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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 - 浪云(下) ...
给我家的三色花猫马提斯洗澡时,首先得先上演一场捉迷藏才有办法逮着它,接着便是把它押进水桶里洗澡,动作称不上温柔,毕竟整个过程中马提斯是边发出活像被宰杀的惨叫边攀着水桶边缘想挣扎逃脱。
期间我一直不断安抚或是喝斥马提斯,但要一只猫(特别是比较讨厌水的)安安份份地洗个澡是太勉强了些,真不晓得为什么猫会这么排斥水。
而现在,我正在亲身体验被别人押着洗澡,虽然此刻的我不是猫而是被变成擅于游泳的老虎,但总归说来身为一名人类──尤其又是名女性──给一个男的拎进浴室强迫拽进浴缸洗澡教我怎么能接受!
「混蛋我不需要你鸡婆啊!你自个儿洗就好啦不要把我给拖下水!」
缩在浴室墙角的我弓起身体愤愤龇着牙对面前的人咆啸,可该死的那人把我的行为另作他自以为的反方向解释。
「水是温的,没什么好怕。」
看云雀还伸手试了水温我就一肚子火,「你这大白痴!不是那个问题啦!」
「对了,猫会怕水…忍一下。」
「就说了我不是猫!还有什么叫做忍一下!跟你待在同一个空间我连半秒钟都没办法忍啊混帐!」
「嗯,洗完澡再吃饭。」
「靠谁在附和你了!喔老天,要是这时后变回来就好了…不对、要是这时变回来反而会更惨…」
就在我想像自己中途变回原样被委员长拎着拐子追杀的画面时,一个不留神我就被人拎在半空准备给丢进浴缸,我吓得发出惊叫顾不得面子紧紧巴在云雀手臂上,甚至伸出爪子牢牢勾着制服衬衫不放。
「浪云,不会洗太久的。」云雀放柔声音说道,闻言我拼命摇头将爪子掐得更紧,结果──
指爪刺穿上衣陷进皮肤的触感传来,接着我闻到一股甜腻的铁锈味,不用说我把人抓伤了。
就算我再怎么讨厌云雀恭弥,我也从没想过真要伤他,更别说还让对方流血。这下完了,他该不会立刻翻脸抽出拐子殴人吧?
「糟…!」我赶忙松开爪子,这么做的瞬间我人便往下摔,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跌进浴缸被水呛得猛咳嗽时,一只大手及时揽住我。
「刚刚不是很怕么,怎么突然想洗了?」
见那双墨黑凤眸有着不易察觉的困惑我便想大吼一句『洗你个头』,不过当视线瞥到对方手臂上洁白的长袖多了晕染开来的殷红时我嚅嚅说道,「那个伤──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道歉换来云雀明了的眼神,他说:「先将就用沐浴乳吧。」
──啥?
下秒我就掉进水里,由于重力加速度还溅起了不小的水花,吃了水的我好不容易攀住浴缸边缘,边咳边破口大骂,「咳、咳…!你这死面瘫…!噗咳!早知道刚才我就抓烂你的手!呜咳!」
云雀丝毫不在意受伤的手臂,拿起搁在一边的水盆开始舀水往我头上浇。
「呜啊!云雀恭弥你这大智障──!耳朵进水了啦!住手!不要再浇了啊啊啊啊──!!」
我的制止完全没有任何效果,本来蓬松的黑色毛皮因为遇水紧紧贴着皮肤而让人觉得难受,最后我被云雀拎出浴缸站在白磁砖上晾在一旁,噢好极了我现在活像只落汤鸡身上没一处是干的。
身为肇事者的云雀坐在塑胶椅凳上卷起袖子,那副闲适光景看了就令我想爆打他一顿,不过再看到那条胳膊缓缓滑下一道艳红后我就撇撇嘴心想算了。
「啊啊讨厌!全身湿答答的…」就在我犹豫着该不该学狗一样甩动身体时,一只大掌突然压住我背脊,「哇!你干什么啊!」
被牵制住没法逃跑的我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云雀便腾出另只手挤了些沐浴乳,明白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意义的我睁大了眼死命挣脱,然而对方像是料到似地紧紧扣住我的背颈、两脚夹住腹部。
