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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 - 相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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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手上重量不算小的提带,我垂下目光端详刚买的漫画和小说,一边算着花了多少钱一边寻找被压在底层不晓得哪一处的手机。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日,适逢星期五。
平常这个时段市区就会有许多下课的学生一群群聚集逛街,今天放眼望去更是人山人海,车潮中甚至还有人穿梭,喇叭声混合着人们的呼喊沸腾着,热闹得让寒冷的气温似乎没这么难受了。
「唔嗯…快六点了…」
虽然约定的时间是六点整,不过我有提早五到十分钟前往赴约地点的习惯。这习惯对我来说在用来等那群时常迟到、不怎么有时间观的朋友们可不是件值得赞扬的美德。
收起手机,我又环视一遍四周忍不住咂舌道:「人真是有够多的。」
或许也是因为今天是Friday Night的缘故,所以火车站周遭特别多人…当然,这跟火车误点的情况有所关联就是了。每隔一次站内事务广播、人潮涌出火车站出口时,我就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找人,不过几次下来都没瞧见对方的身影,于是我又靠回标示着禁烟区的墙边伫立等待。
「啊啊偏偏这时对方手机又被停话,刚才应该再多待一会,反正时间还早…」
叹口气后我抬头向上望去,由于光害严重而看不到半颗星子的夜空正落下比棉絮还轻的雨丝,估计一会儿雨势就会转大,坑坑疤疤的柏油路面上积的水漥都还没干呢。
我不喜欢雨,接连着近一个星期的糟糕下雨天气我整个人难受得紧,总觉得全身像要发霉一样,空气里都是潮湿的腥味。
雨天的麻烦之处除了衣服不容易干外,裤管很容易会湿成一片、将伞收起时雨水会流的一地、走在街上必须撑着伞人挤人、还会不时被雨滴溅到;如果刚好提着纸袋的话那就更惨了。
总之,倘若不用上学,只要是雨天我宁愿待在家里泡在电脑桌前也不出门。
──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高中毕业后我们一群同学约好特定的节日和生日时要聚在一块庆祝,直到现在这个约定还是毫不间断继续下去;当然了,每次的聚会并非所有人都有空参加,但是我都一定会去。
今天的聚会是为了庆祝生日,为在十一月生日的人所举办。毕竟如果当月中有十个人生日的话要抽出时间办十场聚会庆祝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最实际的方法便是在那个月分的某天把所有当月的寿星都挖出来一起过生日。
我等的那位朋友是今天的寿星,而我自己也是十一月生日。
一个小时前我打了电话询问这次聚会的主办人,听说这次参加的人一只手就数的完,大部分的人不是为了赶报告、要不就是明天学校有活动而无法前来,这点让我有些小失望,本来兴奋的心情也因此打了些折扣。亏我还带了礼物要送给大家,这下只好等到下次了。
「大家都变得好忙呢…」
以后的聚会还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吧?还是会慢慢地就这么渐疏渐远而不再连络了呢?
