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第二十五章 ...

  •   “有谁还没有名字的?排成一队,一个一个来。”
      乱糟糟的孩子马上排成了一队,安安静静,有的孩子还拼命擦拭自己的脸和手,怕先生嫌弃脏兮兮的自己,那些有魔力的字俘获了这些小孩子的心。
      “你姓什么?”
      “曹,我叫曹二狗。”
      “曹,曹济桓,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单雪臣递过带有三个字的纸条。
      那小孩捧过那带有三个字的纸,仿佛是天下最神圣的物件,小小的脸笑开了花,欣喜而又珍重的一鞠躬,跑过去坐好。
      ……
      杨延年在隔壁无声看着这一切。
      看来这个单雪臣心不坏,是个好人。
      于是等过了几天,孩子们就发现了又多了一位特殊的先生,杨先生,这个先生看上去不大,却也是每天端着进出簿划考勤的,有了调皮捣蛋的学生也是这位先生在指挥现场,更怪的是,这位先生在上课的时候也会和大家一样,恭敬的捧着小本子听长好看的单先生上课。
      单雪臣对于杨延年极力留下来帮助的事情大为感动。
      “那群熊孩子调皮捣蛋的很,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呢?所以我只好大发善心帮帮你了,”杨延年说出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
      用一份赤子之心去做一件事,往往会收获地更多,这时的单雪臣无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初的做的这件事,影响了后世千百年。这是件好事,当你凭着自己的信念不计成本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帮你。
      迢远
      “没想到我那儿竟然成了收容院了,”橘名旨撇撇嘴。
      “嗯,”和敏飞快的翻着账目,并不抬头看他,“不是很好么。”
      “这单公子还挺能玩儿的。”
      和敏阖上账本,放下手中的笔和纸,“该抄的我都抄完了,剩下的就等王爷的人过来了了。”
      “橘家这些年暗中培养了不少亲信,表面上对晋阳王是毕恭毕敬,暗地下拆台的事儿可没少做,晋阳的官儿一半的后台都是橘家,橘家也靠着门生占尽天时地利。橘家大部分产业靠着这些门生大开方便,敛财外加贿赂,形成了环形圈。”
      “真想不懂你的这个‘父亲’,既然日子都已经这么富有了,为什么还不死心,一定要觊觎权利,”和敏捏着手里的密函,若不是发现得到橘宝荣与陈、荣二人的书信,也得不出这些信息,“真是贪心的紧。”
      “说到底,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橘宝荣也是傻子,陈荣二人虽说是门生,但橘家元气大伤后,陈荣二人早已不将这师傅放进眼里,为的也是一己的私欲。”
      “橘家再怎么说也是百年世家,振兴橘家是每个橘家家长的责任,橘宝荣这么做无非也是也是本分,怕是我,也会这么做,”橘名旨道。
      “天下早已不是太祖时期的天下,和平甚短,在这乱世想明哲保身就得下手为强,扮猪吃老虎,可是,偏偏碰上了纪修。”
      “你在偏袒橘家?”
      “不是,”橘名旨道,“橘宝荣这人心胸狭隘,只顾眼前利益,就算没有纪修,陈荣二人也早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猎人。”
      橘名旨将信笺塞进拇指粗细的竹筒里,看着窗户,“纪修的暗卫每次都是不见其人。”
      “如果被人发现了就不叫暗卫了。”
      “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没见过?”
      “自然见过,但也是其中一个,无常不知什么时候起养了这些死士,关于这部分他也没和我细说过,只说需要的时候拿去用就好,所以我也不大清楚,这次派来的暗卫也是第一次接触,看来无常花费了巨大的心血来培养这支特殊的军队,深不可测。”
      橘名旨将竹筒扔出三层楼高的窗外,竹筒飘飘摇摇,一眨眼的功夫就雪片般不见了。
      纪修,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约定,我将整个橘家来换我的敏哥哥,你若敢毁,我有拿下橘家的本事,自然也有毁了它的本事。
      镇远府
      韩裴潋眉,“你别动,我来就好。”
      “那谢谢你了,”虞观月苍白着脸笑道。
      虞观月是现任的虞家世子,再怎么说那些下人也不该这么对他,就算现在自己花了些手段买下了这座府大部分的人心,虞观月也是名义上的丈夫,打狗还要看主人,真不知自己没来之前这虞大公子是怎么过了这二十几年日子的。
      虞观月倒是不以为然,“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辛苦!就知道说这句话!永远脸上都不带哀怨的笑!不辛苦别人!就专门知道辛苦我!你活得这么辛苦你爹知道吗?虞观里那个白眼狼知道吗?韩裴下手的力度又大了一点。
      “你……生气了?”