「等、等等!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你是没听过么…!而且而且我是个人耶!你不是不喜欢和人亲近的吗!」
「乖,马上就好。」
不对啦你这大笨蛋!我的垂死挣扎云雀视若无睹,接着我被迫接受对方帮我『洗澡』。
「噫、噫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结束了名为『洗澡』这种身理及心理的酷刑的我整个人趴在毯子上动弹不得。
正确地说,是因为力气全部用尽而累得不想动。
手持吹风机进行烘干作业的委员长心情莫名的好,而情绪陷入谷底的我已经随便他索性连反抗都放弃,就连云豆在一旁蹦来蹦去还啄我尾巴我都觉得无所谓了。
「呜呜…爸、妈,你们女儿嫁不出去啦…」在吹风机运转的哄哄吵杂声中我呜咽着哭嚎:「虽然我根本就不想结婚也不会有哪个男的自讨苦吃娶我…可是被一个男人拖去洗澡简直是种凌虐和羞辱啊呜呜呜……」
就在我悲愤绝望的当下云雀收起了吹风机,拿起专门猫用的木制梳子开始帮我梳毛,原本我想跳开的,但无奈对方手脚实在太快,不一会就把我按到他腿上。
「继洗澡之后是梳毛吗…」
我已经自暴自弃地趴在委员长身上,现在我已经不指望泽田能来救人,更别提其他那些几乎没什么交情的人了,想逃就只能靠自己。
「啊啊…要是变回来后我第一个找里包恩算帐,第二个是朝仓…」
当我还在盘算该用什么方法好好报复那只腹黑婴儿时,云雀『啊』的一声,像是有感而发地说道:「没想到你就是黑的。」
──废话!不然你真以为我是从煤炭里蹦出的么!
我毫不掩饰的给云雀恭弥一记白眼,这个举动倘若不是现在动物型态的我肯定是没胆子做出。虽然他是个颜面神经失调的暴力学校控但面对动物时却又很温柔──嗯好吧,是好到让人浑身发毛,根本无法把平时黑着脸嚷着『咬杀』的他连在一块。
啊啊真希望这该死的变身时效赶快过掉,要不然估计自己得一直被当作猫。
「嗯嘛──话是这么说啦…」
不得不说给他这样梳毛还挺舒服的,我不自觉地放松全身眯着眼享受别人的服务,唯一的缺点就是一旁吃了飞醋的云豆吱吱喳喳的颇是吵耳。
「哔!HIBARI偏心!偏心!」
云豆愤愤地撂下这句就飞进了卧室。我说它到底在闹啥别扭?不过宠物之间会彼此嫉妒争宠这事是真的呢…欸等等,我又不是宠物来着!
「云豆。」云雀微微蹙着眉,然后起身将我放下走进了房间里。
见状我晃了晃耳朵,这简直就像是八点档狗血芭乐剧的桥段,干嘛把场面搞的像是丈夫要安慰因为误会而打翻醋坛子的妻子啊?是说了委员长会是这种人么?
「这就是所谓的崩坏吧…」嘛,搞不好云雀这才是云雀的真本性?
我只知道他的一部分,喜欢并盛喜欢汉堡喜欢咬杀喜欢小动物,讨厌群聚讨厌违反风纪的人事物讨厌和人有所亲密的接触讨厌弱小的草食动物,但这只是从漫画上看到的片段罢了。
身分不明、年龄不明、有没有家人、会不会在意自己老是孤单一个人、为什么要不断不断地变强──这些,我全都不知道。
真正的云雀恭弥、完整的云雀恭弥,有谁会知道呢?
如果可以,其实我是很想深入了解这个人的,无奈这家伙就跟浑身带刺的刺猬没两样,一见人就缩起身子把扎人的刺露出。这么一说他持有的匣子动物就是刺猬,这算是反应个人特质吗?
「嘛,这事先放在一边吧,还是想想该怎么逃出去…」
毕竟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再磨蹭下去天晓得又会耗多久?
跳到沙发上估量与窗户之间的距离的我正打算跳向窗台时,不巧眼角余光瞥见委员长走了出来,吓得我差点跌落沙发。这家伙每次出现都很不是时候啊!