「太太!妳在发什么呆啊!」
「!?」伴随着特殊问候语的还有人突然拉住我背包的背带,我猛地转过头一看──见到熟人的面孔我立刻笑了出来:「搞什么嘛!别吓人啦!」
「谁叫妳一直在车站前转来转去,又不接我电话。我和小瑛在KFC看到妳一直在那走就是不接电话,所以我只好特地下来了。」
听到友人没好气的这么说道,我不禁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就见到屏幕上显示六通未接来电,再向车站对面的建筑望去我从三楼玻璃窗看见有人在向我挥手,不用说那人就是小瑛。
我赶忙赔罪,「啊哈哈…我手机是开震动所以不知道妳有打来嘛~对不起啦,还要妳特地下来找人。」
「唉算啦。」对方挥挥手表示既往不咎,接着拉着我走下车站阶梯,「刚才我打过电话给今天的寿星了,她人刚才在树林那站搭上火车,大概还要再等个二十分钟吧。」
「欸?不是说手机被停话了吗!?」
「阿災,可能她妈帮她去缴费了吧。总之我们先去KFC等人。」
「喔喔了解。对了,今天到底有几个人要来啊?」
「这个嘛,其他人说没空要不就是找不到人,搞不好只有我们四个人说不定。」
「啥!?亏我还准备礼物的说!」
「有礼物!?快给我!」
「喂!现在在路上要我怎么拿给妳啦!待会再给。」
我们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穿过人来人往的马路,聊到一半天空又开始飘起雨丝了,不过此刻我稍微能容忍这讨人厌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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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嘛,虽然说是要去另一家餐厅吃的…不过这种天气吃涮涮锅也不错啦。」
我把盘里几乎叠成小山般的青菜统统扔进高汤里,说真的那一盘又薄又少的肉片根本不够塞牙缝,其他无限取用的火锅料反而才能填饱肚子,肉根本只是陪衬品。
「没办法嘛,我怎么知道那家店今天公休?」边嘟着嘴这么说道的友人边辛勤地把扫荡来的火锅料一股脑全下锅,「不然下次再去那家好了。」
「下次如果去的话还是先打电话吧,我记得那家生意很好还要先预约。」
小瑛说完后询问我要不要喝饮料她要去倒,我回答『和妳喝一样的就好』后她人就拿起杯子走出座位。
「我原本还已经想好要吃哪道菜了说。听说那家东西很好吃,真可惜。」隔着一层水蒸气的本日寿星正敲着鸡蛋让蛋白淋上肉片,而蛋黄就和沙茶酱及一些葱搅拌做沾酱。
听对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惋惜,不过下次聚会再去那一家饱餐一顿也不迟…啊,水滚了得把火关小一点,要不然闷得太久菜会不好吃。
由于我们要去的餐厅今天竟然无预警公休,于是我们只好到附近开的一家涮涮锅填肚子。或许是因为下着雨外头空气湿冷的缘故,店里的客人还挺多的,放眼望去四周尽是罩上一层朦胧的水蒸气,倒是人们的交谈声清晰可闻。
「噢对了,这是说过要送妳们的东西。」放下了筷子,我转身从背包翻找礼物,并将东西递给三名友人。
一拿到的当下三人均是发出『好可爱的夹链袋唷!是长颈鹿耶! 』的欢呼,接着迫不及待地打开,抽出里头的相片。除了毕业当天拍的照片外,还有一张平时趁他人不注意时拍的生活照以及写上祝福的小卡。
「没想到妳还特地去洗照片啊?」
「喔喔是毕业那天拍的耶!可是这个角度不对了吧?妳是在旁边偷拍的对吧!」
「咦咦!?这张妳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我边伸手捞起锅里川烫过的菜叶边答道:「是偷拍的没错啊,就是偷拍才有趣嘛。」
每次拿起数位相机取境拍人物时,我都不会告知对方说看镜头之类的(当然某些时候例外啦),比起要对方摆出POSE什么的,我更喜欢捕捉那最真诚豪不做作的瞬间。
「算了…倒是每次都看不到妳在里面呐。」
「我要拍照当然不会在镜头里啊。」
「啊不是那个啦,」友人边涮着猪肉片边这么说,「是每次要拍妳时妳都躲掉,我好像连妳一张照片都没有说。」
「唔,我不喜欢上镜头嘛…」
「知道啦、知道啦,妳是走低调路线嘛~」一旁小瑛挥了挥手笑道,「对了妳有把其他人的份都带来吧?我要看!」
「喂,那是别人的东西妳好意思拆来看喔?」
「反正他们又不介意,好了,快交出来!」
是因为人不在现场所以也不晓得东西有被拆开看过吧?但是那群人是真的不介意就是了。
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聊,到了九点半也该结帐打道回府,依照我们这群走路托拖拉拉、经过一些商家还会进去晃个两三圈的习性,要是再待得晚些可搭不到末班车回家。
