开口说话十足十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公主。

　　但她现在被六道骸附身了。

　　「クフフ…怎么了？被吓傻了么？」

　　对方用玛莉亚的脸发出与之气质不符的没品笑声，我整个眼神死的看着她。与其说是被吓傻，倒不如说毫无违和感得让人惊讶。而且真亏他能尽演员本分扮演一个小女孩，要不是他在小细节处露馅我还真没发现。

　　萝莉加中二病什么的或许在二次元很萌，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每天和我通话的女孩被一个泡在水里的罐装凤梨给侵占意识，我只感到一阵火大。

　　『领域』虽然是强大的力量，但我却拿六道骸的附身毫无办法，我想不出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离开玛莉亚的身体。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我沉住气发问，尽量先套对方的话。

　　「哦呀？和我近日观察到的结果不太一样呢，平时的妳总是冲动又鲁莽。」六道骸仿佛像个真正的女孩可爱地歪了歪头，见我冷冰冰地盯着他看，他反而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

　　「那么，虽然不算是正式的见面，我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吧。」对方优雅地提起裙摆行了个淑女礼。「我是六道骸，还请多指教。」

　　要是那颗凤梨变态的目的是要恶心我一把，那么他成功了。

　　我压下想把对方的脸戳成筛子的冲动（这是玛莉亚的身体，忍住！），迅速回忆一遍六道骸的话，近日观察这个字眼让我有点在意，意思是他其实不只附身在雨宫小妹妹的身上啰？光是这样还不足以推测出有用的讯息。

　　「不需要那么客套，直接说你想干什么吧。」

　　「クフフ…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浪沧涛。」六道骸笑了笑，「对于我附身在雨宫玛莉亚身上，妳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啊…或者说，妳很清楚这种情况？而且妳似乎对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妳究竟是什么人呢？」

　　啧，这家伙果然没这么好胡弄，我干脆直接回避他的问题。

　　我悄悄放出几个立方体，「你说你是附身在玛莉亚身上，那么要怎么做你才会离开她的身体？」

　　「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吗？也没关系。」六道骸边笑边凑近，「反正把妳引来这里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半透明的蓝色立方体警告性地悬浮在对方面前，预想中凤梨变态应该会大吃一惊才是，然而他的反应却比我想像中平静，照样笑得十分讨打──不过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忌惮我没有错过。

　　「立刻离开玛莉亚的身体。」我强硬的命令，但天知道我多没底气。「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喔？妳要怎么做呢？」他惬意地伸手碰触立方体，在我动摇的目光下让手指穿过去。「妳就承认吧，妳根本没办法对这个身体下手──除非妳想像上次一样，用这些杀了我。」

　　「什、什么？！」我一个激动就让其中一个立方体削去水泥墙壁一角，墙面多了醒目的菱形缺口。

　　「哦呀哦呀，小心点儿。妳不会想让雨宫玛莉亚受伤吧，何况妳的能力造成的都不是什么小伤。」

　　六道骸泰然自若地穿过横亘在我们两人之间的无数『领域』，我仿佛被蛇盯住的青蛙动弹不得，他亲昵的偎在我怀里，双手温柔地搂住我的腰，朝我绽放一个恶意十足的笑容。

　　「还记得被妳杀死的那五个人吗？当时我就附身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感到我的身体在颤抖，他以使人感到疼痛的力道用力锢住我的腰继续说道，「原本我只是想给小麻雀找些麻烦，找机会夺取彭哥列的身体，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只要拥有妳的力量，毁灭黑手党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要让妳落单还真是困难，我不得不透露一些讯息引起骚动才能让阿尔科巴雷诺他们转移注意力。」

　　靠，你不是已经接受雾之指环成为彭哥列第十代雾之守护者了吗？你口口声声说要毁灭的黑手党也包括你加入的家族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原来把我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啊！

　　「这个能力放在妳身上简直是浪费了，还不如交给我使用。」六道骸笑吟吟地要求：「呐，把妳的身体给我吧。」

　　我一个使力把怀里的人推出去，直接使用『领域』把人关在立方体里。这样对方就算不将意识撤离也没办法再操控玛莉亚的身体，确认六道骸是流言的始作俑者后就没必要再跟他废话这么多。至于要怎么让凤梨的精神滚回盐水罐头里，我决定还是请教Mr.R，能让六道骸有所顾忌的人估计也只有大魔王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太多话了吗。」斜眼睨了六道骸一眼我在心底嗤了一声。

　　每个反派总是会啰唆的跟你解释一堆，就好像他们深怕你不知道他们的身世并且做过什么似的。就算六道骸洗白了脱离反派BOSS的大队伍，嘴碎的习惯和没品的笑声也没矫正过来。

　　既然想夺取我的身体，他难道不应该一开始就让库洛姆使用幻术对付我再伺机用三叉戟攻击我、或者就算怕库洛姆受到伤害，也可以把三叉戟暂时交给被控制的雨宫小妹妹，用她的形象接近毫无防备的我。

　　然而他却是把我拐进巷子里，暴露身分后又自爆内|幕，结果什么都还没做就被我用『领域』束缚住了。我怀疑六道骸被关进水牢后让脑子进了水，智商就跟他的发际线一样直后退。

　　「クフフ…妳以为这样困得住我？我会得到妳的身体的，当然，是妳自愿献给我的。」

　　你就吹吧。我连白眼都懒的对他翻，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讯录寻找那位家庭教师的号码，当初被强迫输入对方的私人电话（名字是You-Know-Who）让我很不爽，原本打定主意决不会拨通这支号码，没想到现在却不得不打给他。