「来吃饭吧。」云雀淡淡地告知这么一句,绕着他飞的云豆(看来是合好了)高兴的鸣叫出声,停在主人肩上等着他把饲料装在专用食盆里。
委员长动作俐落地将塑胶袋内买回的东西一一拿出,果不期然那些都是被列为营养不足的微波食品和速食,所以厨房里的厨具除了冰箱和微波炉外真的都只是摆饰么…
「浪云,这是你的。」
『喀』的一声,委员长在发呆的我的面前放下了东西,回过神来的我下意识地落下目光,映在我眼帘里的是已经打开盖子的罐头,里头装着的叫做猫食,还是金枪鱼口味。
「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是给人吃的么混帐!!老子不是猫啊啊啊啊啊──!!」
要是猫罐头是放在桌上我第一个反应铁定是二话不说地翻桌,大声咆啸的我恶狠狠地拍开猫罐头,明确地向死面瘫表示就是撬开我的嘴我也决不吃那玩意。
正当云雀把猫罐头坚定地推了过来、我誓死捍卫自尊和权益而龇牙咧嘴时──
「咕噜噜噜…」
委员长和那只阴险鸟儿瞬也不瞬地把视线锁定在我身上。
「呜…!」我脸立刻热了起来,如果没变成动物的模样我现在脸跟耳朵一定红透了,「没、没办法啊!经过一阵折腾我当然会饿到肚子叫!但、是──!就算饿到胃酸翻上来我也不吃天杀的猫罐头啦!」
爆吼完后我看到委员长起身默默走进了厨房,就在我还满头问号地猜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时,他人就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刀。
「咦咦咦!!?」他拿着刀要做什么!!?
见云雀一言不发地提着刀慢慢逼近,我整个头皮开始发麻,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我抖着嗓音道:「你…你想干什么?」
不是吧!只不过不吃猫罐头犯不着把刀子祭出吧!他该不会想把我杀了分尸吧!?
「大爷,有话好说啊,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是不?我可没听过日本会有人杀老虎给午餐加料的啊,再说了要吃也是先吃那只不是鸡又不是鸭的储备粮食…」
已经语无伦次的我来不及闪过袭来的大掌便被委员长一把拎起,刀光的寒芒刺得我闭紧了眼,还以为下秒冰冷的金属利器就要划上自己的脖颈,结果我人却是被放在沙发上。
「…?」
我不解地睁开眼一看,只见云雀恭弥他人将纸袋里的汉堡包拿出切成一半,然后将一半汉堡包放在食盆里推到我面前。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面无表情的人看。
啊啦,这个意思…是要给我吃是吗?
「嗯?这个也不行吗?」云雀皱了皱眉头,说道:「果然还是该买狗饲料?」
──混蛋!我从头到脚是有哪一处看起来像狗了啊!
为了避免某人真的抓起外套和钥匙出门买狗饲料,我立刻大口大口吃着汉堡包,虽然只有半个填不饱肚子,但总比吃下那些非人食物来得好。
就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汉堡包时,简直和灰沉沉的丧乐没两样的并盛校歌突然传来,我眼眸一抬便见委员长起身拎出制服外套的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唉是说了,我真的很想建议他把来电铃声给换掉,听得我耳膜一直生疼。
原本方才眼神还称得上愉悦的云雀恭弥,在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神情立刻变得漠然,一接通电话他人只是一声不吭默默听着,接着冷冷回句『我马上过去』便结束通话。
「云豆、浪云,我出去一会。」
委员长交代完一句便披上外套拎起钥匙──当然,这次带上了拐子──打开大门离开。
看来云雀他是要好好『整顿风纪』,估计一时半刻他也回不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立刻跳下沙发走向玄关大门,不料云豆却拍着翅膀停在门把上,大声警告:「哔!HIBARI说不能出门!」
「啊?他说不能出去就不能出去啊?这里又不是集中营,他算哪根葱!」
我呸了一声,然后咧出牙齿做势要跳上去把那只肥滋滋的黄色鸟儿吞下肚祭五脏庙。没想到它竟摆出誓死不让路的姿态,顽固地黏在门把上不肯动。
有没有搞错,云雀那家伙是给它灌了什么迷汤?先前肥鸟可是巴不得我离它的HIBARI远远的,怎这会担起监视守门人了?