一走出店家面对的就是毫不停歇的恼人雨水,我们就这样撑着伞走到车站站牌,搭上前往市中心的公车后还要再走一小段路才会抵达火车站,但所幸距离并不算远,从上车到下车也不过十分钟。
或许是因为时间还算相当充裕,结果中途经过光华商场还真的走了进去逛起来,一行人买完东西后就在公车总站道别,我和另一名友人目送两人穿过马路走到火车站,接着就要和友人等公车。说真的看到那一长串见首不见尾的恐怖队伍我真的很担心会撘不到车。
当我迈出步伐时我不经意地往旁一瞥──马路上行人匆匆走动的正中央处,有个撑着一把黑伞的人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那个人仿佛不受他人影响似地就这么站着不动,一旁经过的人也像是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一样,泰然自若地从那人身旁走过。一般说来,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中有个人动也不动的站着应该十分显眼又很不自然才是,但所有人却都好像看不见他一般…
我相信这一瞥绝对没有超过两秒,但这瞬间整个世界的步调宛如被人拉长放慢了,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播放慢动作影格似的。
突然,那个人像是感应到我对他投去的视线,他缓缓将伞柄向上移动露出脸庞。
艳丽的靛蓝发色、抢眼的闪电形发线、嘴角勾起似是嘲讽的邪魅笑容、还有,那双令人惊悸的一红一蓝异色双眸。
「…咦?」
我还来不及将哽在侯头的声音挤出、并把对方的容貌看得更真切些,汽车的喇叭鸣声便猛地刺向我耳膜。
叭──! !
「呜哇!」我被友人一手拽住直跑往车站里,见方才那辆白色轿车大剌剌驶过毫不减速的模样,友人率先气呼呼的大喊『叭屁啊!竟然直接冲了过来!老娘都还没走过去呢! 』,并附上不雅的中指一枚。
等我回过神来再四处张望寻找那人的身影时对方早不见了踪影,「应该是我看错了吧…那个是COSPLAY吗?扮得还挺像的。」
「妳在嘀咕什么呀?」仍是一脸气呼呼的友人见我心不在焉的模样上前问道。
「噢、没什么啦。倒是刚才还真是危险,还好妳拉着我跑。」
「就是啊,刚才那个开车的家伙真的超过份的!」友人这么表示后接着转过身准备排队,「好了我们赶快排队吧,要不然可是会排到更后面的。」
「…老实说我比较想插队。」
「虽然我也很想,不过看这阵仗还是算了吧。」
的确,这条延伸到转角一端还看不到尾的队伍根本没办法找到空隙,还是当个良好市民乖乖排队。
「对了,下次约大家一起到熊的家吧,我想念她做的菜了。」
闻言我笑了,「啊喂!结果妳不是想念她,而是想念菜色啊?」
「那当然,很久没吃了嘛!」
「嗯,其实我也挺想吃的。」
「对吧!那就约下次啰?人数多一点的话菜钱分摊开来也比较划算。」
「OK!那就算我一份!」
在坐上公车前我和友人就这么一直东南西北地闲聊,满脑子都在想下次聚会的事情的我把方才的小插曲给抛到脑后渐渐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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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睁开了眼,意识十分的清晰,没有像之前那样看见陌生的环境而搞不清楚状况地慌张或是摔下床板。
「啊啊…早上了啊…」
视线转向一边忘了拉上帘子的窗户,太阳尚未升到足够高度的天空还裹着一层粉白,估计现在的时间是早晨六点左右。我掀开棉被坐起,这是我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熟,而且还梦到了以前的事情,怀念的同时又不免感到失落。
即使明白寻着梦的尾巴只会看见现实的绝望处境,但我还是忍不住趁着梦境还鲜明之时闭着眼陪同回忆细细温习一遍。
「虽然梦到之前那次聚会的事,可是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很奇怪…?」将梦境和记忆再对比努力回想后,我总算找到那个不对劲的地方,我不禁挺直了背脊。
「………那个人,是六道骸没错吧。」
那一天──我和友人穿过马路时确实有不经意地瞥过四周景色一眼,也确实差点给那辆白色轿车撞到,但我很肯定,绝对没有人COS成动漫角色站在路上…不,是根本就没有『这一段』。
──也就是说,是六道骸本人在幻想散步时来到我的梦境里。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梦到穿过马路的那时候?还是我跟朋友一起吃涮涮锅的时候?抑或是从一开始在火车站等人的时候?