      “没有。”
      见韩裴这样,虞观月忍不住心里抱憾着,于是便解释道:“弟弟快回来了,家里人开心点也是应该的,这段时间真是难为你了,要伺候我这个废人,呵呵,等弟弟回来了就好了,你毕竟也是将来府里的主母,来府里做事的也都不容易,下次就别难为那些下人了。”
      韩裴的怒火一下子腾腾而起,不容易不容易!在他眼里,谁都不容易!自己被嫁到这边不容易!不碰巧遇到他更不容易!全天下就属他最容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傻人?
      韩裴怒极反笑,一手搭上椅子,身子前倾,整个人都贴到了虞观月的身上,媚道:“夫君,成亲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实,拖了这么久,”
      虞观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韩小姐请自重,孤男寡女授受不亲。”
      见他头一次露出不是淡然的表情,韩裴喜不自禁,接着道:“夫君您在说什么呢,我是你过了门的妻子,我们拜过了堂,您不会不记得吧。”
      虞观月心砰砰直跳,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有人遇到过他这么近,还是之前一直彬彬有礼的韩小姐,于是将头转过去,声音颤道:“韩小姐!弟弟他往后就要回来了,我是个废人,只是暂时代了他的位置,谁都清楚未来的镇远将军是谁!请你,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韩裴抿嘴笑了,心里却打定了今天要将这人正法,用手指拗过了虞观月的脸庞,鼻尖对鼻尖,看着他。
      虞观月自觉地心都要飞出了腔子。
      “夫君不要说傻话了,和我拜堂的是你,你那个弟弟,我从始至终就没见过,拜过了祖先,我就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顺。”
      “请不要开玩笑了!”
      韩裴一下子笑了,“让我不要开玩笑,那你呢?”韩裴故意捏了虞观月下身一下。
      虞观月急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我碰了夫君的,夫君也来碰碰我的,如何?”
      虞观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瞪着他,“你你你……”世界观被震惊地碎成了渣!
      世子妃竟然是个男人!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脸红的可观。
      “夫君可还满意,”韩裴微笑道,“我的如何?”
      一瞬间,心头涌上了千丝万缕的感情。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观月公子咬着下唇,世子妃是男人这件事竟然骗过了所有人,他竟然还……虞观月脸红的快渗出血来。
      “你还是赶紧走吧,”这便是快渗出血的观月公子第二句话。
      “我为什么要走?”韩裴微微有些怒意。
      “你骗了所有人。”
      “那我骗了你吗?”韩裴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他撇开了女音,声音清亮。
      “虞观月,你就不曾想想,这么多天来,我对你可曾假仁假义过,你所守护的这个家,给你了什么?而我,又给了你什么?”
      “韩小姐……”
      “我不是女的!”
      “韩公子——”
      “闭嘴!”韩裴打断了他,背对着他沉默了好久。
      虞观月自觉自己是受害人,但这个施害人却比自己更委屈,虞观里将一只手搭上了韩裴的背。
      慢慢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啜泣道,“你对谁都好,那是因为你对谁都不好!”
      韩裴竟然哭了。
      虞观月心里叹了一下,他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不要生气了。”
      “……”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暂时先不会拆穿你,你也可以用世子妃的身份在府里行动……”
      韩奸商接着小声啜泣。
      也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背后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虞观月不知该怎么办了,于是想起小时候被下人欺负了的时候母亲会抱着自己,那时候会安心一些,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缓缓地抱住了韩裴的后背。
      好像抱住了整个宇宙,宇宙中只有他和他。
      “我现在只有你了。”
      韩裴一愣,立马转过身看着虞观月,观月公子的眼睛深灰色的,好像一片灰色的海洋。
      “虞观月。”
      “是。”
      “你爱我吗?”