哼哼不过没关系,既然硬的这套不吃我还有别招,只要心理战术运用得宜,要说服一只畜生还不简单。
「我说啊,云豆你其实很想让我走的吧,不过因为云雀这么说你只好乖乖听话对吧?因为你不想让他讨厌你对不对?」
闻言黄澄澄的鸟儿诚实地点了点头,我嘴角不禁扬起。
「可是我在这里待得愈久,云雀就会愈来愈不重视你喔?」说到这里云豆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我在心底坏笑着然后故做感伤地说道,「你知道所谓的喜新厌旧心理吗?往往一个人得到了新的事物就会忽视旧有的东西,说不定他最后因为不喜欢你了把你赶出去呢,这样子难道没关系吗?」
眼角瞥见云豆有所动摇我再接再厉地继续鼓吹它:
「说实在话我并不想待在这里,因为我还有要回去的地方。想想看,只要我一走云雀就只会注意你,而我呢也可以离开,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所以,你就帮我打开门,你只要假装是被我打伤就行了,云雀不会发现的。」
语罢我很诚恳地望着云豆,黄澄澄的鸟儿再三犹疑后最终还是替我解了门锁,再一压门把大门就打开了,我喜孜孜地向对方说句『谢啦』便撒开腿奔了出去。
好在云豆是只听得懂人话的鸟儿,再加上它还能够思考利害关系才能如我所愿的行动(再重申一次,那只鸟的心机真不是普通的深),要不然我刚才说的那一长串都是对牛弹琴白费口水了。
这次跑到街上我可学乖了,那就是不要停下来只管往前跑。
本来我是有想过要找朝仓的,不过那傻大个八成被我先前吼他一事给吓得不轻,现在就是我狂抓他家的大门门板估计他是死都不开门的了。呿,变回来以后绝对要好好教训那个没胆的伪大学生一顿!
是说过了这么久泽田他应该回山上野餐了吧?还是说他依然笨笨地到处找人?在家里的奈奈会不会感到担心呢?
大概是我边跑边胡思乱想的缘故,很快地我回到了比较眼熟的街道上,我稍稍喘了口气休息一会,然后四处打量周遭的景色。我很确定我已经离并盛中学不远了,只要找到学校我应该就能回到泽田家…
「汪!」
突如其来的一声狗吠惊得我竖起了尾巴,我猛然回头一看,果然有好几头身高比我还高的流浪犬咧着牙齿向我走来,瞧那阵仗肯定来者不善。
「呜啊…并盛竟然有这么多的流浪狗啊…」我皱着眉头看向几只口水像是关不紧的水龙头的狗,内心不住嘀咕着简直是有碍市容。
「臭小子,你闯进我们的地盘了!」
见一只翘起尾巴、体型特别壮硕像是头儿的灰色大狗这么咆嘨,我不禁睁大了眼,「噢噢!狗竟然会说话耶!」
「老大,这只猫挺瞧不起咱们的,」其中一只口水不住滴在柏油路面上的褐色中型犬这么建议着,「干脆教训教训它吧?」
靠!这句怎么活像出自路边小混混之口?要知道通常这是只有跑龙套的杂鱼才会挂在嘴边的经典必败台词。
「哟,小猫咪好像吓得浑身僵硬了呢!」另只耳朵被扯裂的大狗刚这么说完便引起狗儿们的讪笑。
被区区一条没人要的肮脏流浪狗说成这样也实在太侮辱人了,我本来就不喜欢狗再加上今天一连串的倒楣事,让我心情更是恶劣起来。我不屑地瞥了它们一眼,想吵架是吧?要跟我斗你们还早得很!
「唉呀呀,看到这么一群流口水又掉毛的恶心四脚生物我当然会难受到全身紧绷着,拜托你们离我远一点,省的什么跳蚤或是传染病跑到我身上。」我做出挥赶小狗的手势,「顺便劝你们一句,不要大白天的就四处闲晃,被人遗弃就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要还这么悲惨到被捕狗大队抓到卫生所里安乐死啊~」
结果这句话让那群狗仿佛吃了炸药,大吼一句『找死!』就往我身上扑来。
老弟总说我很有本事三两句就把一个人搞到火大发飙,看来他还漏说了一句就是对动物我也很有办法。虽然把争端点燃了可我无心和一群流浪狗拼个你死我活,开什么玩笑,要是给它们咬到得了狂犬病怎么办?
于是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啊!