不管他是哪时闯来的,他都确实窥视到了。这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珍视的重要事物仿佛被人不经过同意就擅自碰触一样。
无论是谁都不喜欢别人触及自己藏起的东西,我无意向这个世界的人透露全部的自己,即便是奈奈我也不想来个百分百坦承。
昨天给化兽弹击中、后来变身时效过去而陷入熟睡的我被朝仓背回泽田家,当时在家里迎接我们的人除了奈奈外,还包括了本该在山上野餐的泽田一行人。他们会提早回来的原因是因为该买饮料的纲吉迟迟没有返回,因此全部的人便下了山,事后我听说泽田他们还四处找我,说真的他们找人的方法实在太没效率了。
总之,当时睡得很沉的我连四周吵杂的声音都没能让我醒来,于是朝仓便直接将我背回房里,这一睡就直接睡到晚上十一点,而且还是高品质的无梦睡眠。
后来我在深夜时分醒来,不是因为睡到自然醒,我是给饿醒的,甚至肚皮还发出欢快的饥饿声响。
但想当然尔我还没有厚脸皮到去翻别人家的冰箱或厨柜找东西填肚子,反正再忍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再者我不喜欢一吃饱就倒在床上睡,那只会令我想吐。
本想阖上眼皮返回睡梦王国的怀抱的我却在此时猛地忆起一件事,当下便掀开棉被跳下床,匆匆抓了几件干净衣物就踏出房门。
让我走出房间的理由只有一个:洗澡。
除了某种程度的洁癖(决不穿着外出时穿过的衣物躺在床上)促使我直奔浴室,真正令我受不了的是云雀恭弥那家伙干的事情!
虽然脑子十分清楚那时的我外形变成了只虎崽,但是我超厌恶和别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啊!尤其那在某种意义上根本是赤|裸着身体…噢老天,光是再回忆一遍洗澡情境我就整个鸡皮疙瘩掉满地兼之想一头撞死。
等我满意地走出浴室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的事了,但我却发现饭厅的灯是亮着的,还想说该不是泽田半夜肚子饿爬起来吃东西,结果我探头一看──
『欸…!?奈奈妈妈妳怎么会在这里!?』
回应我的错愕的是奈奈的温和笑容,她将桌上一碗热汤往我这推了过来,『因为要把汤给热过一遍啊。小涛应该饿了吧,在我们家是不能饿肚子的唷!』
『呃…唔啊…』
我本来想对奈奈道歉的,但是还是打住了,奈奈半夜起床为我热了一碗汤可不是想听我说声对不起或是摆手婉拒。我拉开椅子坐下,双手合十。 『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动!』
或许真是饿急了,不一会我就将那碗汤喝得干干净净,等我放下汤匙和碗才意识到奈奈一直盯着我的吃相,嘴边还残留汤渍的我立刻羞窘地红了脸并赶紧以手背擦拭。
『那个…』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上奈奈笑吟吟的视线,『谢谢奈奈妈妈,汤很好喝。』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马上就要到早上了所以这一碗汤就先惦惦肚子,早餐我再弄得丰盛些给小涛。』
我点点头,心想道奈奈除了起床为我热碗汤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事吗?结果如我所预料的,十指相扣将双手叠在桌面的奈奈对我抛出关心的询问:
『呐小涛,今天妳去找工读的工作时出事了吧?』
『呃呃…唔。』
我下意识地绷紧身子,在心底尖叫泽田那家伙该不会大嘴巴跟奈奈说我变成了老虎还给风纪委员长掳走吧?!不,不只是奈奈…依泽田烂好人的个性肯定是急得到处乱转找我,然后演变成去野餐的所有人都跟着找──不会吧?他说了吗?他真的都说了吗?!