      虞观月笑笑,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好久,得知韩裴是男人心里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庆幸。
      他因为身份的原因生活在镇远府的边缘,长这么大,除了母亲,也只有世子妃这么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他早已在日相处中爱上了这个人,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只是暂时代替弟弟,因此他极力压抑着对世子妃的爱,世子妃其实是男人,但虞观月觉得并不重要,他只是爱上了他这个人,不是爱他的其他。
      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得到了默许的世子妃,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一个翻身将世子压在身下,他来到镇远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步,却没想到在这个计划中爱上了这位温柔的人,韩裴不禁要感谢上苍,那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男人而讨厌自己,反而敞开了心扉。
      黑暗中,韩裴的眼睛亮晶晶地,对着虞观月的灰色眸子,胸膛对着胸膛,彼此可以感受到心跳,“那我就不客气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月月,我好喜欢你。
      晋阳王府
      今儿是休憩日,本该没人上门,上月的租子到了,忠叔也就早早去了泰荣祥,前些日子靠着表老爷的画赚了不少。
      晋阳王府的门开了,纪修骑在马上准备出去。
      可不巧的是,门口好像站了一人。
      纪修停住了马匹,看清了来人,纪修的眉头不能多皱。
      单雪臣今日过来是准备来找忠叔讨要些银钱的,怕人看见,特意早些过来,有些学生纯粹是无父母的流浪儿童,还好橘名旨那屋子有几间偏房是给下人住的,他索性安排了那些孩子住了驸马巷,也够住。只不过一人一张嘴,当家方知柴米贵,以往的少爷成了主妇,倒也是力不从心,虽有个得力帮手,但私塾是免费,日子过得也艰难。
      高大人让自己不够就问忠叔要,他也想起之前画了那么多,随便卖一张,也够私塾一年的开支了。
      他这么早来,是为了避开纪修,知道了纪修的种种经历,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他,想戴上最美的面具,又想卸下所有的伪装,那么近,又那么远。纪修的母亲因为单家而死,他更加愧对自己深爱的人,因此特地早早地在晋阳王府前面候着了。
      可他不知道,纪修是个严于律己之人,四更天的时候便已经起床练功,而后处理政务。早上暗卫送来的橘家信,他想想,还是必须去趟郊外的营房。
      没想到,怎么一开门是他?
      单雪臣尴尬的很,加上早上没吃饭,脸上呈现一股青色。纪修本来就不苟言笑的,这是互相都知道了二人亲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差不多有一刻钟。
      二人的心里都在盘算。
      要不要打招呼?还是直接走开?
      纪修打算牵着缰绳,不打算理他,却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早啊。”
      纪修心一惊,那个温柔的声音抽动了脑子里的温柔记忆。纪修是最善于捕捉心计的,但这下子却被搞得措手不及。
      单雪臣的心都快飞了出来,见纪修停了下来,故作镇定的笑笑。
      单雪臣回去仔细想了想经过,纪修这人是像小孩的,得哄,之前纪修对自己虽说冷淡,却也没感情,后面是厌恶,因为单家,纪修厌恶自己。
      “阿修,”单雪臣极力扯出一个善良的笑。
      纪修一脸无表情,话没听完就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单雪臣一下子跑到了马前,马不耐烦的用蹄子刨着地,“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单雪臣呼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话:
      “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看着单雪臣一脸无辜,纪修的脑袋很疼。他怎么还在晋阳?我不是让他走吗?他怎么还在?他难道不怕我杀了他么?
      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自己?他有什么目的?
      “我觉得我们有些误会……”
      “你别生气了……”
      纪修倒转马头,向反方向行去。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是不是这个意思?
      纪修还是高傲的走了,一身黑衣骑着黑马,就像当时在阴水的那条小路上,不留一丝痕迹的飞了过去了,单雪臣的心像被挖了个大同,晋阳的风呼呼地从那个洞里穿过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