倘若我是以人形来跑决计快不过四条腿的生物,但现在就算是四条腿和四条腿赛跑我的胜算也没多大。
就在我连连闪过鸣按喇叭的车辆和惊叫连连的路人时,我已经头昏脑胀、气喘吁吁热得快晕倒,即便变成了老虎体力却还是和从前差不多,这情景简直和『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谚语一样,我说有没有这么悲哀。
跑了这么久我应该甩开不少只了吧…结果我一分神就出了状况。
「哇啊…!」
一不注意脚滑我人就跌了一跤,还向外滚了好几圈撞到墙才停下,当我摊在地上眼冒金星的当下猛然惊觉到有东西向我冲了过来,等我意识到那是领头的灰色大狗时已经来不及了──「痛、痛啊!!」
剧痛使我惨叫出声,我的手给那只狗狠狠咬住,又辣又刺的疼痛间接说明对方的牙齿穿过了皮肤,滚烫的血液不住往外涌出。
那只大灰狗死死不放开我的手还试图把我打翻要用爪子抓我肚皮,被疼痛刺激到的我怒得发出震天虎啸,趁对方被吼得耳鸣嗡嗡作响时,我从地上跳起就是往它鼻头用力咬一口!
大灰狗疼得嗷嗷大叫,见状我更是不放过以要咬碎的力道拼命扯着它的耳朵。鼻间闻到的血腥味让我无法自拔地兴奋起来,除了咬它的耳朵我还奋力往它身上抓,随着甜腻的铁锈味愈发浓厚我出手就愈来愈重,最后──
我被人一把拎了起来,见那只浑身是血的大灰狗狼狈地逃跑我还挣扎一番想追上去,无奈那人紧抓着我后颈的皮毛不放,待兴奋之情逐渐冷却下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天啊啊啊啊──我满嘴都是狗的血和毛!而且我的手好痛!而且最糟糕的是──捉着我的人竟是云雀!
完蛋…没想到会被二度抓包…
「竟然跑出来了。」委员长眯细了那双墨黑凤眸瞅着我,然后目光落在地上一大滩怵目惊心的鲜血,面无表情的他突然嘴角扬起说不清意味着什么的笑容:「哇噢,还挺能打的嘛。」
我听了猛摇头,其实我根本没想和那只四脚生物起冲突的,只是…只是血的味道一冲上脑门后,就好像…就好像原本束缚着身体的禁锢被解开,理智瞬间被本能取代,欲望拼命叫嚣着、渴望尝到更多──
想要撕开对方的皮肤、想要咬碎对方的咽喉、想要挖出对方的双眼、想要剖开对方的心脏、想要舔舐对方的鲜血。
简直是失控了,光是忆起当时充斥脑内的一切我就感到血液仿佛流入冰块般背脊发寒,或许那时失去思考的我真的成了一头真正的老虎。
这么说起来那个什么化兽弹该不会有变身时效愈长行为举止就会愈像是动物的副作用吧…?
会不会…会不会时间拖得越久,身为人的部分就越薄弱,最后消失了呢?我被我自己的想法给激得打了个寒颤。
「回家吧。」云雀这么说道便拎着我坐上了摩托车。
随着引擎的隆隆声响,摩托车已经驶离街道好些距离,但我脑海中却依然清晰地烙印着柏油路面上盛开得像朵花的血红。
+
「呜…会痛啊!轻一点啦!」
我龇牙咧嘴地向替我包扎的人这么吼道,对方倒真的把动作放轻了继续把绷带裹上。
一返回公寓委员长就把我抱进浴室清洗伤口,把血都冲干净后我看见手腕部分的黑色毛皮底下被利牙穿过的肉…好险没伤到骨头,不过还是很痛啊!
还想说高傲如云雀恭弥家中是不会有急救箱的,结果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动作称得上熟练地为我消毒伤口然后上药。欸照理说来这伤该是送去动物医院的吧?我的手腕可是破了四个大洞耶!
但是我的确是不想去医院啦…而且伤口的疼痛还在我的忍耐范围内。
说起来我自穿越后怎么一直在受伤啊?而且害我受伤的人都是眼前这个家伙!先是脚踝、接着是脸颊、再来就是手腕(我坚持这算间接)!他还真是煞星来着。
「好了。」委员长告知这么一句后便收起急救箱,「我去睡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我目送他走回卧房,他人一倒向床铺就一动也不动了,我挑了挑眉心中觉得有异。
「欸云豆,你不觉得云雀好像怪怪的吗?」
我抬头望向扑着翅膀的黄色鸟儿,它停在沙发上后歪着头:「HIBARI,累了?」
「是吗…」我眯起了眼凝视了半晌,发现那家伙竟然在开着空调的室内睡觉也不盖被子,「喂喂,是想感冒吗那暴力笨蛋?」
──呿,不要管他了我还是趁机逃出去吧。
想是这么想啦…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啊啊真是的!帮他盖完被子老子我就要闪人了!」
边碎念着我边忍着一阵阵的刺痛走进卧室里,刁起落在地板的薄被我跃上床铺,这一跳竟没能惊醒他让我大感困惑。不是说啥连树叶落地的声响都能把他吵醒么?虽然我觉得那根本是骗人的,要真是如此那空气流动的声响怎没把他吵醒?