　　就在我按下拨号键的当下，我注意到有人靠近。

　　一名妇女牵着男孩走向我，她们面带诡谲的笑容，右眼都是血红色的，六这个字清晰浮现。不只如此，更多人出现在巷子里，有穿着套装的男女上班族、满脸胡渣的落拓大叔、上街散步的老奶奶、看起来翘课的高中学生等等随处可见的人们。

　　无论男女老少统统红着右眼，挂着一模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有种自己正被一大群六道骸包围的错觉。

　　这群人一下子就把两人并肩走着都嫌挤的小巷塞得水泄不通，被夹在中间的我要想跑就只能选择翻墙。面对仿佛给凤梨病毒感染的僵尸大军我只有卧操两个字的感想。

　　被附身的人们亮出他们的武器，剪刀、榔头、菜刀、锥子等许多便于携带又有杀伤力的工具，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架起『墙壁』保护自己。

　　「真是可爱的反应呢，不过我并不打算用武力迫使妳屈服。」

　　欸？难道……？ ！

　　「没错，就是妳想的那样喔。」带着笑意的句子一说完，所有人同时用手中的武器攻击自己！

　　噗哧！咚！碰！各种被利刃刺入或是钝器击打的声响齐声传来。

　　即使我用『领域』成功阻止一些人，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还是有人受伤了，我只能迅速扫视四周，尽可能地让立方体制止另类的自残。那些慢一步才被制住的人，有的人受到钝击手臂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有的人脸上多了一道汩汩流血的狰狞伤口，还有的菜刀正插在肩膀上。

　　为了精确的操作『领域』我必须保持高度集中力，否则一个闪神救人不成反变伤人。有些人的伤势要是不尽快救医就完了。我浑身大汗地喘气，急得快哭出来。

　　我完全没料到这家伙会把无辜的人卷进来，我还以为黑曜战过后六道骸再也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来，没想到这混蛋还是一样他妈的丧心病狂！

　　「六道骸你这家伙…！」

　　在我气疯前一直捏着的手机传来了里包恩的嗓音。

　　「涛？」

　　我慌乱地看着手机再望向周遭微笑的人们，他们用口型这么说道：我还有其他人质喔。

　　有其他人质是什么意思？不只在这里，还有其他被附身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被|操控着吗？！他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在诓我？

　　手机被我捏得更紧了，再用力些可能就会被捏爆，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地面。这个卑鄙的、下流无耻的……

　　「怎么了？」

　　我只能这么回覆，「没什么，不小心打错了。」说完就直接挂断。我暗自希望对方会因为我反常的行为寻过来，但说实在话我对此不抱太大期望。

　　「我就說妳会自愿的。」

　　我已经气到说不出任何回敬的话来，只觉得开始头昏眼花。使用『领域』的时间越长我越容易感到饥饿，而且容易脱力，甚至虚弱到站不起来。我小心翼翼地解除『领域』，要是不趁现在收回立方体，我怕一会儿力气用尽时这些人也得跟着消失的立方体们Say Good-Bye。

　　「真的有其他人质吗？」

　　「是真是假我没必要证明给妳看不是么？不论真伪如何，妳都只会做一个选择。」操控雨宫玛莉亚的六道骸凑上前来，把玩手中短短的三叉戟。「和彭哥列那样的烂好人不同，浪沧涛可不是什么大圣人。妳可以不管那些不知在何方的人质的死活，反正就算他们死了你也看不到──但是在眼前的妳就没办法视而不见了。」

　　这凤梨混蛋说的没错，或许我会为那些不在视线范围里的人质们的死感到自责和愧疚，但那终究比不上我亲眼所见的、活生生的人们。

　　告知我还有其他人质不过是为了让我更加动摇，结果终究不会改变。与其说这是六道骸的策略，不如说根本只是他的恶趣味罢了。

　　「混球，解除附身前你要让受伤的人到医院去。」

　　「哦呀？妳有那个资格命令我吗？」

　　如果被夺取身体，我的意识就会不存在了吧。我决定在我还能说话的时候喷死眼前的混蛋。

　　「一次让这么多人失血致死肯定会引起大骚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自己不会暴露吗？先不说委员长，那位家庭教师可不是只会喝喝咖啡折磨一下自己的学生。让彭哥列高层知道这件事的话搞不好会剥夺你守护者的资格呢。

　　哦，还是你想指望泽田纲吉会为你说话？你傻了吧，给他知道你对这么多人下手他还会继续圣母下去？他人是善良没错，但他不是笨蛋。这样的话你忠心的部下不用多久就会跟你一起团员作伴了，不愧是你的好战友好基友。唉呀，不过他们的待遇应该和你不一样就是。

　　虽然你的志向是铲平整个黑手党，但你以为你的敌人就只有黑手党而已吗？跟其勾结的政府、企业和组织可是多的不胜枚举。这么说来你是想要和整个社会为敌啰？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根本是痴人说梦吧……」

　　我才正要把人不中二枉少年的名句给说出，那颗蓝毛凤梨就用三叉戟往我肚子捅，而且还是札札实实、用力的捅。

　　尼玛不是只要划伤也行吗！六道骸你丫的是恼羞成怒吧！

　　倒在地上的我感到伤口不断渗血，说不定我的伤势是所有被六道骸操控自残的人当中最严重的一个。在逐渐被黑斑侵蚀的视野中人群渐渐离开，剩下我躺在这儿。

　　我的眼睛渐渐闭上。明明大夏天的，却越来越冷。

　　「堕落吧，然后轮回。」

　　脑中有个声音这么说道，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