『后来纲和山本君他们都在四处找妳呢。』
我眼角不禁开始抽搐,他真的说了是吧!?
奈奈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伤脑筋似地笑着,『小涛也真是的,不熟悉附近的环境又没人领着当然会迷路啊。』
………啊咧?
『朝仓君背着小涛回来时纲他们总算放心了,他说他是在三丁目那边发现小涛的──原来纲他们找的方向不对,难怪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三丁目离这可有好些距离呐。朝仓君說妳因为迷路又不好意思向其他人问路,所以到处兜圈子,后来累到干脆在河堤边躺着睡。还好朝仓君经过才找到小涛妳呢。 』
『是吗…原来我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啊…』为了掩饰自己向奈奈撒谎的愧疚我装做不好意思的模样搔着头。
但说起来了,天晓得三丁目是在哪条街?别说是泽田宅邸了,我连并盛町到底位在日本地图(指的当然是非现实世界)的哪一处都不清楚啊!再说就我的印象中,并盛町有山有河川的,听说还靠海搭电车甚至要十五分钟,这根本早就超过一个町的大小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朝仓那家伙倒挺会掰的,不止堵住纲吉的嘴还合理化我的失踪──可真正说起来我也没死爱面子到那种迷路了还不问路坚持靠直觉走下去的程度──从奈奈转述的情报看来,朝仓并不如外表那般是个憨厚的傻大个。
『还有啊,小涛妳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和狗玩结果被咬了一口,还好只是牙印深了些没见血。不是所有的家犬脾气都很温和的,小涛下次要注意唷! 』
『噢、我、我知道了…』
虽然这谎是圆得滴水不露,但我最讨厌的就是狗,哪可能和那种四脚生物玩在一块啊!
最后奈奈带着温和的笑容这么说了:『那么小涛赶快上楼休息吧,我把东西收一收也要去睡了。 』
我很感激这时候奈奈没再多做挽留,道声晚安便离开饭厅返回房间。倘若奈奈将话题带向关于我的身世背景的话,我应该没有办法爽快地一五一十招出,而我又是极不愿对她说谎的。
穿越前的所有经历和回忆是我目前还能拥有的、专属于自己的秘密,是我能继续与这个世界抗争的武器,也是让我不自暴自弃的支柱。我不希望这个世界的人对我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出于善意的关怀也好,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也罢,有些事情就只能放在自己心底深埋。
但是那个六道骸──
「该死的凤梨混蛋…!」我不禁咬牙愤愤吐出这句,那个家伙凭什么侵犯他人隐私!就算是在梦境里也不行!我发泄地捶了床板几拳,想像被打的是六道骸的脸。
要是下次作梦时那个凤梨混蛋又不请自来该怎么办呢?
或许只是我自寻烦恼,可我还是认真的思考其对策,然而得出的结果相当令人沮丧。我根本就没法子拿对方怎样,这不是道德上是非对错的问题,而是更根本的我没那能力去阻止对方闯入梦境。
既然毫无防护措施,我也只能以『对方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不会再这么闲』的驼鸟心态做自我安慰。
我握拳朝着虚空挥了几下,咧着嘴这么宣示。
「哼…此仇不报非君子,真遇见那菠罗我铁定打爆他的脸!」
吁了口气我再转过头望向窗外,这时的天空已经被宣染成一片带紫的蓝,估计此时奈奈正在厨房张罗早餐,思及此我赶忙跳下床换下睡衣睡裤,在要走出房门去漱洗时我猛然停住脚步。
再回过头看向窗外景色,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走回床铺将搁置在一旁的背包里拿出相机。
我坐在窗框上探出半边身子,调整好焦距,让画面出现清晨中的天空和宁静街景后,我按下了快门。
「嗯,这张拍的还不错。」
藉由拍摄周遭环境的动作,我在心底接受了穿越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