我大起胆子伸手摸上对方的脸,结果他也没醒过来。跟来的云豆唤了一声『HIBARI』他也没反应。
「难不成真睡死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委员长他还有呼吸呢。但是,那一声声呼吸频率似乎显得相当急促,连紧阖着的眼睫毛都在微微颤动,是做了恶梦吗?
「好像不大对…」我嗅了嗅被单的味道,隐隐约约地我闻到了一个味道,那个气味的来源是云雀的右腿,这时我想起朝仓有提过云雀受伤一事,「该不会是伤口裂开了吧…」
果不期然,下秒雪白的被单开始染上一片红。血的味道让我有一瞬间恍神。
「HIBARI!HIBARI受伤了!」云豆顿时拔高嗓音尖叫了起来,慌乱地四处乱飞看得我头都晕了。
「吵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不是常常搞得一身伤吗!」好吧,不算是常常啦,「总之,以他那种怪物体质是死不了的啦!不过还是先替他止血吧。」
语罢云豆便乖乖飞到床上,困惑的询问,「止血?哔?」
其实我也不会,不过先找绷带什么的覆上伤口再按住就行了吧?但是这种伤还是送到医院去会比较好吧…倘若直接叫救护车依云雀的个性铁定大暴走,还是低调点找个人送他去医院。
「云豆,去把手机拿来。」
待那抹黄澄一飞走我就把视线落回呈现昏迷状态的人,看那样子八成还发高烧了。
「呃…总之先用薄被压住伤口好了…」把被子拖到一边的我马上遇到了难题,伤口是在大腿的哪里?委员长的裤子又是黑的而且血腥味那么重,根本无法判别正确的位置。
很明显的,这时候只有一个方法。
「呜…」可是要我脱一个男人的裤子也未免太…就在我陷入天人交战中时云雀突然发出压抑的破碎呻吟,闻声我只好豁出去了!
──只不过是脱个裤子又没有要干嘛!少扭扭捏捏了!要是他失血过多死掉那该怎么办!
我费了好一番劲才抽开皮带,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咬坏裤头的扣子,接着就左右扯着裤管往下拉,全部过程花了将近七、八分钟才总算把带着血味的漆黑学生裤脱掉,期间委员长完全没任何动静。
再跳回床上后我赶忙寻找伤口,不一会我就找到了──那是在右腿外侧,依伤口判断,那是枪伤。
「咦咦咦咦!!?他中弹了!!?」为什么是枪伤啊!?并盛的治安真的差到会有人带着枪枝火拼吗!?
不过那应该是好几天前的伤了,估计伤口裂开是跟他出门一趟时有关,明明有伤在身还逞强,或许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但他也未免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思及此我故意把被子用力压在伤口上,云雀又皱着眉轻轻哼了一声,看来他也是会觉得痛嘛!
「哔!手机!」以细小的爪子抓住手机的云豆摇摇晃晃地飞来,然后把手机丢在我脚边。
「很好!只要从通讯录名单上找到草壁,然后云豆你再告诉他情况就行了!」
解开锁后我用鼻尖推开手机滑盖,指示云豆按下通讯录簿的按键(我的手掌要压着伤口),我看向手机屏幕试图寻找草壁的名,结果这一看让我差点没吐血。
这是什么东西啊!通讯录名单上的确是有很多人没错,但是名字全清一色的标上『草食动物』是怎样!难道委员长你是认的出上百串电话号码谁是谁吗!再说了草壁这么忠心的跟着你,结果到头来却还是心酸地打上和其他人没两样的草食动物标签你是不是太过分啦!
