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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ART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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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干什么了啊?!忽然感觉万籁俱寂,看着眼前的破碎一地的玻璃和砸落的蛋糕,我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人把我围起来,然后纷纷指着我,声讨我。我的心不并好受。我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梓姝他们而已。但是这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可能里面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保安,十多个安保人员闻风而至。我看着那么多陌生的面孔,惊恐的眼神,还有愤怒的指责,再看见人群外的梓姝,小脸苍白她不发一言只是不停的摇头。我忽然急得哭了起来。
“起来吧!”他没有站在梓姝旁边,而是蹲下来满是复杂的神情将我拉起来,是在责备我打断了他们的计划吗?!
可能由于梓姝惊吓比较严重,我看到她依靠在一位中年大叔身上,然后不停的呓语着。我双眼急得通红,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我脸上炸开,我的脸呼啦啦的疼。面纱也被刮掉了。一个表情愤怒至极的男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他的手扬在空中准备第二次下落的时候。
“住手!”异口同声的呵斥,在我惶惶然的泪里,我看到一位优雅的中年妇人向我走来。她对手停空中抓住那位男生的诸葛伶仪报以歉意的笑笑,说,“展笑,停手,让我看看。”
她身上有好闻的花香精致的妆容尽管上了年纪但是感觉岁月依然优待于她。她从头将我看到脚,眼眸里面的寒波却越来越深,她有些不置可否于是将我的手端了起来,我左手虎口处的红色胎记她轻轻的抚摸着直到我感觉到滚烫的眼泪滴落,我才惊觉,她!
她是妈妈!!我没有喊出声来,我只是看她,看她的眼神布满哀愁和忧虑,然后她痛心疾首的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回来的吗?你怎么就来了?!!你怎么就来了!!”她一声声的哭诉和追问,让我无所适从,看着她慢慢哭倒在地,我也陪她慢慢的蹲下去。
“你怎么就来了?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就来了?!!”她边哭边轻轻捶打我。
我到底是有多不让人待见?!!亦或是这20多年来,她们对我的想法和感情已变质成了世俗的偏见。或者我应该听师傅的话,所有的命运,皆由我的心所造。
我撒谎,我执着,我愚见,我以为,我是对她们好,但是这样的后果是让她们深感负担。
我和她哭成一片,然后听她说,“福兮,你怎么就回来了,都不说一声,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啊。过得苦吗?”我觉得父母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前一秒还在责骂我,后一秒却在关心我的好不好。
“我过得不苦,你看我都长这么大了!!”我自知这是骗人的话,但是我可以说真话吗?她对我深深的歉疚,都只能由我的谎话来给以她安慰。
“妈,我走了。”我把她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二十多年的一声妈,竟然让她更声泪俱下。周围所有的人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就像八点档的电视剧来了一个情节大逆转。我虽然留恋和她们在一起的感受,但是此刻显然不是一家人团聚的好时机。
我一把抹掉眼泪,也不管我的庸俗形象是否受到损坏,却看见诸葛伶仪和那位刚才扬手打我的展笑瞠目结舌的出神观望我报以歉然。只能在此别过!!
掸了掸身上的碎片,向我母亲报以感激和歉意,忍住不哭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沧桑破碎的声音喊住我,“不要走!你是-----福兮?!”我不敢回头,我也知道他是谁!!
素姨说,他因我哐当入狱五年载,当年本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却因意外的牢狱之灾将他沦为一介市井俗夫,他曾经目光如炬言谈举止斯文有礼,经过那五年含冤摧残他便胆小如鼠畏首畏尾,有幸回到董事会以后大家也只是含糊听命于他,不让他面子上难堪只求粉饰太平。他无钱无权,亏得母亲手上那余留的17%的股份让他不至于被踢出局,可惜他不得不感叹人心不古江山不再。但无论他如何感时伤怀悲天悯人都终将只是此去经年南柯一梦。他便不再是曾经的他!
而,这是他的命运。
我本是无心愧对但是当我听到的故事越多,我也越来越相信我在他们身边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不仅仅只是巧合。
四岁的时候,不是学会了那样的词语吗:不幸之人!!
如果没有我,或者,他们在我出生后不久相信易觉大师所言甚是而把我送走,是否这一切都可以规避?又或者是他们本不会发生?!命运,在我们大家的轨道上,让我们偏离了我们最初的期许。
“福兮,你是福兮!!”他的嗓音颤颤欲泣。我想回头,我想看看他这近二十年过得如何糟糕如何被拯救。
“不要叫她,让她走!!”这是妈妈的声音,她的哭泣里夹杂着失望。
我不聪明的大脑不知道这样复杂的感情应该如何处理,我只感觉到,他们想见我,但是又不能见我。多年后我才明白,那是一种无法救赎的情绪让他们和我如陷沼泽无法自拔。
在那过往的二十年,她们平安无事清宁无奇,而当我的出现打破了这所有的幸运,她们本是不信但又不得不信是我为他们带了灾难和祸事。他们生气,他们愤怒这如同巨手一样神力,在这样的巨力下他们的坚持和信仰被粉碎得如同案板上的齑粉。他们无法与之抗衡却只能独自苦恼的东西叫做命运。
就像我的妈妈一样,她想见我,却忍住二十年不见。但她对我的牵挂和自责让她痛苦不堪。而我,本是没心没肺却在二十年后明白原因也不得不抱有遗憾自怨自艾。
师傅告诉过我,修佛并不是要强行改命,而是让我修心境。我不能改变,那我只能接受----
我为他们徒增烦恼,那我能够爱他们的表现就是我离开。我忍住眼泪,仓惶的跑起来,听见后面那撕心的呼唤,“福兮,福兮,你不要跑啊,你回来,你快回来!!”
我不要听,我不要停!我根本就不应该来过!!
“福兮,福兮,你回来,爸爸有话要对你说!!”
爸爸,再见,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你!!
“啊!!!”一阵尖叫声在人群响起,“你,你快把她喊回来!!”梁美君拉住旁边诸葛伶仪的衣袖,脸色发白微微发抖的说,“你去把她追回来!!”
此时的梁美君脑海一片空白,沈京西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厥了。她用大拇指摁住沈京西的人中,一边呼喊他的名字一边为他按压心跳,宾客纷乱惶恐然后拨打求助热线救助,在第一时间为他腾出空间,她们看见梁美君的脸色宛如死灰-------
三天后---殡仪馆