「搞什么啊!这意思是要我随便挑一个是吗!」我气到用力在昏迷伤患腿上拍了好几下,最后我对云豆命令道:「那就随便挑一个人,说云雀受伤了叫他快来!不是在学校,是在家里!」
通话结束后我又叫云豆把大门的锁给解了(以上种种证明了云豆确实是只聪明过头的鸟儿),我决定等对方一赶到就直接溜走。
「成为动物还真是累啊…」
回想今天的种种竟漫长得有如过了一年半载似地,但我要郑重表明这绝不是什么值得日后拿来回忆的经历。不过倒是看尽某人从不在外人流露的另一面呢,或许这算是唯一的收获吧。
喀!
那是玄关的大门打开的声音,我毫不犹疑地跳下床往玄关冲去,来人是一脸激动的草壁,我在心底咕哝一句云豆竟然还能挑对人便忽略对方诧异的神色径自奔出门外。
「云雀那家伙是不用担心了,倒是我得在傍晚前赶回去啊…」啊啊急死人了,要是这时变回人就方便多了!
在跑下阶梯的当中我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啊啦?奇怪了怎么突然浑身无力?
结果身体一失去平衡我就滚了下去,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痛死了啦──!」
不只头晕,我还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嘎嘎作响快散了架,已经没有力气爬起了。我睁着眼望向黄昏的夕阳,又亮又热的让我不禁抬起手臂遮挡…
「咦?」我仔细看着逆光的手掌,那是手指根根分明的、属于人类的手掌,「我变回来了?」
还不等我进一步确认,有人闯进了视界里,在透着夕阳色彩的逆光中那人脸上带着担忧和松了一口气的微笑。
「呐浪沧桑,我带妳回去吧。」
+
要不是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又想睡,说什么我也不会给一名国中生丢脸地背着走。不过给他背着还满舒服的啦,这个大前提是,如果我能更加忽略路人的目光的话。
给朝仓背回泽田家的路上我频频打着哈欠,边眯着眼睛我边习惯性地抱怨。
「我好累喔──」
「我知道。」
「我全身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
「我肚子好饿──」
「我身上有巧克力,要吃吗?」
毫不客气的接过巧克力的我立刻拆掉包装将一小片巧克力吃下,边嚼我边问,「欸阿鸣,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委员长那里?」
「那个啊,其实在回到公寓后我就一直很在意…因为总觉得那只小老虎很像某人。」
咽下巧克力后我揪了揪对方的头发,「什么意思?」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就属浪沧桑的坏脾气令我印象深刻嘛。」
「你这家伙欠打是吧?」
我用力敲朝仓的头,对方赶忙讨饶,接着继续说道,「为了确认,后来我就打电话去问翔太泽田学长家的电话──翔太他是风纪委员会的会计,拜托他查一些事情很快的喔──果然泽田阿姨就说浪沧桑妳已经出门一段时间了。」
听完后我哼了一声,「所以你那薄弱的推理能力就一厢情愿地导出我人在委员长家是吗?」
「欸欸!?太过分了啦──浪沧桑,妳就坦率一点地夸奖我嘛!我可是一直趴在窗边看了很久耶!」
「趴在窗边看?我说阿鸣,你这行为已经名符其实的叫做偷窥了。没想到你的癖好真的是这样啊…」
「那是不一样啦!我才没有那种癖好呜呜…」
见某人狗耳朵都低落地垂了下来我便心满意足地放过他这一回,注意到我没再穷追猛打,他的好奇心又膨胀起来,「那个…浪沧桑,妳真的跟野狗打起来了啊?」
「那是意外啦!不提这个了。」
「噢…」沉默了下,朝仓问道,「那妳的伤还会痛吗?要不要去医院一趟啊?」
「医院我不想去…敢劝我我就揍你,伤口已经不会痛了啦。」
说也神奇,当我变回原样后伤口竟然结痂愈合,只剩下清晰的齿痕。嘛,这样也好。
就在这时我又打起了哈欠,呜…好困呐…
「浪沧桑,妳累了的话就先睡一下吧。」朝仓的声音好像从远方传来,有些模糊。
「呜呜…」我还想再交代几句,可是眼皮已经先不争气的闭了起来。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说是散步途中遇上妳。可以放心了吧?」
「嗯…」
朝仓的身上好像有种淡淡的花香,闻起来很令人放松…我在对方肩上蹭了蹭,随后睡着了。
+后记+
原本最后一段是不打算加上去的,
可是为了让阿鸣的出场合理化于是乎只好啰嗦这么一段了(朝仓泪目)
这一回有些梗是取自NowSaving大的文章这样03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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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5 - 浪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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